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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一把捞起委顿下去的苏君逸,护花使者的心思他没有那细胞去考虑,但是打抱不平的念头倒是横空出世了。
这事儿叫他碰见了,估计任谁都拦不住那蛮牛一般的侠者之心了。他看着手里拎着的瘦猴子一般的大姑娘,越发的觉得苏家的那帮人不是东西。
虽然他只在张楚的简略说明中大致明白了些许原委,但在他看过这气死人不偿命的纸条后,他只觉得热血汩汩的往脑顶翻涌,恨不能直接撸起袖子把那欺人之人揍趴下。
岂料不等他有所动作,苏君逸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依旧充满困惑,却闪亮着不肯服输的光彩。
苏君逸瞥了眼张伟手中的纸条,张伟会意,将纸条递了过去。
“师父,有人欺负你家徒弟,你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明知故问,但是苏君逸另有所指。
“那是自然。”侠者风范的张伟,闻言当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恨不能直接亮出他那结实的壮硕肌肉,就差没写军令状了。
“那么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冲动行事,以免坏了全局?”虽然其心可嘉,但是其行可叹啊,苏君逸终于相信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给了一个人高数值武力的同时还赠送上高超的情商。
“什么?什么?你说为师会坏了你的事?真是劣徒,岂有此理!”张伟很生气,没办法,四肢发达的人总觉得一副铁拳可以定夺天下。
“师父若是肯照着徒儿说的去做,自然就不会坏事。只是徒儿怕师父不愿意挪动大驾罢了。可是啊师父,你这么英明神武,难道听不出来徒儿已有妙计?”嘿,要安抚好武侠痴呆儿,自然要顺着他的秉性来,张伟不是受不了激将法吗?那就可劲的激一激他。激完了再给个台阶,痴儿一定乐呵呵的腾腾的走下来。
果不其然,张伟先是眉毛一挑,接着嘴角一咧,苏君逸知道,成了!
张伟背手踱步,卖了个关子才答道:“知为师者,乖徒儿也。”
师徒二人当即交头接耳的叽里咕噜了一通,良久,张伟笑着起身,在苏君逸的帮助下乔装一番,接过被苏君逸看了又看的纸条收好,从后院翻身而出,向目标地点奔去。
苏君逸回房拿起大哥大以及铁器工具,随后上了阁楼。
纸条上的字迹是苏君逍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亲自送的信,也不知道他在送信一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苏家现在已然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支持那个神秘男人的,这一派以苏怀琥为首,占据了族人相当大的比例。
一派是中立的,以一些远支的以及外嫁的苏家人为代表,也有极少的一些胆小怕事的近支的成员。
人数最少的,便是反对将苏君逸赶尽杀绝的一派。这几家不用这纸条提示,苏君逸也想的出来,有大爷爷家的五儿子那一户,有苏君逍,也有半路被搅进来的段家。
纸条上说的很清楚,段振宇受人设计陷害,段家势单力薄,抗不过苏怀琥的威压差点反水,但是最终在段振宇的坚持下,还是站到了与苏家大多数族人对立的一面。
那个神秘的男人到现在还隐藏着真实的身份,只有核心的几个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背景,苏君逍屡次打听都不得要领,只好放弃了徒劳之举。
给苏君逸送信,为的是提醒她谨防后院失火,什么阴谋阳谋,都抵不过苏君逸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直接殒命来得痛快。
神秘男人亮出苏母的离婚证,为的是扰乱她的心智,好趁她不备采取行动,这一点她自己已经想到了。
可她家后院的钥匙不知送信人是怎么获得的呢?张伟走之前已经到后院查看过,确认送信之人是直接开门进来的,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如果是苏君逍亲自送的信,他是怎么从神秘男人手中弄来钥匙的?还不如直接走前院来的省事和省力,还不会引起神秘男人的戒备。
可如果送信的是别人,而苏君逍已被软禁,那么送信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叫她做好准备赶紧逃跑?
毕竟啊,她连自家后院的人员进出都控制不了了。
可一旦她逃跑,岂不是连墙壁的防卫都失去了?只要歹念之人尾随她到两村之间、两边只有农田的道路上,便可以毫不费力的结果了她。
那么,这张纸条的目的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说,这是在变着法子吓唬她,好叫她自乱阵脚?
几经考虑,她还是觉得只要留在家中,将堂屋的前后门都从里面反锁,神秘人即便是有钥匙进不来了。
因此,她决定暂时再坚守在自家屋中一段时间,只等援兵就位,只等抓那些不轨之人一个现形。
如今决定她命运的不是两边力量的强弱,而是谁先占了先机。只盼张伟能够动作麻利些,早点做好部署。
神思流转间,她已经到了阁楼,轻车熟路地卸了阁楼门,她再次进入了这间不见天日的小屋子。
苏君逸家屋后的住户隔道上,男扮女装的张伟身后果然跟着几个身影,张伟故意背着硕大的双肩包佝偻着腰走着,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真实身高,只会凭借他身上穿着的苏君逸的衣服以及一头波浪长发将他当做苏君逸本人,且是背着沉重行囊出逃的苏君逸。
如苏君逸所料,当张伟到了村头一拐,拐上了农田间的村道,那几个身影总算是不再畏首畏尾,三两步跳向前瞬间缩短了与张伟的距离。
张伟假意侧了下头,接着便惊慌失措的继续向前亡命狂奔,说是狂奔,不过是可供歹人追到的小女子的速度罢了,这种纯体技的控制他是十分拿手的。
瞧准了前面的路道上有一块凸起的小土块,张伟演技逼真的叫那土块一绊,细着嗓子“哎呦”一声摔倒在地,双肩包顺势脱出滚落道旁的水渠中,张伟形状癫狂的向那“珍贵”的背包追去。
由神秘男人带来的这几个杀手,终于如扑羊饿虎一般向张伟罩来。
此时的农田里,冬小麦还不是很高,但是田边的水渠与村道的高度差,足够遮挡匆匆而过之人的视线了。
张伟与三个蒙面男人徒手搏斗起来,水渠里不时传来几声闷哼,以及人体被摔打的落地声,农田上空,只有冬日暖阳下不经意的几缕乱流经过,带动空气发出清风徐徐的舒畅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