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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今天没带着永子,让邻居的一位婶子帮忙照看着,就在天际微微泛白的时候带着容夏二人上路了。
容夏,梨儿都换上了普通的农妇的衣裳,薛弘和素问在不远处跟着,他们有本事自己个儿进城,无声无息不让任何人发现。
不过梨儿即便换上了农妇的装扮,依旧掩不住那股子灵气儿,容夏则正相反,微微佝偻了腰,垂了头,存在感极弱,梨儿有样学样,可惜照葫芦画瓢。
不过也还好,低着头驼着背,啥也看不清楚。
从曙光微现到天色大亮,三人才行至京城门前。果然,京城大门的看守并不算严格,容夏准备的许多说辞都没有用上。
常年在这看守,附近乡子镇子的做生意的也差不多脸熟了。看到妇人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只照例开口询问了一声,听说是远房亲戚来帮忙的,就直接放人了。待到日暮黄昏,轮班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事,妇人就这么独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门。
一切顺利的很。
可薛弘回来的时候苦了一张脸,收起了之前的不以为然。
“小姐,咱们家的船在驿站被扣了,理由倒是光明正大皇恩浩荡的很,因为薛家的船遭劫,势要顺天府彻查此案,船被扣了,一船子的人也都被强行留在了驿站,当然好吃好喝供着,不过想要进京,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
当然邵峻不在此列,容夏刚进城就看到了大摇大摆的邵大公子,步子一转,隐于巷子一角。
客栈里,容夏挑了处角落里的房间,住多久说不准,总要清净些才好。
薛弘抿紧了嘴,弓着身子,不敢看向容夏。容夏眼神不是不屑,也不是嘲笑,只是那种极淡光芒,却让人如坐针毡。
容夏的眼睛里总带着冷气,一方面是因为她本就不是一个热心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的眸光太盛,映得容色太艳,着素色,敛眸光,不过是为了遮掩下那骨子里的艳色。
“大小姐……”薛弘还是开了口。
“薛弘,我虽然不知道我大哥怎么跟你说的,但你毕竟是打小在薛家长大的,说句大实话,你在薛家的年头比我还要长。”
容夏抬眼,从改陆路时,薛弘眼里的不以为然就从未加以掩饰,只不过因为他人算听话,再加上又是大哥的得力助手,容夏从来没有敲打过他。
“薛弘不敢当。”他是真的汗颜,脸上火烧火燎的。
薛弘有想法其实也没错,薛家正值关键时候,薛长青成天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京城里的,漕帮里的,忙的脚不沾地。
可这种关键时候,薛家小姐不好好在闺阁里呆着,非要闹着上京城,他放着正事不能做,被派来保护任性的娇小姐。
虽然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他认识到这个小姐不太娇,但不能掩盖这个小姐有点傲的事实,先是箭射邵峻,然后把人家扔了,最后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改路。
薛弘唯命是从,却不代表他有多认同。
但直到刚刚他得到的消息,薛家的船和人尽数被留在了城外驿站,而且根据薛家在京城的消息网,自打前几天起,京城四大门八侧门就对洛阳户籍的人进行了隐秘的排查,尤其是新进城的洛阳户,不管男的女的,都会有暗卫跟着,直到排除嫌疑。
听到这消息,薛弘从头凉到脚,如果不是容夏那在他眼里被视为小姐脾气的大费周章,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吧。
想到这些,薛弘心情就十分复杂,几分愧,几分羞,几分怕,几分庆幸。掺杂在一起,也分不清楚。
这种情绪有多深刻,他此刻对容夏就有多信服。
容夏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有些话点到为止,其实就算薛弘一直向之前一样也无所谓,因为他还是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她交代下去的任务。对于只看结果的容夏,丝毫没差。
“小姐,果然。邵公子把灵枢姐带来了。”
容夏笑笑,以邵峻那个人的性格,被自己这么耍了一通,要是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了,可就奇,难怪他大摇大摆,这是想把自己引出来。
“不用管他。”容夏勾了勾嘴角,只觉得好笑。
梨儿一纠眉,“那灵枢姐怎么办?”
“她要是牺牲了,你家小姐我帮她报仇。”容夏表情真挚,还点了点头。
梨儿嘴一咧就要哭。
素问实在看不下去,点了点她的眉心,“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里面是不是一半水一半面粉,一摇就成面糊糊了。邵公子毕竟和咱们大少爷是至交,还至于为难咱们薛府一个丫头,把灵枢带回来不过是不想让她在驿站等着,驿站那人又多又杂,姑娘家在那不安全,再就是为了让小姐去要人,好让小姐欠他人情。”
梨儿瘪了嘴哦了一声,更委屈了,可怜兮兮的看向容夏,“小姐总爱逗我。”
“谁让我们梨儿这么可爱。”一根筋,直的很。
容夏哈哈哈笑开,“灵枢跟在邵峻身边,好吃好喝有什么不好的,先让那邵大公子帮咱们养丫头,总会有机会回来的。到时候好灵枢要是瘦了一点,他邵大公子人情可就讨不到了。”
容夏嘴角带着笑,眼睛在烛光下有些朦胧,只不过那影影绰绰的笑颜,却是柔和的。
素问叹了一声,自家小姐的性子,直白的很,总是毫无顾忌的说着真话,哪怕令人尴尬,真实得像假的一样。而到说假话的时候,又因为那层层掩饰的一本正经让人轻而易举的信服。
如果不是呆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任凭她再聪慧,也揣测不出自家小姐的真实想法。不过真好。
真好,素问想。这样层层设立的心房,谁都不易闯入,就不会被谁伤害。
烛光和月光交叠,清浅的摇曳,屋子里的三个少女,一个昏昏欲睡,一个低眸思索,一个静静靠着**沿,嘴角向上勾起,是别人看不到的柔和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