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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日光格外明亮,透过花窗照射进来。
几只雀儿在窗前的桂树枝头,飞来跳去,叽叽喳喳的欢叫着。
罗姝娘最先醒来,懒洋洋地睁开双眸。
目光向睡在身侧的人斜斜打量过去,见姬誉仍在酣睡,面向她的侧脸安详而放松。
罗姝娘看到姬誉的眼下有微微的发青。
知道他这几天因为瑞郡王的事挂在心头,自是不能吃好睡好。
如今云开日出大势底定,才能如此放松地安眠。
罗姝娘也不急着起床,而是侧过身子来。
枕着一只手臂,另一手伸了过去,轻轻地在姬誉的脸颊上碰触。
不过是几天的功夫,那年轻俊秀的脸庞上,便长起来浅浅的青色胡茬。
摸上去手感有些刺刺的还有痒痒的。
可是摸上去却不舍得停下来了。
姬誉霍然张开眼睛,自然而然地抓住了罗姝娘正自调皮作怪的那只手。
只是将五指包在自己的手中,送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样的简单动作。
可是,被他那样看过来,带着微微欢喜的笑意,罗姝娘的心就忍不住地跳快了似的。
只见那人,眸光湛亮,色若春晓。
“姝娘我好想你。”
声音低沉舒缓,又带着丝许的魅惑,钻入耳中,散入心田,让她的血脉和心魂一道激荡。
就好像,一点火星飞到了烈日下晒过好多天的干柴堆上,瞬间引起了熊熊烈焰。
罗姝娘哪里还能忍得住?
早就不自觉地凑近了上去,两手并用,捧着那近在咫尺的,形状美好而纯净的下巴,化身为狼,啃了上去。
脸贴着脸,面对着面。
即使是这样极近的距离,她都看不出来,那人的肌肤上有什么瑕疵。
而越是温存亲近,那白玉般的皮肤,便泛起一层一层的粉色。
仿若春天里的桃花。
呃,真是,一个大男人,居然要比自己这女子还要漂亮的多。
这还有天理吗?
罗姝娘心神俱醉,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忙里偷闲地调侃着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如鱼得水。
那一波波的美梦终于散去了……
等罗姝娘脑子彻底清醒的的时候,方惊觉自己可是干了一件多么不矜持而大胆的事。
居然,那样,还在上头……
啊!越想就越觉得脸红。
于是某个孕妇又赖在床上半个上午。
整个人都有一大半蒙到了被子里头,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顶多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瞧着房里走动的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实则眼中秋波荡漾,更显妖娆。
姬誉却是神清气爽地起了身。
收拾得玉树临风,神彩飞扬,坐在床边瞧着罗姝娘那般难得的慵懒撒娇模样,两眼闪闪发亮。
根本舍不得离开。
只是中途亲自去厨下吩咐了几样罗姝娘喜欢吃的饭菜,又亲自看着他们做好,再亲手端回来。
这才躲到房中,亲手服侍罗姝娘用饭。
罗姝娘那小心肝简直像是被放在蜜里头泡着似的,甜得自己有点于心不安。
这么骄奢yin逸,真的好么?
用过早饭和午饭二合一的午膳之后,罗姝娘就算再是脸皮老厚,也不好意思继续混赖到床上,便坐在妆台前头,慢慢地梳着长发。
某人简直是十二时辰专属好相公,也来抢这梳头的活计。
罗姝娘就两只手撑在妆台案上,含着一丝笑意,看着某人动作优雅而耐心地替自己绾着发。
话说其实云氏送给他们的丫环安琴,她的梳头手艺就很不错,至少京中流行的近十来种发式都梳得来,姬誉的梳头手艺当然不至于强过了安琴这么逆天,他大约也就会梳两三种发式而已。
但大约人的气质不同,手下出来的成品风格也不同,姬誉最常给罗姝娘梳的一种发式,就是安琴也比不了的。
虽然看上去不过是简单地将发丝在脑后绾成两个半圆型的发髻,当中结一股金银丝带,却是罗姝娘最喜欢的一种,简洁,大方,头皮也不会被揪得很紧,还不必戴那些厚重的首饰,无论是家常做活,还是出门会客,都实用的很。
“这个发髻,是我们家乡的女子,最常梳的一种……”
虽然姬誉提过,他来的那个世界,跟自己这里很不相同,但却是语焉不详。
罗姝娘一直都有些好奇,“你们家乡的女子,可都是个个美丽漂亮的?”
姬誉将最后余下的两条银丝带打成一个同心结的花样,这整个发式才算大功告成。
听了罗姝娘这状似随意,实则在意的问话之后,便带笑道,“嗯,个个,都很美丽。”
罗姝娘听了姬誉这话,不由得偷偷地从镜子里审视着自己。
自己这模样,虽不能说不好看,但是,总是少了点婉约神马的……
一想到说不定自己的长相放到姬誉的家乡,还没人家的丫头养眼,罗姝娘就忍不住地扁了嘴,心里微泛酸意。
然后就听姬誉淡然地补了一句,“姝娘就像我家乡的女子一样啊。”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女子不算多,但就有限的这些来看……
果然还是妍媸各自不同么?
罗姝娘眨了眨眼,这是在变相地夸自己么?
这种难以言说的舒爽感是怎么回事?
罗姝娘还沉浸在小甜蜜当中,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小女孩儿娇嫰的叫声。
“姚婆婆,我回来了!安琴姐姐!”
正是某妞久别归家,跟院子里的众人打招呼的声音。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小脚步的声音,吧嗒吧嗒地,就朝房中跑来。
罗姝娘顿时惊喜地拿眼望着姬誉。
姬誉笑道,“昨儿夜里回来就吩咐了,让三壮今早去接霓儿。”
话音才落,大妮儿就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一进来就往往姬誉跟前扑,抱住姬誉的腿撒着娇。
“爹,有三天了哦。”
爹可是答应过的,在大姨那儿呆几天,回来就要带自己出去玩个几天哒!
“嗯,大霓儿在姨妈那儿住了三天呢?好厉害,爹爹记下了!下午就带你去玩好不?”
姬誉笑眯眯地点头承诺着,把大女儿抱起来,在空中举得高高的。
还原地旋转两周,逗得大妮儿格格地笑个不停。
看着这父女两个亲密的互动,罗姝娘简直都有点吃味了。
幸好大妮儿及时的发现了娘亲眼神里微微的幽怨。
一被爹放下,小家伙就颠颠地朝罗姝娘跑过去。
“娘亲,我好想你呀!”
其实头一夜里,住在大姨家里,虽然屋子很好,还有小紫陪着,外头还有婆子和丫环姐姐守夜,可还是有些害怕想家来着……
不过咱都是捂在被子里偷偷的抹眼泪来着,小紫姐姐都不知道呢。
罗姝娘抱住了女儿软软的小身子,心下安定的同时还闪过一丝愧意。
昨儿还想着要接大妮儿回来着,可说着话就给忘记了,还好姬誉安排得早。
“娘亲也想大妮儿呀……”
“让我看看,小弟弟小妹妹有没有长大。”
大妮儿似模似样地睁大两只圆滚滚的眼,小手轻轻地放在罗姝娘的肚皮上,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又长大了一点!很快就能出来陪我玩了。”
这小大人的模样令得罗姝娘和姬誉二人都忍不住发笑。
不过,从有点排斥到期待小弟弟小妹妹,大妮儿这可是大进步啊。
大妮儿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朝外头喊着,“小紫姐姐快进来,把我的新荷包给爹娘瞧瞧。”
二人听着均有些不解,等小紫捧着一个硕大的荷包进来,这才知道原来是在范家,罗妧娘为了逗两个孩子玩,给他们一人做了个大大的荷包,里头能装好些东西,什么吃食,玩意儿的。
“你们看,这都是我得的宝贝,这个小玉猪,是我准备等小弟弟小妹妹生了以后,送给他玩的!”
大妮儿把大荷包兜底朝塌上一倒。
哗啦啦地洒出来一堆小东西。
罗姝娘一瞧,尽是雕工精细,造型可爱适合小孩子玩的玉饰,还有打造得极好的金银锞子。
一数,至少有数十个之多。
“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罗妧娘虽然给得起大妮儿这些,可这不年不节地,没道理给个小娃娃这么多值钱的物件啊?
更何况……
罗妧娘手里拎起一只两指大小的黄玉花篮,那玉肉莹润细腻,一看就是上品,怕不值个上百两银子?
“是一个婶婶给的,这个,还有这个……”
大妮儿不知道罗姝娘为何惊奇,小手指着床上的宝贝,“都是姨妈家的婶婶们给的……”
见罗姝娘面色不对,不由得小心起来,绞着手指头问,“娘亲,我是不是不应该拿啊?可是姨妈说可以呀。”
罗姝娘跟姬誉对视了一眼,这才道,“没事,姨妈说可以就可以了。”
心里却是有点纳闷,那范家可是高贵的门第,罗妧娘的那些妯娌们罗姝娘没见过,但据说都是眼高于顶的,怎么会特意给大妮儿礼物?还是这么贵重的?
姬誉却是微微一笑,心里明白,却不说不出来。
日子过得很快,没几天,一直呆在宫里住着,做为主审一员的瑞郡王高哲,也回到了王府。
这也表示,荣王一案,已是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了。
荣王所做过的事,除了一些十分阴私,涉及皇室机密之外,瑞郡王都透露给了姬誉。
姬誉推断的大致都是对的。
当初,的确是荣王将岑氏女儿抓在手里,威胁加上引诱,令岑氏策反厉原之母柳氏,二人合伙,先是柳氏爬床,想引得瑞王夫妻不和,结果没想到瑞王却是狠下心来,将柳氏嫁给了个残疾侍卫,之后岑氏寻机给瑞王下了致幻发狂的歹毒之药,导致了瑞王府的惨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