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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福村总共三十几户人家,大约两百多人,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比较平坦的山间里。家家户户分到了秦家送去的山核桃,就算她们背后里嘀咕,甚至羡慕,但乡里乡亲的,大多好奇大过于嫉妒。
胖婶子住在村口,开了一家杂货店,平日里卖一些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也能赚两个小钱花花。离县城要坐两个小时的牛车,总不至于买包盐,打瓶酱油也要到县城吧。
这两天看到琴家每天都去县城,回来的时候总是高高兴兴,像是赚大钱似的。胖婶终于忍不住了,让家里老头子看着小卖铺,带了十个鸡蛋便过来走动,看看这家子到底赚了多少钱。
要说这卿丫头也是个苦命的,丈夫牺牲了,年纪轻轻已经守了寡,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幸好刘桂花是个好的,若是换成别家,想必不会在娘家过得这么安心。
原来啊,秦德跟家里人说了他们在深市编的谎话,已经借着李梅的嘴巴,传了出去,现在各家各户已经都知道了秦卿的情况。
平日里和秦家关系好的,早早地松了几个鸡蛋或者买瓶麦乳精,或者一只鸡等等,或多或少地表示一下心意。也有一些幸灾乐祸的,读书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苦命,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安安分分过一辈子。更有甚者,不怀好意地猜测秦卿根本就没结婚,肚子里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还别说,这些人还真猜对了,但他们也没去深市,不知道秦卿的底儿,只能背地里说说,过过解解八卦的嘴瘾。
“大江娘在家不?”胖婶子在门口大声问道,农村没那么讲究,一般离老远就开始扯着嗓子叫了。
秦卿正在院子里转圈,四处走走,见有人捡来,笑着说道:“原来是胖婶啊,赶紧过来坐坐。”
桌子上放了放了暖瓶,秦卿道厨房拿了个碗倒水。这胖婶整的圆胖胖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开个小卖铺正好说三道西。不过人不坏,谁家里有事儿都会去看看,帮忙。农村吧,闲着没事,娱乐项目很少,现在电视也没有普及,不说点小话,那日子过得也太无聊了。
“幺妹啊,你这几个月了,肚子这么大?”胖婶生了四个孩子,而且本身又是远近闻名的稳婆,对女人怀孕大小很熟悉。
秦卿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摸着肚皮,说道:“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在深市查了是双胞胎,所以肚子看着比一般的大。”
“啧啧!”胖婶新奇,“我们祥福村还没有双胞胎呢,你可是头一个。回家还习惯吧,乡下没有城里生活好,但乡下认识的人多,远亲不如近邻,招呼一声,都能来帮忙。村子里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你若是信得过我,叫我过来。”
秦卿笑笑,这几天感受到村子里人的热情,农村人重人情,不像在深市的时候,她就只有王丽雯一个朋友。
“多谢胖婶了,到时候要麻烦胖婶了。”秦卿笑道,“听说革命大哥,现在是工人了?”
“嘿嘿,上了中专分配到机械厂,拿工资了,家里的负担也能轻一些了。两个闺女也出嫁了,家里还剩下一个小子上高中呢。”胖婶得意说道,虽然家里过得紧巴巴的,但两个儿子有出息,就是吃糠咽菜,她也高兴。
“革命大哥和跃进小弟有出息,胖婶,您的好日子长着呢,等着好好享福吧。”秦卿知道,想要和中年大妈打好关系,别的不说,只要说她家孩子有出息,比什么好话都管用。
果真胖婶一听,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哎呀呀,借你吉言了。对了,最近村子里可是有很多说小话的,说你们家山核桃树奇怪,这节气居然结果了。哎呀,你们树上的核桃呢?那天看着还有很多呢?”
“我们也不知道我家核桃树如此奇怪,可能是老天爷见我们家日子过得紧吧,可怜我们的。那核桃,我们炒熟了,拿到县里卖了。”秦卿知道今天这胖婶今天来的目的了。
胖婶眼神闪烁,满脸带笑,说道:“大江给我们家送过去两碗核桃,还别说,味道还真好,没有平日里在从山上摘下的野核桃那股苦涩味。我们农村人,除了种田,没啥进项。要不是过不下去,我也不会开个小卖铺了。”
“胖婶,您可是想错了,开个小卖铺咋了?又不是特殊时期大集体的时候不让做生意,现在政策好了,这就叫做树移死,人挪活。我在外面看到很多做生意的,万元户到处都是,都是做生意赚来的。”秦卿解释说道,“也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种田,想不起来怎么做生意。”
“说的真好,你长得和你阿妈越来越像了。当年你阿妈的爹是大地主,解放了成分不好,你爹是长工。你爹娘结婚之后,你娘是个会过日子的,只是命不好,早早地走了。我和你娘姐妹一场,看到你们家和和睦睦的,我也就放心了。”胖婶说着,擦擦眼泪,像是真情留漏。
秦卿诧异,阿妈是地主家的女儿,想不是识字的,从给他们兄妹三人起得名字就能够看出来文雅,又见胖婶说的动情,说道:“不过我阿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以后会更加好好过日子。”
“幺妹也出息了,以后要是好的想法,也别忘了和你胖婶说说,赚点钱,不说成为万元户,千元户就满足了。”胖婶顺便说道,这是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放心吧,胖婶,到时候忘不了你的。”秦卿笑着说道,原本就打算带着村里人一起发家致富的。
“那好,我就等着了。这几个鸡蛋,你留下来吃吃,婶子家也就这些了,别嫌弃。”胖婶把鸡蛋拿到厨房里,不好意思说道。
秦卿感激道:“多谢胖婶,这怎么好意思!”
“乡里乡亲的,谁家没有个事儿啊!”胖婶嗔道,“我家还有事儿,先回去了,有事别不好意思,尽管说。”
“哎!胖婶慢走。”秦卿送胖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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