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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豫王府。
云罗与慕容祯站在草坪上,周围垂柳依依,如烟似幕,仿佛又回到阳春三月的扬州,百花如锦柳似烟的繁华地。
云罗张着弓,双眸定定地看着箭靶,只听“嗖”的一声,箭直入靶心。
慕容祯面露异色,“你学过骑射?”
云罗又取了一支羽箭,“学过。”
神色里有几分自信,而落到慕容祯的眼里却是一份少见的风情。
他微微一笑,自取了两支羽箭,信心满满,不等云罗发箭,他自先发,这一次云罗与袁小蝶齐齐张嘴,因为这两箭离弦,竟是朝不同的箭靶飞去,其中一只竟端端射在了云罗的箭靶,正中红心,比云罗射中的更精准。
慕容祯对这个成绩颇不满意,好似不是他射的,根本就是他儿子或弟弟们射的,用极是挑惕的眼神评价道:“唉,许久未练,有些生疏了,以前的箭法是能同时射三箭于不同箭靶,瞧瞧今天的……那一支怎才中七环呢?”
云罗像看怪物,“一点都不谦虚。”
是不是因为她之前的自信,惹了他的眼,他却故意来打击她的。
“什么谦虚?我是说今天射得不准,以前三箭同射,能准确无误地入三处箭靶,且支支都能射中红心。”
云罗翻了个白眼。
下棋不如他,射箭远不及他,就连这骑术还是不如他。
就好像,她让慕容祎意外了,而慕容祯也一样让她意外。
就在云罗还要射箭时,袁小蝶道:“公子体弱,不敢这般使大力,回头属下寻把轻巧的弓箭。”
云罗很不客气地道:“若不是我身子有病,断不会输你,我从小到大就没敢认真习武……”
“不怎么会,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不怎么学,就能让慕容祎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听着这话,也太刺眼了,翻了个白眼。
袁小蝶在心里暗道:一对傲骄货!就没个真心谦虚的。
一边小径上,传来慕容祉的声音:“大哥!”身后又跟着五公子、六公子兄弟俩,更有个陌生的丫头抱着包袱,面露怯容。
慕容祎瞧了一眼,依旧是两箭齐发,只听一阵风声,两箭分入箭靶,这一次竟两入红心。
除了那丫头很是意外,另三个人却似司空见惯一般。
慕容祯转过身来,“王府不住,你们三个倒住到皇姑母府上,也不怕人见了笑话。”
六公子抱拳道:“大哥,学武表哥太过热情,我们不好推辞,非说要做做地主之诅,嘿嘿,我们胜情难却,就住过去了。”
慕容祯瞧了一眼,走近慕容祉:“你们三个也不小了,上回母妃给你们挑中的官家小姐,瞧上了谁也不说一声。”转而对五公子、六公子道:“你们也到了订亲的年纪,别整日的只知道玩,也该收心做些正事。给你们一日,好好想想,你们都想做什么?明儿我要入宫见皇伯父,要是你们想求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我帮你们说说话。”
原话不多的五公子立时眸光一跳,“大哥说的是真的么?我们可以出仕做官了?”
六公子如同吃了蜜糖时的,露出灿烂的笑容。
“有个一官半职,好过你们整日闲逛。何姨娘此次也一道过来了,是为你们的婚事来的,回头去找她说说,也好让她心里有数。”
六公子嘟着嘴:“四哥身份贵重,怕是要寻个尊贵的一二品大员嫡女,我和五哥两个……”
“你们如何?”慕容祯最不爱听这话,“你们也是我弟弟,难不成还配不得那些官员的嫡女的,我的兄弟哪个不是芝兰玉树之姿,下回可别说这种枉自菲薄的话来,平白让人瞧了笑话。只要你们敢说,我们豫王府就能着媒婆去说亲。五弟、六弟且过去寻何姨娘,四弟留下,我还有话问你呢。”
五、六公子抱拳应是。
虽说只是几句话,说得二人很高兴。
六公子拉着五公子道:“十二要去郑府参加赏花宴,我们可得把眼睛瞪大了,寻个又漂亮又贤惠的回去。”
五公子轻声道:“四哥那儿……”
“四哥不是选中谢丞相府的南安郡主了,虽说年纪小些,但四哥自个乐意,我们自不寻她,挑另外的便是。”
二人应了一声。
慕容祯留下云罗与袁小蝶继续练箭,自领了慕容祉到一边的凉亭里,自倒了一盏茶水,一口就去了大半。
慕容祉见他不说,反有些急了,“大哥有什么事?”
“你拾到府里隐秘簿子的那次……”
慕容祉回过神来,“大哥,我当真没看,一个字也没看。”他是没看,是凌学武瞧了。
慕容祯问:“你没瞧,旁人也没瞧?”
慕容祉肯定地点头,忆起凌学武来,但已经说好了,还让他发了毒誓,自不会说出去的。
“当真是个简单的,多大的人了,都要订亲娶亲的人,还这般没个心眼。”他颇有些失望,虽只一个眼神,落到慕容祉的眼里却如同被捅了一刀般,“那簿子里的秘密,为甚被凌学武知道了?拿秘密要胁人?云五现下是我朋友,又是我幕僚,这秘密是从我们府里漏出去的……”
慕容祉咬着牙,面露怒容:这个凌学武,答应了他不说出去,竟拿这事去要胁人,亏他还拿他当朋友,害他大哥失望。大哥自然舍不得训他,可他这回丢了大面子,光是大哥拿他当无知小孩儿的样,就足够让他气恼了。
慕容祉在心下千百遍地狠骂着凌学武。
慕容祯轻叹了一声,“你也不小了,万事都得多个心眼,有些事别光听别人说好话你就信了。你且想想,想要个什么样的差使,太位高权重的不成,我为你谋个正五品的差使还是成的。”
再不磨练,慕容祉怕就要毁了。
慕容祯伸出手来,轻拍着慕容祉的肩膀,“且下去歇着吧,好好为自个打算一下,你想求娶谢南安,母妃和父王都是乐意的,可你知道,安康姑母眼光高,你不干出事来,只怕不会应这亲事。你束着五弟、六弟些,别惹出麻烦来。”
慕容祉应了,退出凉亭,一路上想着凌学武背弃承诺的事,恨了个半死,那可是府里的秘密,凌学武居然骗他,还拿那事去要胁人,当他是三岁小孩儿被人玩弄呢,还好要胁的是云五,要是旁人,可不是一场风波。
既然他大哥说了云五是豫王府的人,是大哥的幕僚,那就一定是,算计豫王府的人,就跟算计他一样难受。
一进院子,便听见六公子与五公子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说话。
六公子道:“大哥要给我们谋差,我想进金吾卫,呵呵,进了那儿,就能见着皇上。”
五公子还在琢磨这事儿,“听说监门卫不错。”
二人正欢喜,见慕容祉恼着一张脸进来,那脸涨得趣青,正要随时发作起来。
六公子迎了过来:“四哥这是怎了?”
慕容祉看着左右服侍的,抬手喝道:“都退下,退下!”
千绿站在一边,要是她跟的六公子做了官,将来她也是体面的姨娘,正想趁着只也近身服侍的时候讨了欢喜呢。
六公子一瞪眼,她立时欠身退去。
慕容祉咬牙切齿地道:“好个凌学武,把我们都给卖了。哼,拿着我们府的秘密……哼!可恶!”
六公子与五公子交换了眼神,凌学武把他们给卖了。
五公子道:“四哥,出了什么事?”
慕容祉气哼哼地捧起茶盏,一饮而下,顿时将一盏茶水喝了个精光,许是太烫,却吐之不出,只烫得喉咙灼痛,疼出了眼泪来,而五、六公子二人则以为他是因气恼的,越发跟着他一起生气。
六公子跺着脚,狠声骂道:“王八蛋!小人!枉我们兄弟拿他当朋友,竟把我们给卖了,太可恶了!实在太可恶!”一边骂,一边挥着胳膊、腿,仿佛要是凌学武在,一定要将他狠揍一顿。
慕容祉缓声道:“上回,他去我们府里玩,我没钱使,便从大哥那儿拿银票,大哥掏银票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个小簿子出来,因着大哥与先生们议事,我便带回了自个院里,不曾想,凌学武背着我瞧了簿子上的东西。”这些都是实情。
慕容祉又继续道:“送回去的时候,大哥说那簿子里记的是我们府里的秘密,问我瞧过没。我一个字都没瞧,便说没有。后来问他,他也说没瞧。不曾想到这小人诳骗了我,拿着簿里瞧到的秘密在外头要胁人……”
他自然不会说云五是云罗,更不会说她原是女子的事情来,避去重要的,只说自己不知道里面的内容,而是被凌学武给诳骗了。
五公子转着眸子,既然是这样,只怕是件大事,急道:“真是学武说出去的?”
“他要胁的人是我们府的幕僚,此事能有假?”慕容祉一掌拍在桌案上,“凌学武这么做,可不是将我们都给卖了么?太可恶了!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般地说没瞧过,回头就拿秘密要胁人……哼,这等小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六公子跟着慕容祉坐下,一起痛骂凌学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