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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早就戒酒了吗?”
慕曦曦初初听到身后人的声音的时候,心中并没有恐惧和激动,只是一时间有些愣怔的回不过神儿来。
随即当她意识到那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却是没有立刻扭身,将手中的酒壶微微上扬送了一大口温酒到口中之后,凭着一股子酒意,慕曦曦才紧紧攥着酒壶转身过去。
时隔七年,慕曦曦除了在梦中,还从没有再离他这么近过。
一时之间,她根本已经忘了面前站着的这个深刻心骨的人本已经在去年年末死在了边疆的沙场之上。
不知是真是梦,慕曦曦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头,从发到眼细细的看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女子才颤着声音憋出了一句话来:“七年不见,你好似沧桑了不少。”
对面静静站着的男子此刻心中也是难抑的很,抬手将她的手勾了起来,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字一字的定声说道:“曦曦,我回来了。”
手上是微微泛凉的触感,手下是砰砰跳动的温热。
一凉一暖,一静一动,竟是一下子激的慕曦曦酸了鼻尖儿,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的时候,慕曦曦才哑声吼道:“云逸,你不是死了么!”
云逸见她如此,心中便是痛的绞作一团,要解释的话儿也是被堵在了口中,只得抬手将满眸泪水恨恨盯着自己的人强行拥入怀中。
慕曦曦的泪水止也是止不住,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紧紧环着自己的人。
他不是死了吗?
自己痛过,哭过,期冀过。失望过,在一切的情绪都被自己压入心中最深不可见的地方的时候,他竟然是这么不生不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让自己措手不及额,让自己如何相信。又该如何反应。
胸前的衣襟上温温热热一片,云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是对是错。
秋风萧瑟,衣襟随风鼓动,慕曦曦缓缓起身,退后半步,与面前的人保持了些许距离。
微微抬眼。那张脸几乎夜夜缠在梦中,如今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慕曦曦突然有股不现实的感觉。
沉寂了好一阵儿,慕曦曦才开口问道:“你几时来的?”
面前的女子不过半刻,便是已经收敛了情绪。眸子温温,便是柔声朝着自己问起话儿来了。
云逸不禁愣怔,突然想起当年的她。
七年未见,不仅仅是自己,面前的她也是变了许多。
吐了口气,云逸才轻声答道:“一大早便是赶到了,只是恰巧碰上了你的‘琉璃盏’首鉴,人多眼杂便是没有露脸罢了。”答完慕曦曦的话儿。云逸突然想起今日所见的她,便是又忍不住加上一句:“不过今日所见的你倒是让我有种不敢相认的感觉,七年未见。竟不知道你竟然变化这般大。”
慕曦曦微微摇头,此时眼角还是有些湿润,但她却是强笑着答道:“并非我变化太多,而是将军之前心中所以为的慕曦曦与慕紫萱大约没什么不同,所以才会对我原本就该有的样子吃惊如此而已。”
慕曦曦这话儿说的是事实,并非带着情绪说的。
云逸没言语的听完。这才抬头说道:“我大约是明白当年你为何执意离开了。”
慕曦曦不语,等着他的后话。
云逸轻叹。温声接着说道:“若是你留在云府,这辈子都是要担着慕紫萱的名头。当了不了慕曦曦了。”
云逸声落,慕曦曦的心已经软化了开来。
“你何时明白的?”
“‘如意茶坊’开业那日,我便是知道了,只是今日一见,才更加确定了罢了。”云逸微微摇头,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慕曦曦听着他的话儿,细细一品,便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起来,惊声追问道:“如此说来,那时候你便是知道我身在何处了?“
云逸点头,“自然。”
见他点头,嘴边儿的疑问便是紧接着出口,“那你为何不派人来捉我?”
云逸见她如此发问,便是面上显露出了无奈之色,耸了耸肩头答道:“不瞒你,起初下属和我汇报你在凤岭的时候,我差一点当天就要领着人亲自将你和初儿给强行带回的。”
“那又为何……”
“都走到门口了,却是突然生了个念头,我想知道,你执意离开我,到底是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便是想再放上你几日,静观其变。”
云逸顿了顿,不等慕曦曦追问,便是温声坦然说道:“当你的‘如意茶坊’开张的时候,我便是大约明白了,所以我就放弃来找你了,因为你要的,我的的确确给不了你。所以,与你禁你在我身边,我倒是宁愿你过的如意些。”
慕曦曦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何,这么久,他都从来没有打扰过自己。
这样的答案,除了让慕曦曦那颗在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自控的心更加动摇起来以外,便是也多了份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柔情。
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慕曦曦不由问道:“那现如今又为何来找我们?”
云逸风轻云淡的一笑,抬手拉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双手交织,男子温声说道:“当年不能找你,是因为我不仅仅是云逸,还是镇国大将军,论私祖母年事已高,云氏主脉只与我一人可榻前尽孝,所以我不能走;论公身为镇国大将军,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担,上忠君,下忠民,所以我更不能走。”一席气势昂扬的话儿完,他眸色便是柔和了起来落在了自己微微昂起的脸上,“但是去年年末,那个不得任为。身肩重负的镇国大将军已经埋骨那片黄沙之中了,曦曦,如今站在你面前与你说话的,只是云逸,是思你念你七年的云逸。是初儿的阿爹,是你的夫君。”
话儿到这儿,慕曦曦的心结已经尽数解开,不容云逸再解释,便是朝前一步,主动的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云逸缓缓低头。看着怀中的的女子,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七年了,总算是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软榻之中,隔了七年的温情在紧紧贴合的两具身子之中激烈的迸发了出来。
慕曦曦大约再没有睡的这般安稳了,枕着他的手臂。被他环在怀中,男子有力而平稳的的心跳声透过自己的指尖传递到自己的心中。
日上三竿的时候,慕曦曦才幽幽转醒,虽然经历了昨夜的温存,如今亦是身上酸软,但是却是没有尴尬,要说那微微泛红的耳根也只是娇羞罢了。
昂起头,对上侧立着的云逸轻声说道:“你不多睡会儿吗?”
云逸支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蒙着睡眼的女子。眸色便是温和了起来,“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可是又什么烦心事儿?”
云逸本想说的。但是想着她刚醒,便是有意逗她,沉了面色,抬手绞着她垂在肩头的发丝叹声说道:“如今我一无所有了,倒是你可是‘如意茶坊’的东家,我在想。该如何做才能坚持夫为妻纲。”
“原是因为这个。”慕曦曦柔柔一笑,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娇声说道:“无妨。纵然夫君一无所有,妾身仍旧愿意随身伺候。端茶倒酒生孩子。”
女子略略露骨的话儿惹得云逸忍不住放开了纠缠在指间的青丝,顺着腰线滑了下去。
起身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姜氏进来伺候的时候,便是瞧见了正在替云逸穿衣的慕曦曦,愣怔了好一阵子才将满腹的惊讶给压了下去。
不过后来慕曦曦一句‘他是初儿的阿爹’就让姜氏彻底的明白了,见两人很是亲昵,便是心中将云逸当做了家主供着了。
用完早饭,两人在西厢内堂喝着茶,云逸才细细的讲了之前的事儿。
当初他确实是差点被新帝派在身边儿的细作害死在了边疆,人人都当他死了,连祁言也是不例外,所以祁言才会递了那个消息过来。
后头他从尸体堆里头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漫天黄沙和那惨烈刺眼的鲜红,突然便是想起了祁言托人递过来的初儿的那句话,那一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回家,回到慕曦曦和云初身边儿,再也不与她们分开了。
云逸说的轻轻巧巧的,倒是让慕曦曦听得心惊胆战的,虽然他大多都是浅浅带过,但是这其中的险象单是那寥寥几字便是已经能传达出来了。
云逸见她担忧,便是温声安慰道:“再难过,再风险,也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如今我可不是好好的坐着与你喝茶吗?”
叹了口气,慕曦曦心中知道他大约是不愿再提起这些事儿的。
其实云逸心中还是有很重的忠君思想的,他是武将,打小受的便是要保家卫国忠君的正统思想,虽然后来大半生的战旅生涯造就了这个男人如今的性情,但是根本里头的东西倒是还是有的,所以当亲身经受了皇家的薄情之后,他心中多少有些难以言喻的痛楚的。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慕曦曦不再提此事儿,但是却是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往后你都不能过于出名头了。”
云逸点头,带着歉意的说道:“所以昨日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出现打扰你和初儿原本的生活。”顿了顿他拉起慕曦曦的手温情脉脉的说道:“若是我看不到你,也就罢了,也是能忍着不去找你的,但是昨日一见你,我便是把所有的顾虑都抛下了,那一刻只想着能抱着你就好,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慕曦曦突然觉得自己大约本就是个眼泪儿多的人,只是这几年,自己只身一人带着初儿,所以不能示弱于人前甚至是人后也不能。
如今云逸一回来,自己那张坚强的面具便是被撤了下去,剩下的便是此时已经泛起湿润的脸。
云逸见她眼眶里头已经是湿润了起来,便是揉了揉她的手笑道:“你莫要感动了,往后若是跟着我的话,说不好连这茶坊都是要舍下了,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到那时候你莫要恨我才是。”
慕曦曦被他逗得发笑,忍着泪意说道:“不会,我早就想明白了,从今往后,只要有你,有初儿,只要咱们三个在一起,其余的事儿怎么着都好。”
云逸点头,眸色温温。
两人争执执手相看泪眼的时候,在门口愣怔的云初便是冲了进来,先是一把将两人分开,然后一脸警惕的朝着云逸厉声说道:“你是谁?莫要欺负我阿娘。”
慕曦曦一愣,随即便是想到初儿大约是误会了,看到自己泪眼婆娑的,便是以为自己被云逸欺负了去。
正想解释一下,便是看见云逸微微摆手阻拦住了自己。
云逸起身,缓缓的靠近云初两步,然后半蹲下去,直直的盯了云初良久,才温声说道:“初儿,我是阿爹,阿爹往后再不会离开你和阿娘了。”
“阿爹?”云初微愣,疑声重复了一遍儿。
慕曦曦微微倾身,拉着云初的小手抬起来覆在了云逸的脸庞上,附在他的耳旁柔声说道:“初儿不是念着阿爹吗?这便是初儿的阿爹呀,他正是听了初儿让祁公子传的话儿,才从边疆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与咱们团聚的呀。”
云初微愣,就着慕曦曦的手抚了抚云逸的脸庞,半天,才缓缓的生了喜色:“阿爹?云逸?阿爹?”
见云初如此,两人皆是心中一酸。
这些年的分别,若是说来,两人都是各有坚持,只是最无辜的便是这孩子了,纵然有了慕曦曦的双倍宠爱,但是到底还是缺了云逸的关怀。
云初见云逸真如慕曦曦口中一般,便是心中欢喜了起来,当下便是扑到了云逸的怀中,喜声连着唤了好几声‘阿爹’。
云逸只觉亏欠这个孩子良多,便是心中格外疼惜,随即便是将云初抱了起来,父子俩便是笑闹到了一起。
唇角勾着温笑,慕曦曦坐在坐榻上静静的看着,秋风顺着半阖上的镂花窗子扶到面颊上,丝丝凉意却是比不过此刻心中的温软。
那年,我们初遇,相爱,相离;
彼时,我们重聚,相守,相惜。
---全文?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