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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姚士卿如此问,李小婵便真诚地说:“当然!大公子武艺高超,为人热忱正直,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李小婵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真意的,想到姚怀礼当街为刘文举讨回公道,怒责王梅香,她就忍不住想要叫好!还有当初,帮助自家收拾麦子时,不管多苦多累,姚怀礼都没有抱怨过一句!一个贵公子能如此,李小婵觉得十分难得。
姚怀瑾却是蹙起了眉头,不知道姚士卿三番两次地试探李小婵对姚怀礼的印象,所为何事。或者说,姚怀瑾明白姚士卿的意思,却并不看好。
李名远却是喜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满心的欢喜怎么都抑制不住。
只有一个明白的局外人廖云清,笑眯眯地立在一旁,但笑不语。
“好好好!”姚士卿笑得开怀,见李小婵一脸探究,忙又转移了话题,说:“育种房的事,只怕还得一个多月才能了结。那这段时间,小婵你就好好地歇一歇,等到秋收将至时,再查一下各个村子庄稼收成的情势。怀礼正好没事做,不如,让他陪你一起去,我也好放心。不然你一个姑娘家……”
“不敢劳烦大公子。”姚士卿还未说完,李小婵就忙婉拒道,“我到时候跟着我爹去查看就好了,大公子尊贵,怎能劳烦他陪我做这些琐事。”见姚士卿面色似有不快,李小婵又忙补上一句,“文人武将,要想融洽相处,只怕得一段时间。”
说着,李小婵意有所指地看了李名远一眼。
姚怀礼对李名远的厌恶,姚士卿也是知道的,如今见李小婵这么说,也不想这桩美事再横生枝节,且即使要安排。也不急在一时,便点头同意了,笑道:“那到时候小婵你就多辛苦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不敢言苦。”李小婵神态恭敬。
姚士卿也不便再多劝。便放了李名远和李小婵回家,并且让李小婵将小册子和表格都带走,秋收结束后,完善了信息再带过来给他看。
李名远和李小婵便收起东西,告辞离开了。
姚怀瑾亲自送他们出了府门,又回转过来,一脸不解地问姚士卿:“爹,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知道夫人对李姑娘的不喜的。”
廖云清一见父子俩人要谈家务事,便笑着告辞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姚士卿和姚怀瑾父子俩。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姚士卿语重心长,“怀礼莽撞冲动,难免会惹上祸端,有小婵这么一个聪慧的妻子放在他身边,我就放心多了。”说罢。姚士卿又玩笑道:“现在街头巷尾的,不都有小婵想要嫁入咱们姚家的传言吗,既然如此,就遂了那些人的愿吧!”
证实了心里的揣测,姚怀瑾不觉担忧地问:“那夫人那里怎么办?爹您是知道的,这次育种房的事,全是因为她和馨儿不喜欢李姑娘一家搬迁进来所致。想来也是因为听信了那些谣传。现在您想要撮合这桩婚事,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大闹。”
“妇人之见!”说起刘氏,姚士卿就没有好脸色,“怀礼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替他张罗婚事。谁能说什么?怀礼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能害他不成?”
姚怀瑾犹豫了半天,也没能张开嘴把肚子里的话吐出来,便告了辞,自己回文苑去了。
姚怀瑾原本想跟姚士卿说。李小婵这个姑娘是没话说的,但是她那一对惹祸的父母却让人头疼,若是让姚怀礼沾上这样的岳父岳母,那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然而转念一想,李小婵先是成功掌握家产,现在又帮助李名远胜任农监一职,想来,将来跟姚怀礼成了亲,也不会让李名远和文娴成为姚怀礼的累赘的。
姚怀瑾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文苑,破天荒地见姚怀礼竟然坐在院子的大树下读书,十分诧异,上前笑道:“什么时候咱们的游侠儿,喜欢上看书了?”
姚怀礼皱着眉头看过来,一脸苦哈哈地说:“今天跟弟兄们在演武场耍刀枪,不知道打哪里来了一个小子,武艺不错不说,还出口成章,把我们都笑话了一通。兄弟们一发狠,便约了他十日后演武场再战,文武都要压他一头。这不,现在被逼得看书呢!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难得碰到姚怀礼这副没有自信的苦恼模样,姚怀瑾诧异地问:“难道说他打败你们所有人?”
姚怀礼的武艺,姚怀瑾是了解的,整个西川府的武师的算进去,只怕也没有几个能打得过他的。也正因为此,姚士卿才想要将聪慧懂事的李小婵配给姚怀礼,免得姚怀礼艺高人胆大,一时冲动起来,闯下了大祸。
“哪能啊!”姚怀礼立刻激动地说,“不过是打趴了几个弱一点的,至于剩下的,他顶多打个平手。但是那家伙极为傲气,说是我们光有一身蛮力,却不通文墨,将来难有大出息。三言两语激得我们就主动提出了挑战。”
果然是个莽撞冲动的人,十天哪能把一个粗通文墨的武人,养成一个出口成章的文人呢?只怕那人是故意而为的吧!姚怀瑾不由地叹息,看来姚士卿的想法是不错的,把李小婵这个聪慧的女子,嫁给姚怀礼这个莽夫,或许真的能帮助姚怀礼不少。
只是,姚怀瑾总觉得心头有点闷,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原本就不看好这桩婚事,试图阻止过,如今却不能阻止了吧;又或许,是因为刘氏必然不甘心,要大闹一场,自己心有担忧吧。
嘱咐了姚怀礼几句,姚怀瑾便疲惫地要进屋休息。
“对了!十天后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姚怀礼突然跳起来,喊住姚怀瑾,激动地说:“我一想起来看那小子文绉绉的高傲的样子,就满满肚子的火气!他那不知所云的三两句,哪有你的锦绣文章做得好!你要是去,咱们肯定能打败他!”
难得姚怀礼会因为这种事,主动跟自己说话亲近,姚怀瑾自然是笑着应承了。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当做大事去准备,毕竟,在姚怀瑾看来,这只是热血少年的冲动较量而已。
或许是因为母亲王清慧去世得早,姚怀瑾天然就比同龄人成熟一些。
十日之期,很快便到了。
金风吹拂,天空高远,难得的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一大早的,姚怀礼和姚怀瑾两兄弟就收拾停当,到了演武场。
姚怀礼一众兄弟也早就等在那里了,见姚怀瑾同来,都十分诧异。要知道,姚怀礼和姚怀瑾两兄弟一动一静,志趣天差地别,除非是姚士卿特意安排,否则两人很少一起出现。更别提是在演武场了,这里可是姚怀礼的地盘,姚怀瑾除非必要,从不踏足。
现在姚怀瑾同来,难道是事情有了变化?一众人和姚怀瑾见过了礼,都心事重重地想。
一看自己的兄弟们那副模样,姚怀礼立刻心有灵犀地拉过姚怀礼,解释道:“这是我请来的外援!那家伙的才学跟怀瑾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既然他欺负咱们不通文墨,那咱就让他看明白了,他的才学也不过如此罢了!”
一众弟兄听完姚怀礼的解释,顿时面色都轻松起来,为姚怀瑾前来助阵,一阵欢呼。
一大票人便摆好了阵仗,单等那人的到来。
太阳一寸一寸地高升,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
演武场上的雄心壮志的欢呼,逐渐变成了百无聊赖的闲聊,再变成了心浮气躁的低声咒骂,最后,成了一片死寂,只有噪耳的蝉鸣不时响起。
姚怀瑾抬头看了看渐至中天的日|头,抬手抹去额上细细的汗珠,叹息一声,问:“你们当初约定的,到底是什么时辰?”
一票人顿时都傻了眼,姚怀礼嗫嚅道:“只说是十日后的演武场上,一决高下,并没有约定是什么时辰……”
姚怀瑾:……
寂静的演武场,瞬间只剩下噪耳的蝉鸣。
“那咱们就先散了吧。”姚怀瑾无奈地说,“既然只约定是今天,那他只要在子时之前到来,就不算是违约。咱们在这里枯等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先散了,也赶在子时之前回来看一眼就是了。”
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众人便都耷拉着脑袋,蔫不拉几地各自散去了。
演武场上,很快就只剩下了姚怀礼和姚怀瑾兄弟二人。
“对不住啊!忘了提前说定时辰,让你白跑一趟,干熬了一上午。”姚怀礼搓着双手,赧然道。
“咱们兄弟二人,何须这么客气。”姚怀瑾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又正色劝说道,“只是大哥下次再跟别人约定什么,可一定要都仔仔细细地说明白,免得误事。这次幸好只是私下比试,若是其他大事,事先没有说明白,岂不是会被别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多后悔都晚了!”
说到这里,姚怀瑾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忙问:“那人姓甚名何,家住何处,这些,大哥可都打听了?身高几何,面容何样,这些,大哥可都能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