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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安对送容夏走的事情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护卫选的都是各个卫队顶尖的人,且并不是一路回京,而是挑选了一条相比较来说更为安全的走法。
而这最安全的路有一段要绕道北周,这让乍闻此事的容夏竖起一身汗毛,险些以为他是故意让她去送死。
但经过陆承安细心的,仔细的,全面的分析之后,容夏才明白,绕这一下不仅是让她去送死,更想让她死无全尸。
他们要走的路是要穿过一片森林,独属于北方的带着寒意的森林,森林中凶猛的野兽有很多,一半处于大赵,一半处于北周。
但若是穿过这森林,直接就能进入大赵的内防线,也就是说完全安全的境地。
而若是真的直接向南走官路回京,在大赵边关的内外防线之间,不一定不会再遭受北周的埋伏。
可那森林很大,想在那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容夏反抗无效,直接被扔到了一个小巧玲珑只能容纳一人的马车里,陆承安新组的卫队足以保护她安全穿过森林。
躺在马车里的容夏心里很不忿,但人微力薄反抗无能,若是她死在森林里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有冤无处诉,要是她平安到了京城,就算是告状,怕那个偏心眼的皇帝还会大赞一声陆承安的机智。
真是太可怜了她。她翻了个白眼,躺平了睡了。
这个时候愤愤不平的她其实还没意识到自己将北周那位美人大王和森林里的动物大王比较了之后,果断已经接受了绕路的决定。
这才是她没有丝毫反抗老实躺在一点都不宽敞的马车里的真正理由。
但容夏在得知这森林由于火山爆发和岩石挤压之后变成一半处于山谷,另一边绵延而上,延伸到地面上又覆盖了很大的面积之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尤其是在她身处深谷之中,森林中的树木较为稀疏,他能看到背后的那座大山,听说这山的位置很奇怪。从这森林里看,这边是陡峭笔直的岩壁,断无攀爬的可能。
而山的另一边因为气候的原因有很深的瘴气,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也无法突破那瘴气的防线。
所以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人活着登上这座山。
而这座山也被冠以邪名,渐渐不被人所提起。
本来当故事听听也就算了,可到了这里的时候,正好天擦黑了。上辈子不信鬼神却在接二连三的穿越重生之后完全懵掉而不得不信的容夏现在这心里还真有些打怵。
本想催促快些离开这里的容夏在一阵风吹过,她闻到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时突然就瞪大了眼睛。
“停停停,快停。”容夏几乎是跳下马车的,向左跑了几步,也就几步而已,就看到了大片的紫色huā蕊,这可是很珍稀的药材。
容夏双眼冒精光。心里暗暗庆幸,将马车里的木盒子拿了出来,全部采摘装盒。
卫兵以为小姑娘家家爱huā,想说帮着摘,摘完赶紧走。即便身为久经沙场的卫兵,他们也不喜欢在邪乎的地方多呆。
可容夏动作很快的拍下他们伸来的手,这东西要是谁都能摘明白,就不是huā形药材中谁都又爱又恨,并冠以最傲娇之名的huā了。
好在容夏采摘的不慢,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一大片扫荡干净了。
就在卫兵们松了一口气。准备上路的时候,容夏又回马车上换了个玉盒子,冲着一大片绿色的长得有些奇怪的草去了。
卫兵们快哭了。
这姑奶奶太难伺候了。
最后还是头目看不下去了,提醒容夏道:“薛小姐,如果再不走,天亮之前离不开这里。怕是会很麻烦。”
容夏被一盆冷水浇醒了,虽然这些huā很珍贵,但怎么也不会有自己的小命珍贵,虽然有限恋恋不舍,但还是大手一挥宣布上路。
大家这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容夏回到马车上却没像是之前那样躺在那里发呆或是睡觉。而是将一个小脑袋完全伸在窗户外面,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四处扫视着,如果有比特别珍贵还珍贵的药材,她还是不能错过的。
不得不说,这森林或许是久无人迹的关系,好多药材品质都是特等的,每路过一个,容夏都肉疼好久。
直到一大片蓝色的小huā中立着一个盘子大小的洁白的huā朵,huā瓣层层叠叠,随清风颤颤巍巍。
而以这huā为中心很大一片地方,都飘散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那香气很清新,不腻人,有种让人舒服的快要睡过去的感觉。
容夏眼中厉芒一闪,她是真的没想到这地方竟然会有这种妖huā存在。
容夏眯着的眼睛睁开,刚刚那副垂涎的表情已经完全不见,剩下的除了震惊还有刚刚做下的决定。
她又跳下马车,不顾卫兵快哭了的神情。
而容夏仔细扫过每一个卫兵,果然功夫弱一些的,已经开始蹙眉,觉得自己的身体哪里不对了,这样一来,恐慌感更重。
容夏不能采摘下来带在身上,否则这一队人就都成了养料。
听闻这种huā吸食人血为生,是需要人特意饲养的。容夏转头问卫兵“还有多久到大赵境?”
“小半个时辰吧。”
容夏看了看那huā,既然长在了北周境内,定不可能是大赵的东西。而有了这妖huā,若是真的开战,大赵将处于绝对劣势的一面。
“必须把这东西毁了。”
这里的人不仅功夫高强,察言观色的能力更是一等一,容夏之前的面貌和现在的严肃完全不一样,再傻的也会怀疑那个看起来就很奇怪的huā上去了。
“这是妖毒之huā,若不毁了,吃亏的还是你们边关的人。”
那首领算了一下天黑的时间,郑重的点了点头。
“火折子和浓度高的酒给我。”
容夏神色有些严肃,她在酒里掺杂了一些荷包里的药粉,又加了些自己的血液,主要还是她手边的东西不够,只能借用血液里残存点的。
混合之后将一整坛酒都扬了过去。
卫兵都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那些铺了一地的蓝色小huā竟然开始有规律的动起来,而里面的白色大huā似乎就被护在了中间,水油不进。
可接下来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那一坛酒,像是撞到了不吸水的墙上四散开来,每一滴都好像找到了缝隙挤了进去,洒在了huā瓣上。
而就在大家在这奇怪的景象中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容夏已经用火折子引燃了火箭,一箭射出,带着火苗的箭矢直接冲着白色大huā而去,可又似乎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容夏眯着眼,嘴巴抿着,眉头却没深皱,似乎是有些把握的。
而不出她所料的,那把箭终于还是从针法空隙之中钻到了白色huā瓣之上,一瞬间白色的huā就化进了红色的火焰。
“呀!”
有些卫兵惊讶的张大了嘴,皆因眼前这红彤彤如同血色的血焰。而容夏看到血焰的颜色如此浓烈,庆幸也更深了一分。
“我们得快走,怕追兵很快就到,只有到大赵境,我们才能安全。”
为了加快速度,容夏弃车骑马,一行人向大赵内防线飞驰而去。
容夏其实非常难过,因为她觉得最近的日子一直在逃命。
而这次更甚,将要追杀她的是能培养出燃烧血焰的妖毒之huā。“这得多邪恶的人啊。”容夏想。
北周美人王再狠毒,再恶,再冷血,也不是一个邪恶的人。
而这外表纯洁美丽的huā朵,却是非邪恶之人养不活的东西。
慌忙之间,容夏都没去想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现代典籍的记载是不会有这种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的。
而她就是知道,就像是你知道一个加一个是两个,却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岁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两岁知道这件事的。但你就是知道。
其实这次容夏的担心有些多余,就像她没想到自己为什么知道的,同样的也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破掉那不算低端的五行阵法。
容夏其实不知道,那huā的主人多信任那蓝色小huā的阵法,以至于他们成功穿过又半个森林逃到大赵境内线的时候,刚刚还不明觉厉的卫兵们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容夏也没想到那huā主人反应这么慢,已经慢悠悠的又租了一辆马车躲在里面开睡觉了。
这件事儿就像是一个小插曲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深山老林这种地方,谁能知道发生过什么。
而因为一路疾驰而缩短了的时间,还是让这些卫兵十分满意的。之前在边关容夏失踪的那些日子,各种神奇版本都已经流传遍了,说实话,他们不太想护送这个自带招灾的体质的薛家二姑娘。
到了大赵内境线,可以说就是完全安全的地界了。北周或许会有个别细作,但绝对不会有大批量的人马足以将容夏掳走。
而到了京城后更是如此,容夏所有的担心收了个干干净净,在马车里彻底放松掉一直悬着的心。
当然,她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