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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翎闭上眼,血灵球散出血色烟气,渐融于他的手心之中。
他脚下的黑色幻手似被抽干力气一般,变得干瘪,萎缩下去退回地底。
恍惚之间花祈雪只觉自己在慢慢上升,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和云翎两人悬在空中。
她感觉云翎的身体开始汇聚出一股莫名的强大力量,那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力量。
云翎的墨眉间银白色印记渐渐显露,那双桃花眼此时宛若寒星,漠视着脚下,那寒冷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
花祈雪微微一笑,她深信云翎定会带着大家离开这幻阵。
小童怒喝一声,黑骨脱离墙面,尽数向着两人飞去。
“轰——”一声巨响,伴着巨大的爆裂光芒,只见两人周身出现的屏障将所有的黑骨弹射出去。
小童心中一凛,急身闪跃,躲开四飞的黑骨碎片。
竟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两人悬浮于空,毫发无损,云翎幻出九条白尾,尾尖浸满红血,似张开的巨扇,那膨胀的力量好像随时都要迸裂出来。
小童双眼圆睁,看着云翎眉间的狐尾印记,心中极恐以致语无伦次:“你……你竟然……神息……”
话还未说完,云翎睁开双眼,漆黑双眸似无尽的漩涡,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九条白尾似暴风骤雨般击来。
“哐哐哐哐哐——”似是无数的巨大钢珠砸像地面一般,整个空间都被那可怕的力量震到颤抖。
九条白尾不停凿向地面,激起无数的碎片和烟尘,一击比一击重力,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花祈雪看着眼前的白尾,周身泛起白焰幻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她再一次努力抬起头,心中舒畅一笑,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嘿嘿,那就辛苦你了,云翎……
不知过了多久,云翎才收回幻尾。
地面破败不堪,巨坑中只剩一滩黑血和肉泥,已辨不出人形。
在那滩血肉之中嵌着一颗红色的晶石,一闪一闪地散着微弱的红光,“咻”一声,一道光闪过,
红色晶石裂成碎片,渐渐失去光芒。
当最后一缕红光褪去,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一片一片地脱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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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成咯。”无岚道。
芷欢心焦至极,听到无岚的话赶紧抬头四望,只见石宫墙壁开始化为齑粉,大有消散之势,她的眉也终于舒展开来,松了一口气。
烟尘缥缈之地,出现一个身影。
云翎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花祈雪从灰暗中走来。
“云翎。”弦冰眉间阴云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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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
弦冰站在雕花窗前,白鸽飞来,环绕盈光,小巧玲珑的眼望望四周后,悠然地落在她的掌心之上。
她轻启朱唇,一阵幻雾飞出,与白鸽的盈光缠绕,她的意识中已接收到它带来的信息。
“即刻启程。”她将白鸽送出窗外,走出房门。
芷欢一看弦冰从房里出来,赶忙起身至前,她本想问问花祈雪的情况,可一看弦冰面无表情视她如无物的眼神,询问的想法登时被浇灭,她将口中之话吞回,心中咒骂,不知高傲冷漠给谁看?呸。
“那姑娘的伤我已经细细查看了。”弦冰径直走到云翎面前。
“如何?”云翎转过身来。
弦冰淡然道:“若不是因为有着很强的恢复能力,她撑不到现在,但残留在她体内的幻剑法力自是不可能凭这个能力除去的。这七大城池之一的落火城,能人异士很多,云翎你不必担心。”
“……”
云翎墨眉微皱,他定要将花祈雪的伤治好,不是因为她是为救他受伤,而是因为……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只是跟随内心的真实想法,想要护她周全。
“先不说这个了,刚才秋鸽带消息来说……”
云翎知道是关于绿野春的消息,但他并不担心,在他离开之前,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便道:“你先回去。”
弦冰知道云翎做的决定是不可能为她改变的,但她还是不甘心,脑中一转道:“云翎你也受了些伤,况且现在妖都的那些人还在不断生事,不知恩星弟弟一个人是否能够应付得来?那些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我有些担心恩星弟弟……还是一起回绿野春罢,云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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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欢进到屋内。
花祈雪躺在床上,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呼吸声有些微弱,倒像是沉浸在安稳甜美的梦里一般。
芷欢长叹一口气,先前一见那无岚时,她还以为他是什么高深诡秘之人,防范再三,没想到只是徒有虚表。还有他出幻阵后的那一句带着几分不在意的“我先走咯”,想来也只是纨绔子弟,对花祈雪……不过因貌一时生趣罢了。
呵,她倒是希望花祈雪的身边能够少些人,她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可眼下有一个最大的麻烦。
只有花祈雪活着,她才能有命活。
对了!她两手一握,想起一件事。
不知那个东西这落火城可会有?
她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白丝帕,拓在花祈雪身前带着血的衣服上,白丝帕晕开一朵小血花,能够看得出那血中带着古怪,血色花形上附着一些黑色的斑点。
她攥着帕子出了房门,瞥向远处,长廊里弦冰正对着云翎说着什么。
她不禁腹诽,这冷若冰霜的冰美人眼里啊,只容得下一个人,呵呵,不过只怕是一厢情愿罢了。
匆匆下楼。
“掌柜的,向你打听点儿事情。”她向那柜台里巴望着,木柜两旁放着几个巨大的棕色酒瓮,那酒香已按耐不住溢出了封口的红布,味道很是香醇,不禁让人心生想要品尝它的念头。
“哎?好好,这位客官你稍等一下。”那有些臃肿的男子正在整理柜子下面的东西,因为深深弯下腰去的缘故,明显有些憋气,声音带着沙哑。
很快,男子直起腰来,脑袋有些充血,胖胖的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的。
“客官要问什么事?”
“降异馆在哪里?”芷欢问道。
“就在那边,客官你看——”男子向门外望着,伸出手给她一指,“出了这条街,一直向北走,一眼就能看得到,那降异馆的牌子大得很呢。”
“谢谢。”
“对了,客官,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我看伤得很重,这里好医馆很多,可要带着她及时请医啊,别耽误了。”
普通的医士想必见都没见过这样的伤,请来何用?芷欢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一看眼前的胖掌柜淳朴憨厚,语气中倒是真有几分担心,想必是个心底善良之人,便笑道:“好,谢谢掌柜的关心。”
便在她准备要出门时,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一时立足不稳,幸好双手抓住门檐,心中颇为愤怒,这是谁走路这么着急,赶着去投胎?
站稳身子,她抬眼瞧了瞧眼前的人,是一个有些清秀的公子,嘁——这般瘦弱可这撞人的劲还真不小!
那公子一手持扇,另一只手拿着那白色丝帕,正认真地端详着,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着那血迹。
“借过。”芷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白丝帕,翻了他一眼。
“姑娘,可是要去那降异馆?”男子文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