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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三月,莫良身死化作魔头之时还是酷暑将末,如今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隆冬腊月。
三月时间,莫良每日勾引张全心中的欲望,令他做些千奇百怪的梦,自身不断累积情绪之力,直到今日系统显示的经验值终于变成了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打今天起,吸收再多情绪之力也没有用,就像是一个水桶,水满了,只能溢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突破,进阶,进化成念魔。
一旦成就念魔,莫良便不仅仅局限于张全心中,可以分出化身,潜伏在他人心里,为主体提供情绪之力。
甚至能干涉人心,在梦中显灵,操控一些微小的事物,初步做到以意念干涉现实。
而且念魔已然称得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在同一时间灭杀所有分身,莫良就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本来面目。
如此种种玄妙让莫良神往不已,只要突破到了念魔之境,他就不再受困于一人心中,若是遇到宿主死亡,也不用如同上次一般,舍命一搏把自身暴露在虚空之中,反而可以从容不迫,转移到分身体内继续蛰伏。
系统说已经把突破的要诀记录下来,要突破的时候就会显现出来,虽然这破系统一直没有管过莫良,但是这次算是帮了莫良大忙了,突破法门自己浮现在莫良心头,不然他真不一定能找到突破的办法。
这法门写的明明白白,莫良细读数十遍之后便把法门记载心头,除了一丝不明朗之处,其余各处都已经通透万分。
这不明朗之处,乃是一句法决,说的是:“降心猿,斩意马,心如止水,不动如山,神居九天之上,看尽人间繁华。”
莫良想了又想,这玩意就像语文的阅读理解,让人看着明白,心里糊涂,到了最后,一发狠,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者,怎么也得有点主角光环吧?便毅然决然的闯关。
魔头只能引动人心欲念,而念魔已经可以干涉物质精神,一虚一实犹如人神之别,其中的关隘更是如同天堑。
莫良勉强破关,力有不逮,情绪之力悍然反噬,如奔腾不息的洪流一般,裹挟着千军万马之力,瞬间冲破莫良的意志。
这天之后,张全再也没有做过美梦,他常常感叹,可惜了那天梦里的美酒、佳肴、嫩娇娘,今生今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品尝一番了。
有时候,旗子不能乱插。
张全成功为自己言灵了一次,他确实没机会品尝美酒佳肴了,半月之后,西门李家检举张家老爷私通前朝余孽,意图谋反,罗列了无数罪证,证词、证人、证物一应俱全。
当天晚上,知府紧急调用了半个守城营,把张家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鸟儿也没飞出来。
树倒猕猴散,张家从上到下,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张家偌大的家业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张全也是倒霉,他跟张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算不上,却因为姓张,被官府的人死咬不放,判决令一下,流放三千里。
流放三千里,到边关去,给披甲人为奴,这是张全下半生的宿命,他没有选择反抗,比起人头落地,尸首悬挂在城门口曝晒的命运,这已经让他心满意足,毕竟还有一口气在。
可惜这口气,在渝州城外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就绝了。
押解张全等一干流犯的车队被黑衣蒙面人趁夜袭击,杀人放火,连官差都没有放过,得手之后,这群人接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黑暗密林之中。
这场惨案引起渝州城震动,执掌渝州城的恭亲王赵恺发了雷霆大怒,责令城主、城守、知府、各级主管务必在一个月内破案。
浩浩荡荡的搜查大军把渝州城内外翻了个底朝天,一个月期限满后,各级官员主动到恭亲王府外负荆请罪。
那一天,跪着的人比站着的人还多。
那一天,恭亲王怒摔了几个官窑进贡的斗彩福寿缠枝莲瓶,又把为首的城主、城守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罚了全城官员一年俸禄。
倾尽全渝州城之力都没有找出这伙恶贼来,这事自然是过去了,就像一块石子扔进池塘里,涟漪总会有平静的时候,不过莫良却知道这只是风起云涌的开端而已。
莫良醒的时机恰到好处,当日他破釜沉舟,毅然决然的突破念魔之境,未曾参悟那句法决真谛,使得他在突破的一瞬间被无穷无尽情绪之力包裹,将他的意识拖入了无边幻境。
在幻境里,莫良忘却了第一世,重生在第二世,又到酒坊当起了学徒,还娶上了从外地归来的邻家小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酒坊原本的老板去世之后,莫良成了酒坊的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日子也越来越好,阖家幸福,子孙满堂。
不过莫良心底却始终觉得这些人呀,事呀,物呀,都透露着不真实,似乎这不是自己本来的面目。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莫良依旧沉浸在这虚幻到真实的美好之中,一天又一天,直到油尽灯枯,变成一杯黄土。
幻境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不一样,现实中才过了半个多月,幻境中莫良已经度过了他的一生,到了弥留之际。
“我这一辈子,值了!”
老态龙钟的莫良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重孙、玄孙,以及一大家子人,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下,说着最后的遗言。
“我这一辈子喝过最好的酒,尝过最香的菜,吃穿用度连王公贵族都比不上,古人说‘七十古来稀’,如今我都活过一百岁了,家里最小的辈子都是我孙子的孙子,这辈子,真是值了!”
莫良嘴上说着值了,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疑惑,似乎自己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但这事就是想不起来,弄得人心里直痒痒。
到底什么事了?
莫良举目望着这一大家子,似乎看到了酒坊的老板。
呵呵……酒坊的老板早走了,几十年前就走了,走的很安详,就像是睡了一觉,街坊邻居都说老板是个好人,没做什么亏心事,所以走的没有痛苦。
真的是这样么?
莫良眯着眼睛,又从自己这些儿孙后辈的脸上扫过去,依稀觉得这些人都有一些面熟。
老二的儿媳妇长得像是以前隔壁街卖布张大娘,老三长得像是那个知府,叫什么……
莫良此时眉头一皱,他只是恍然间听过这个知府的名字,此时却想不起来,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