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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正好每户能分一两银子,最少今年的嚼裹不用发愁了。”
里正把银子包起来,出了屋,大伙都还在院子里围着鸡舍看热闹了,岛上几乎每户都来了人,里正威严地咳嗽一声,可是声音太小,没人搭理他。
“大嘴媳妇,你唠唠一声,你嗓门大。”
里正只好求助大嘴嫂,大嘴嫂一点都不含糊,扯开嗓门中气十足地喊道:“大伙静静,里正有事说呢!”
不愧是大嘴嫂,声音一里外都能听见,大家伙都安静下来,瞅着里正。
“大伙都知道,老药子前几天采药挖到了一株野山参,小花把它卖出了高价,按说没咱们份,不过老药子小花都仗义,这里一共是七十两,正好每户能分一两,大伙以后要记得他们的好。”
里正简单地几句,说得张小花心窝里暖暖的,直夸里正不愧是个老秀才,说话不用引经据典,简单又熨帖。
“一两银子?!”
多数人不是不信,只是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一下砸得脑袋晕,晕得还挺乐乎的。
“大家排队,每户出个代表,可不能多拿,我这儿有名册呢!”
里正开始把银子分发下去,大嘴嫂帮忙嚷嚷,喊一个来一个,没纰漏,有少数几个没来的,也叫邻居顺手搭回去了,野猪岛绿豆大的地方,大家都熟稔,啥猫腻都出不了。
“王家遗孀!王家遗孀是谁啊?”
大嘴嫂是按里正的花名册念的,愣了半晌,她虽然跟里正学了几个字,但是遗孀是啥她不清楚,只知道岛上没这人。
“里正,咱们屯没这号人啊!”大嘴嫂睁着眼睛茫然说道。
“嗨!就是王**!”
“就是玉莲啊,玉莲就玉莲,王**就王**,您看您也真是……”大嘴嫂笑着唠唠道,“玉莲在吗?”
人群里传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小得跟苍蝇似的。
“在……”
张小花也跟着瞧了过去,因为她可知道,自己这身体的原主和王家**一直不太对付。因为长青帮她砍过几次柴,悄悄送过几块野猪肉,“张小花”揪住这个和长青没少拌嘴。
要说岛上,有几家长青没帮忙赶过活?偏偏王**的身份不妥,老话咋说来着,**门前是非多。不过用张小花现在的眼光来看,纯属“张小花”没事找事,瞎吵吵。
所以张小花看看,“她”以前“老对头”长啥样。
也难怪以前的张小花会嫉妒,王**长得确实标志,属于小家碧玉型的,身段小巧,她穿的是黑色的布衣,可能是那个时候的习俗吧,正低着头,不敢正眼瞧这边。
“小花,我去把**铺好……”
长青不想和王**打照面,以前别说打声招呼,就是瞅一眼王**,张小花都能闹一整天,他懒得又惹麻烦,回头张小花众目睽睽之下又发作了,省得难堪。张小花骂人的能力他可领教了,捡难听的说。
“咋了?做贼心虚?”
长青蹙着眉头,心想,还觉着她失忆后有所改变呢!扯到这事上难道又要闹别扭?他这还啥都没做呢!
见长青不高兴,张小花掐了他一把,说道:“瞧你那小心眼,逗你玩呢!”
长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撩起布帘,进里屋去了。
王**挪着小步子,走过来小声地说道:“小花,我只是来瞧瞧你们院子里的鸡……”
张小花一听,王**说的话是在撇清关系呢,她生怕张小花误会,以前甚至打到她家去了,把长青送去的几块野猪肉全拎回来了。
听大嘴嫂常常提起,王**是个本分的人,平常连有男人的屋子都不会窜门,自己一个人闷在家,很少出来走动。就连这次,她也是躲在人群的末尾,只远远瞅着,她要避嫌。
张小花觉着得改善一下印象,可不能让人瞅见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现在王**一脸担忧的样子,可不是怕张小花嘛。
“玉莲姐,瞧你来了也不进院子,以后多过来坐坐,别闷在屋里,多出门散散心。”
张小花主动拉起她的手唠嗑,近看之下,王**五官更加精致,是个很耐看的女人,皮肤白皙,可惜是常年不出门晒太阳造成了病态苍白,她不由自主地锁着眉头,愁云浓郁。
旁边的人听了,心里琢磨:人倒是想出门走走,哪敢啊?野猪岛就屁大点地方,总要遇见几次,您倒好,见着一次逮着长青闹一次……不过这些话他们是没说,一是张小花近来跟换了个人似的,二来还领着人家的银子呢,哪能转背就嚼人口舌?
王**不太清楚张小花最近的转变,像是触到电一样把手缩回去,她还以为张小花要整什么幺蛾子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小花,我……我晓得了。”
王**语无伦次地回答,张小花纳闷,还真是吓怕了,封建思想害死人啊,那时候不守贞洁的妇女都要被浸猪笼,别说日子过得更难的**了。
张小花也不勉强她,只是看她瘦削的样子,有点可怜,一个妇女家很多事不方便,尤其是野猪岛,有上顿没下顿的,还要小心翼翼不落人口实。
银子分完了,大伙都喜滋滋地,有的准备回去交给婆娘保管,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花,琢磨着该扯厚实的布,准备过冬,不像以前冬天只有短薄的汗衫穿,有些单身汉则准备用这钱讨个媳妇,只是这事挺难,岛上合适的姑娘少,看不看得上他们还是另一回事呢。
他们现在跟吃了不老草似的,一个个劲头十足,讨论着咋花这钱。
李大柱到处晃悠了一会儿,有点不平衡,里正把银两交给了他媳妇,而不是他,好歹他才是一家之主啊!
“里正叔!”
李大柱喊了一声,坐在台阶上,说道:“药子叔可真是厉害,挖根野草都能挣钱,不像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里正叔,咱岛上一共六十五户人家,那剩下的五两是不是都给药子叔?”
里正眯着眼睛瞅了他一会儿,李大柱的品性他是了解的,肯定不是好心提醒银子该咋处理,而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打着剩下五两银子的主意呢!
“咋地?你有啥想说的?”
李大柱一见有戏,讨好地笑道:“里正叔,您看我讨了媳妇也有两年了,可这婆娘蛋都没下一个,不是咱不想要,实在是养不活,岛上要是有余钱,能不能支我一点使使,我这老大不小的了,也想抱个娃……”
说着,李大柱擤着鼻涕,还作势擦着眼泪,里正可没老糊涂,他是个明白人,知道李大柱的如意小算盘,他还没开口,大柱媳妇儿就推了李大柱一把。
“你说啥话呢?啥叫蛋都没下一个,大伙都知道,是你自个儿的原因,可别赖我头上,你就是讨一百个老婆也下不出一个蛋来!”大柱媳妇气呼呼地说道,“里正叔,别听他的,一两银子已经够使一年了,养个娃还不容易,你看大嘴哥他们,没银子不一样照样好端端的。”
“嘿!你这娘们儿!”李大柱气得直喘气,“咋……咋胳膊肘净往外拐呢?你吃喝拉撒不都是我养你的?”
李大柱的话半真半假,他虽然好吃懒做,跟着老猎人打猎,跟鱼把头出海啥的还是干,就是平常闲着的时候,躺炕上不想爬起来。算起来,大柱媳妇干的事可比他多。
“大柱啊,柴火是靠人捡的,水是靠人挑的,别老指着趴在炕头就过舒坦日子。”里正意味深长地说道,多的也不提,得留他一点颜面。
李大柱吃瘪,嘟囔几句,没处发火,就在自个儿媳妇身上拍了两下,不轻不重,大柱媳妇不受这个气,张嘴就骂。
“大柱啊,你看这一件好事,咋又吵起来了?”大嘴嫂劝道,“你也真是,哪能啥事就拿媳妇出气呢?你瞅这大公鸡,啥时候叨过小母鸡?都是和公鸡较劲,那才叫威风。”
张小花暗自赞叹了一声,还是大嘴嫂说话有水平,连借物喻人都用上了,就差托物言志了,转头一瞅,嘿,院子里新来的公鸡和以前那只大花公鸡还真在掐仗了!
两只公鸡目不转睛地盯着彼此,张小花头一回领教啥叫“斗鸡眼”,它们的冠子受到怒火和雄性激素的刺激下,通红通红的,大花公鸡明显高一个档次,只不过新来的攻击脖子上的羽毛立起来,撑开成伞状,不甘示弱。
估摸是大花公鸡把院子当成是它的领地了,而新来的公鸡是侵入者,两只家伙都不甘在众多小母鸡面前落了下风。
不一会儿,院子扑棱扑棱的,鸡毛乱飞,新来的公鸡还是逊色一成,身上的毛被啄得凌乱不堪,连鸡冠子都被啄出了血。胜负已分,大花公鸡长长地打了个鸣,而落败的公鸡夹着尾巴逃到某个角落去了。
这下大花公鸡算是这群母鸡的领袖了,至于那只落败的,今后有没有性福还指不定,多数只能靠**呢。
大伙跟看戏一样,看了这场争斗,李大柱回过神来嚷嚷道:“嘿,咋说我一个人?你说岛上的娘们儿,哪个没被男人训过?镇不住女人还叫纯爷们儿?”
这下可引了众怒了,李大柱被众多妇女围剿,吵吵着:“庆叔就没动过庆婶子一根指头,谁敢说他不是爷们?上山打熊瞎子打野猪,回家不打老婆,还不照样是纯爷们?”
张小花被他们这番理论逗得直乐,还别说,真挺有理的,李大柱招架不住,落荒而逃。送走大伙,张小花捯饬完,也爬上炕,只是心里还在琢磨他们的话。
“沈长青,她们都说不打媳妇的男人才是爷们儿,你还敢打人不?”
长青正睡得迷迷糊糊呢,说道:“还不都是你不省心……”
“那你以后还打我不?”张小花可不希望有家暴。
长青咕哝一句:“那得看表现……”
张小花气结,这话是以前她说的,这回还给她了,哼,就不该给他好脸色,拿媳妇儿撒气的男人都是渣男。ps:小乐没网络了,叫我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