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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鸟同洪涓聊了许多,关于那个真实的梦境,关于洪涓的脸恢复原来兔唇模样的事实。出乎意料的,洪涓看着自己扭曲的容貌,显得格外平静。
许青鸟又问了一些关于洪全和茉莉花纹怀表之事,洪涓说,从她出生起,父亲洪全就一直在渔村了,这个怀表一直放在那个小黑箱子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送给你吧。”洪涓将怀表交给她,“很抱歉对于我阿爸年轻时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他从来不讲那些事的。谢谢你救了我,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这只怀表既然对你很重要,就送给你吧。”
“但,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阿爸他,一直活在我心里,”洪涓把怀表放进她手心,“就算没有怀表,也是一样的。”
许青鸟点点头,能拿到这个怀表,看看里面究竟有何秘密,是否和薛山、陆功成的那几个怀表是一个系列的,自然是很好。
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洪涓已答应保密,不会说出许青鸟身负异能之事。许青鸟见她十分平静,却放不下心。洪涓如此在意容貌,如今突然被打回原形,岂会一丝挣扎难过也无?该不会想不通,做出什么傻事吧?
“洪涓,还记得阿有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许青鸟柔声道,“心美比人美更美。”
“是啊......”洪涓抬起头,痴痴地望着窗口挂着那串贝壳风铃,“过去,我只觉得,那是书上说的,可是现实往往同书中相反。经了这一番挫折,忽而觉得书上所说或许是对的。有得必有失,相貌丑陋难以改变,最起码不能失了本心。否则,纵然貌美,心却腐烂发臭。现在想想我做过的事,杀过的人,还会感到心惊肉跳,我怎么会......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
“已经没事了。”许青鸟轻轻拍抚她的肩膀,“既然改了自己的命,就等于是重活一次,这一次,做你自己就好。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介意你的容貌和过去,真真正正的对你好。”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么?”
“嗯,相信我。”
洪涓的眼泪落得很突然,可她这样哭起来,反倒让青鸟放了心。哭,不怕,怕的是憋在心里发泄不出,最后误入歧途。
清晨,许青鸟回到宿舍,就着清晨的柔光,细细审视朱娇的睡颜。
一场大战,于朱娇而言,连梦境都算不上,可于许青鸟而言,却是生死一线。许青鸟见小娇睡得正熟,娇俏的容颜一如往昔,感到很安心。
正如季界所言,她这心软的毛病总是改不了,总是被各种人、事、物牵绊着,心肠不够狠。或许,这也是严砺放弃她的缘故吧?
几次为了别人而让自己陷入险境,她虽有过迟疑,却从未后悔。至少,有人因为她的努力,改变了命运。看到龙茜活下来、洪涓活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努力日后定不会白费。既然别人的命运可以改变,那么她和妈妈还有青岩的命运,一定也可以!
许青鸟手心紧握着茉莉花纹怀表,静静地沉入梦乡。好累,好累,四肢根部的痛,大脑的痛,异能透支的累......她,确实该好好休息了......
遥远的海边渔村,清新的带着海水咸味儿的风吹过一片树林,又吹到了渔村。最后携着鱼腥味儿,一路窜入村里的小楼房中。渔村因为开发旅游业,渐渐富裕起来,大部分人家都盖上了楼房。
皮肤黝黑的少年这些年身体抽高了二十多公分,已纯乎一个高挑精瘦的男子。他光着上身,强健的身体肌肉纹理分明,这是大海对他的磨练和馈赠。他将新鲜的海苔摆放在向阳的水泥地上晾晒,又把外面晒好的鱼干收回来,送回家里。
刚一进门,只听得外面一阵敲门声,放下东西出门却没见到半个人影,只看到门口放了一个包裹,上面写着:罗有(收)
阿有细细看去,却未见寄件人是谁。稍稍晃了晃包裹,听到里面哐哐当当,似是贝壳之类的东西。他在门边随手拆开包裹,惊愕极了,那里面的风铃,是他亲手做来送给涓子的告别礼物!
难道是涓子回来了?阿有东张西望,并未看到人影。他重又低下头,细细摩挲那风铃,涓子没有来,却把这串风铃退还回来,是将他、将生养了她的渔村彻彻底底抛弃了么?
突然,他发现风铃下压了一封信,上面是熟悉的笔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书写着:阿有,我这些年,做错了很多事,失却了最珍贵的那颗纯粹的心。若有一天,我在遥远的彼岸梦见你挂起了这串风铃,即便天涯两隔,我也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原谅。
这封没头没尾的心让阿有怔仲许久,他很担心,瞧这信中的语气,涓子应当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去帮她?这些年,她只头一年会给他寄些钱,捎来一些报平安的话。之后就再无音讯了。他也曾按照原先信件的地点去找她,却听房东说她和她母亲已经搬走,谁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
“阿有,阿有?”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抱着五个月大的娃娃,笑着逗弄着。
“琳琳,什么事?”阿有回过神来。
“巧儿想阿爸了呗!”琳琳将娃娃递给他。
只见那娃娃长大双臂,笑嘻嘻地扑进阿有怀里,小嘴里喊着“爸”“爸”。
阿有见了这小娃娃,绷紧的神情忽而缓和,将包裹放下,接过孩子,用心逗弄起娃娃的小鼻子。娃娃“咯咯”地笑,那笑声纯粹干净,穿过渔村,穿过海风,传入洪涓耳中。
房子不远处的阴影中,洪涓紧紧捂住自己的心口,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微笑,却又像是在哭。她终于明白,为何与恶灵交易了那么多次,她放弃了亲情、友情、判断力,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健康,却从未想过放弃爱情。那是因为,她的爱情,一直为那个人留在心底的角落,在不知道的时候生根发芽。
那个人,陪着她笑,陪着她哭,从来不会介意她的美或者丑。许青鸟告诉她,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不介意你的容貌和过去,真真正正的对你好,让你可以真正做自己。洪涓这才发现,原来那个人早已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她却为了自己的欲望,将他丢了......
当洪涓转回头来,想看一看他时,猛然发觉,不只是她走了太远,他也已不在原地等候。如今,他有妻子,有孩子,有家,有满满的幸福。而她......她虽然什么也没有,但还有一颗可以祝福他的心。
“阿有,”洪涓望着那个被随意搁在门口的包裹,绽开一个笑容,“祝你幸福,再见......”
洪涓微笑着昂起头,任熟悉的海风,风干眼角的泪痕。从今以后,她会干干净净、堂堂正正地活着,才能不辜负阿爸和阿有对她的关爱。
房子里,阿有将娃娃哄睡着后,悄悄出了门。
琳琳刚洗完衣服进来,笑道:“巧儿睡着了?”
“对,你进去看看她吧。这孩子太会折腾了。”
“哈哈,我刚想说你这个干阿爸很不错,怎么,哄了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琳琳的丈夫阿刚从屋外走进来。
“干阿爸怎么比得上亲爸?快去看看你家娃娃吧!”阿有和他笑着对了对拳头。
阿刚说:“睡着就让娃儿睡着呗,走咱哥俩喝酒去!”
“我得走了。”
“走?这才回来几天?”
“我要去趟京都。”
“去......找涓子?涓子走了这么些年,说不定跟她妈妈一起生活得很好,人也变美了。你还找她做什么?”
“我快大学毕业了,总该去京都闯一闯。”阿有笑了笑,眼神透着坚毅,“而且我有预感,涓子很可能在京都。她是我的亲人,我一定要找到她!”
下午,阿有和渔村的村民们告了别,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那串丑丑的手工贝壳风铃,踏上了去往京都的火车。他坐在5号车厢的临窗座位上,望着窗外渐渐向后退去的林木海洋,将风铃轻轻提在手上,昂头闭上眼睛,倾听小贝壳互相敲击的美好乐音。
6号车厢的临窗位置,洪涓昂头闭上眼睛,倾听海风的声音。她已悄悄去阿爸坟前拜祭,又在那片从小生活的海滩踏浪,感受了大海冲击的魄力。
小时候没有觉得,隔了许久回来,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爱这个地方,爱这里不富裕却单纯善良的人们,爱这里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朵浪花。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会请求许青鸟帮一帮她,将她的骨灰送回海边,埋在那块礁石下。当然,活着的每一天,她也会认认真真地生活。生命,重来一定,必定不再相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