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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耍赖的天赋,也可能是饿久了突然吃饱,脑袋变得格外清晰,总之最后在黑衣男子身上骗来了一块玉牌,算是一个凭证。
他答应,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会保她一命。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或是因为自打出生就沉浮在这巨大的涡旋之中,男子身上的那层保护色极其严重,容夏自认眼光犀利,却依然无法在他的眼神之中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她不知道他存了利用的心思,不管是利用还是杀意。
不过,知道还是不知道并不那么重要。利用,要相互才能走的长远。不管他怎么想,毕竟换来了一命,怎么算都值。
潇湘楼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慢,可能玲珑这一次栽的不轻,皇长孙没腾出手来找她。容夏思索再三,最终没有回到燕平侯府,而是每日在不同的客栈乱窜,少年少女乱扮。
她知道有人在盯她,她也总有办法甩了那些人,然后再被盯上,再甩掉,如此循环。
这天,她到成衣铺换了一最普通的麻布男装,头发一束,脸上涂了暗粉,黑乎乎的油亮油亮的,看起来有点像骗吃骗喝的**。
容夏这几天不大好,肩上的伤要换药,又要住宿,身上的银子已经花光光了,还得花时间甩掉那些个尾巴。
这样下去不行。
容夏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时不时的瞟两眼来自两个方向盯着她的人,她清晰的知道是两帮人在盯她,但却不知道这两帮是两个势力,还是全来自皇长孙那一伙。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大概说的就是容夏现在的状况吧。她好不容易躲开了那两伙人的监视,躲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就看到了小巷墙上还没来得及撕掉的告示。
张府的老太爷病了,那个名满翰林的张老太爷昨晚突发恶疾,宫中所有太医忙活了一夜,勉强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对着昏迷不醒的人却都束手无策。
太医们如实禀告,希望请薛老太爷出马,毕竟薛家老太爷的针法出神入化,如今的状况恐怕只有他能处理,可皇帝大手一挥,不准!
这可苦了太医署,昨天忙活一夜加上今天一天,都是年纪不小的老人家,真真是吃不消,好在太医署的人不揽活儿,一早就说了希望张府能从民间寻找一些有能之士,毕竟高手在民间,诸如柳先生之流。
这才有了容夏看到的告示。张府这几天不太对,市井间都嗅到了味道,只不过事情被捂得严实,还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容夏俶尔来了精神,这对缺钱缺住缺躲人的地的容夏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容夏二话不说挑了僻静的小路朝张府走去。
张府清贵,住的地方也清贵,正好离其他的候府公府有些距离,趁着甩掉了那两伙盯梢的,容夏几乎脚不停的向张府跑去。
张府在外名声很好,不说主子,就连下人都宽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容夏来得及,也没去换个衣裳,这一身**样,耳朵上还别了个狗尾巴草,再宽和的下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虽然还是把容夏领到了大厅,但却少了些热络。
容夏也不在意,屋子里的人也不少了,都是轮着进去把脉的,张老太爷昏着,没有知觉,众人也无法达成一致,即便有太医盯着,场面也着实够乱的。
屋子里的是张老太爷的长孙,却是张伯翰的庶子,庶长子与嫡次子本来应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在张家却相处的异常和谐。嫡次子是真真继承了张家的优良传统,从里到外都是书生的酸腐气。
至于庶长子比他那个弟弟接地气的多,由他来接待,也确实更为妥帖。
若说这个张公子,也不是市侩的人,更不会狗眼看人低,但看容夏,怎么看怎么都不是回事儿。
容夏怕再被皇长孙盯上,不可能说自己是薛老太爷的孙女,虽然她知道只要她说一句就可以在这里骗吃骗喝骗住,但综合考虑,她还是选择了沉默,啃着茶糕喝着茶,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外厅呆着,真是一点尴尬都没有。
张公子踌躇再三,还是过来抱一抱拳,外厅里乱的很,一伙一伙的聚集在一起讨论治病的方法,只有那么几位有资格参与太医的讨论,可到现在也没个结论。
其实结论是有的,张老太爷是怒火攻心,说白了就是突然中风了,得施针。针法最厉害的被皇帝大人扣在了宫中,其他的太医把脉之后都不太敢下针,怕适得其反。
容夏把最后一块茶糕吃掉,自从她饿了那三天之后,胃口就变得异常的大。
“这位小兄弟可否进内室取脉试试?”容夏四周打量了一下,啊,原来没其他人了。
“走吧。”容夏挽起袖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盒子。
张公子瞳孔一缩,虽然他不会医术,但却不是不识货的人,那盒子看起来就像是块朽木,但若仔细看去,便可分辨出那木的珍贵和古老,甚至还散发着很微弱的木香。
木盒上刻着繁复而古老的花纹,有些残破不堪,但如同图腾般的纹络依稀可辨。一瞬间张公子脑袋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最不靠谱的他甚至怀疑说不定眼前的小少年是一个过百的老人,只是因为医术太好而返老还童了……好在容夏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奇怪想法,一门心思的想治病,让他们看到成效,然后安心住下来,有吃有喝有钱拿,先躲过皇长孙的眼睛再做打算。
张老太爷发着烧,形容枯槁。
容夏随意搭脉,屋内的太医看那不走心的模样,皱了皱眉。
这些太医对医道有着有别于常人的执着,医术不好可以练,但心必须是虔诚的。
容夏取脉结束后也没给个交代,拿着针便开始动手,张公子想阻止已经晚了,急忙向太医求救。
而刚刚还想教训一下后辈的太医,在看到容夏的下针的手法时,却怔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