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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又急又气,却也无法,瞪着通红的大眼朝韦氏痛苦地叫道:“母妃,您不要逼我!”
韦氏将头扭向一边,看也没看他一眼。
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伊姝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解救的办法,只是随后大声劝道:“惠母妃,您不必如此,我跟惠王之间的事,就由我们自己解决好了,您让开吧!”
韦氏丝毫不为所动,微微地摇了摇头,凄然道:“不行,皇上只有你这么个女儿,如果你出了事,他一定会受不了的。本宫既是挑起这一切事端的根源,那么就让本宫自己来了结吧——惠王殿下既然连君父都敢杀,又何徒留本宫这一条贱命呢?来吧,惠王,踏着你母亲的鲜血,坐你的龙椅去吧!”
惠王够狠,也够无情,但此时此刻,面对亲生母亲的逼迫,却也不得不做出让步,无奈地挥手让四周的亲卫退下
“母妃,现在你可以放下匕首了吧!”
“不行!本宫要送公主一程,还请惠王放行!”韦氏冷冷地说着,半点没有要将匕首放下的意思,却是迈着步子往殿门方向移去。
这边卫虎等人将伊姝紧紧围在中间,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此时殿门大开,灿烂的朝阳射了进来,将韦氏的脸度上了一层金光。
惠王止住不前,双手捏得咯咯作响,眼睁睁地看着伊姝一行人渐行渐远,眼里的怒火像要燃烧了整个宫殿一般。
他不甘心,不甘心哪!如果不是母妃的临阵倒戈,他现在已经拿到玉玺,坐上了九五至尊的龙位了。母妃,您害死我了!
惠王跺了跺脚,黑着脸对身边的亲卫头领命令道:“传消息给棣叔,就说玉玺在景佑公主身上,让他倾尽所有势力,全城搜查,务必要将玉玺抢回来。”
“是!”亲卫首领领命而去。
他自己则带着余下士兵堂而皇之的回了伊琪太子曾经住过的启辰殿。
伊琪太子八年前被贬岭州,这些年来政绩一直做得很好,但文渊帝一次也没宣他回过京都,萧远泽几次威逼利诱,也没有让文渊帝松口;似乎也曾派了杀手去岭州,却依然是无功而返。
伊姝此时已经安全离了皇宫,重新返回了海棠院,草草梳洗过后,便一直站在书案前习字。每当心情不好或是心绪不宁的时候,她总是以此来稳定情绪。
惠王此次谋乱,会否威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伊琪皇兄?
伊琪皇兄,他才是南殷朝未来的希望。
岭州偏远贫瘠,消息闭塞,道路险阻。早在半个月前,伊姝就已经派了五个旋风卫持了她的信件去往岭州,可是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愿他能平安逃过此劫吧!
惠王此次虽然迫于韦氏的压力,放了她一马,但是肯定不会就此罢手,他一定会不息一切手段,来抢夺她手里的玉玺。
此刻城内兵力紧张,加上李贵投降过来的兵卒,也才不过一万多点,这些人主要都安排在皇城的防卫上。皇宫几乎已被惠王全部控制,眼下该怎么办呢?季成林的十万兵马未到,聂宇与王棠棣僵持于枣风垭,惠王在宫里随时会对父皇下手。虽是已经安排了十个旋风卫混进龙御殿和皇极殿,仍是有些不放心。
喜春自是看出了她的担扰,忙安慰道:“公主,别担心,海棠院的无影队已经进宫,惠王逍遥不到几时了。”
“但愿如此吧。”伊姝淡淡地,继续将笔墨宣诸于纸上,字迹有些凌乱,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这时离冬进来,面上喜形于色,“公主,好消息!季大将军的兵马已经赶到,此刻正联合聂宇的军队,与王棠棣展开激战!”
“是吗?”伊姝搁下笔,转身看着离冬,眸子里亦泛发出喜悦的神采,他果然在关键时刻赶到了,“消息确实吗?”
“千真万确。”
“那惠王呢?他此刻在哪?”
“惠王今晨回了启辰殿,再没露过面。皇贵妃娘娘去了龙御殿。”
“好,本宫知道了。晚秋,更衣!”
喜春听得面色一变,“公主,您要做什么?”
“这一次,本宫要正大光明地回宫,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揭穿惠王殿下的真面目。我看他还怎么以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的身份,去坐我们萧家的龙椅!”
“可是,这太危险了!咱们还是等季大将军和聂宇进了城再去吧!”
“不用!他们只要能制住王棠棣,这皇宫里的事,说起来这也是我们萧家的家务事,本宫要自己去解决!”
少顷,伊姝一袭锦衣华服,端坐于妆台前,青丝如瀑,珠玉累累,手捻朱笔描上眉稍,使之原本天香国色的姿容更显魅力。
今日之战,在所难免。成王败寇,不是兄诛,就是妹殒。帝王之家,相同的戏码总是轮回上演。越是血缘至亲,越是逃不开这番宿命。
“走,咱们去给皇上请安!”语毕,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皇极殿而去。
殿外禁卫军持矛林立,警戒森严至极。
老远便有太监高声唱诺:“景佑公主驾到——”
伊姝面无表情,带着一干众人直接走入大殿。
满朝文武来了大半,皆是朝服加身,整整齐齐地排了两列,竟连一向称病在家的右相白耀庭也破例参加了今天的朝会。
惠王和韦氏一左一右,站在文渊帝的两侧。两人都似乎没想到伊姝会再次入宫,且还是如此堂而皇之地来到皇极殿,脸色微变了变。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惠王自然不敢公然将她怎么样,只能用一双杀死人的目光紧紧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和恨意。
伊姝懒得理会他,带了人径自走近文渊帝,跪下行大礼参拜,她身后的旋风卫和喜春等人,也都跟着跪下,嘴里高声道“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奴才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整齐划一,高亢有力,惹得左右大臣也都跟着跪下高呼“万岁”。
惠王气得脸色铁青,一用力便将右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捏得粉碎。伊姝淡然地看着他,笑道:“五皇兄,咱们又见面了,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哇,难道是生病了?”
她这一通话,无疑让惠王更加愤怒,当下再顾不得理智,朝着伊姝咆哮道,“死丫头,都是你,坏了本王的好事。快把玉玺拿来,不然,你今天休想走出这皇极殿!”
“玉玺?”此时的伊姝自然不会承认玉玺在她手上,便装着很吃惊地样子道:“我怎么会拿父皇的玉玺。五皇兄,你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还是说,你准备弑君篡位?”
伊姝将最后四个字咬得特别地重,在场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手了,哪能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不过如今的朝堂局势也实在太复杂了,原本看着惠王是占了上风的,可惜今儿个景佑公主一出现,局势立马又有了微妙地改变,这让那些支持惠王的官员瞬间感到了压力。
场面一时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少顷,才由韦妃打破了沉寂,“皇上最近一直身体不适,朝政大事都是琰儿在帮忙打理。这不,姝儿你既然回来了,可要多帮帮你皇兄。”韦妃说得理所当然,眸子里全是波澜不惊的笑意,丝毫看不出凌晨那份不顾一切的狠劲和狼狈。
这份演技,实在让伊姝迷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或许应该说,究竟哪些话是真,该相信?哪些话又是假,不该相信?
文渊帝一直没有开口,这会才抬起手,示意伊姝等人平身。
伊姝站起来来,顾不得拍打裙摆上的灰土,随即快速上殿,走到文渊帝身边才止了脚步,与惠王平身而立,面向朝臣。
“既然诸位大人今儿个还愿意站在这皇极殿上,便表示是效忠南殷朝萧氏子孙的臣子,既代表效忠父皇,理应团结一致,众志成城,共同对抗犯上作乱者,而不是私底下拉帮结派,站队谋私。给谋逆者以可乘之机,那样便是千古罪人!”
伊姝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置地有声,让好些个官员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伊姝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道:“这朝堂,本不是女子该来之地,我之所以今天来此,便是特地只为说明一件事情的真相而来。虽然这事关系到皇室的声誉,关系到父皇的英明,但为了顾全大局,我还是要说——”
“公主!”
韦妃突地打断了她的话,并面露哀求之色。
伊姝朝她微点了点头,继续接下去道:“如今我要说的是,惠王殿下的身世!”
“公主——”韦氏再一次凄厉地叫道。
与之同时,惠王已是面色大变,咬着牙冲过来死命地捂住她的嘴道:“死丫头,你找死!”
伊姝被捂得实在严实,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文渊帝在一边看得大惊,急忙喝道:“放肆!快放开她!”
刚喝了两声,便又咳了两声,脸上因为激动和咳嗽而涌起不正常的潮红。
韦妃也随后喝道:“琰儿,快放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