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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悦而!你站住!”贞德女子中学的校园内,两名女生张开手臂拦住史悦而的去路。旁边有同学看见,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制止。
“大家一个学校的,你得给我们一句准话。”
“什么准话?”
史悦而眨着无辜的双眼,耸肩问道。
“当然是……投毒案的真相!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为什么皇家法庭只保留了视频证据?其他证据呢?哪儿去了?是不是跟人说的一样,是伪造的?经不起群众的双眼?你压根就没洗脱投毒嫌疑,是某些权力人物私底下帮助你!”
史悦而都快头痛死了,无奈的偏着头,“我告诉你真话,你相信我吗?”
“……当然!”
问话的女生信誓旦旦。晶晶亮的双眼,彷佛只要史悦而吐露“真相”,她就会毫无保留信任。
才怪呢!
在新闻里说了还少吗,谁信了?
太搞笑了,皇家法庭的证据科证据失窃,那是管理不善,被人钻了漏洞的缘故。怎么把她扯进去,说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了呢?“投毒案”都过去几个月了,有完没完了?
混娱乐圈的人,有几个不懂得八卦的威力。继续蔓延下去,影响太坏,史悦而不想初来乍到,跟同学关系弄糟,想了想,眨巴清凉透彻的双眼,
“那就好。不过我只说一次,天天说,日日说,累了。麻烦徐学姐你帮忙联系其他同学,哦,对了,男校的人想来也来。我会在中午饭堂后面的小树林里,对大家公开解释。”
“真的?你不逃?”
“哈哈,徐学姐,你真幽默。难道我还能在学校里,跟学姐们玩躲猫猫的游戏?”
徐菲菲想了想,史悦而才来几天,她想躲也躲不掉!
大不了发动所有同学找她!
……
何为流言“飞”语?从史悦而答应澄清之时算起,一个传一个,操场上,运动场所,教室,书库,同学们之间交耳传播,在人群中建立了丰富纵横的网络。不到一个小时,全校女生都知道了。
同样,那边男校也得了消息,派遣了十几个代表过来。
中午十二点半,史悦而愉快的和室友戴云娇用完午餐,踩着林间的树叶散步。说说笑笑到达小树林后,不自禁的哦了一声。
来了好多人!
密密麻麻,要不是男校女校的校服还算分明,还以为是去了闹市。
学生会副主席徐菲菲上前一步,“史悦而同学,你终于来了。”
……好像她差点来不了吗?
好大的场面,现场最少有一百多双耳朵竖着,打算倾听她说话。看到中间给她空留出来的场地,自觉的走过去,面对一双双眼睛,史悦而有一种即兴演说的感觉。
“在我说话之前,我想问一声,有哪些人真的相信了新闻上的误导,认为我真的下毒了?”
“史悦而,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了。快点,大家牺牲午睡的时间,不想听废话。”
说话的这个男生,手插裤袋,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啊。
史悦而认得他,新生报道时,误把男校当成女校,就是他,嘲笑自己“傻头傻脑”。此人姓仰,名秣,是圣德男校学生会会长仰秣。另外一个眼镜男,名字叫吴修然,也是学生会的。
大概报道第一天就结下梁子,史悦而对他没有好颜色,
“说了一百句、一千句,没有一句让人相信的,那才叫废话,仰学长!”
“那么史同学,你就该拿出实事求是的真相,让我们相信才作数!”
“哦?不是我澄清事实真相,而变成审判了么?不说不行?”
“史悦而同学,我不得不赞扬你,你很聪明!答对了,这就是审判。你可以当我们是……陪审员。”
“哎,皇家法庭有十三名陪审员,而且审判过程中,陪审员只能被动的听,不能主动问问题。”
“那是皇家法庭。这里是双德(圣德、贞德),我们学校另有学生会制度。学生会的制度就是,学生得听学生会的!我是圣德学会生主席,徐菲菲是贞德学会生主席,我们两人,再加上我们身后大多数学生会代表,史悦而,你有五分钟陈述案情时间,我们会视你涉案程度,审判你。”
徐菲菲听到这里,用力的一点头,“如果你还想呆在学校里的话!”
史悦而无语,伸出手,向旁边的吴修然道,“借手机一用。”
“干嘛?”
吴修然如临大敌。
谁不知道史悦而借用电视台主播黄莹莹的手机,才得以从“忆苦思甜”里逃跑出来。现在一听借手机,立刻就警惕了。
史悦而翻白眼,“借手机、打电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呢,我能做什么?”
仰秣眯了眯眼,“修然,给她!”
“可是……”无可奈何,只能掏出手机。
史悦而一边伸手接,一边嘟囔,“好小气的学长”。把吴修然气的够呛。
“我知道,其实无论我说什么,大家都半信半疑的。不如让第三者来说。”
“四照原的那些人么?”仰秣冷冷一笑,“好想法,不过你们同一个家乡,难保没有串通。”
“仰学长,你的疑心病可真重。”
史悦而讥笑了一声,正好电话声嘟嘟了几声,通了!立刻拿出专业的态度,面露微笑,入戏。
“翩翩姐吗?我是史悦而!”
免提声开到最大,对面的女音伴着沙沙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悦而!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嗯,是为投毒案吗?我知道证据丢失的事。不知道证据科怎么做事的,悦而你放心。证据丢失不是你的错,有人想借机兴风作浪,成不了气候!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为你公开说明。”
“哈哈,翩翩姐,那些跳梁小丑,我才没放在心上呢。甭管他们在新闻上怎么诋毁我,都改变不了真相!法庭又不会因为他们说几句,就把我关起来。我没事的。对了,别光说我了,翩翩姐你最近过的如何?”
“我?老样子。天天工作。怎么想起问我了?”
“嗯,因为这些天经常想起以前,翩翩姐当初对我说过的鼓励话。当时听了,没觉得什么,可现在越想越觉得幸运——幸运在那么艰难的时刻,有翩翩姐你这样的好人在我身边,帮助我!”
“是……是吗?”梁翩翩的声音有些犹豫,她好像是说过“不要放弃,加油之类”的话。这些鼓励的话,对史悦而很重要?也难说,因为困难时候伸出的手,可比锦上添花好多了。梁翩翩也很高兴,史悦而记得。
就像一个人施恩不图报,但接受帮助的人记得他的好,绝对不会反感一样。
“当然呢,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当初没有杜警官,没有翩翩姐你,而我没有任何证明自己的证据,就像现在……那该多么凄惶无助!”史悦而可怜巴巴的说。
电话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如果当初就闹腾到全国皆知,的确是。”
“所以喽!翩翩姐,我家搬家了,搬到金城郡。我也开始在贞德女子学校念书。”
“贞德女校吗?是一所很好的学校。”
“是吧是吧?我也是来之后,才知道这里有多好!老师们风趣幽默,同学们也友善聪慧。他们鼓励我用功读书,将来考到帝都念大学,因为这里的升学率很高哦。我想,翩翩姐你也在帝都,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考上帝都的大学了,能不能请你和杜警官吃饭啊?”
“请我吃饭?没问题?不用等你考上大学那么久啊,什么时候你到帝都来,我找你。不过杜师兄就难了,自从办理过你的案件后,他去执行任务了,许久没联系。”
“啊,翩翩姐,你也没有杜警官的号码吗?你们不是……”
“坏丫头,你想哪里去了。我跟他是同事,是战友。”
“对不起哦,翩翩姐。我看到你们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还以为你们是……”
“你忘了我和他都是从皇家警察学院出来的?我们有秘密的交流方法。要是你答应将来报考警察学院,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翩翩姐?”
“当然。”
又说笑了几句,史悦而挂断电话,晃了晃手机,将手机丢还,然后施施然的牵着戴云娇离开了。
双德的学生会盯着史悦而的背影,等完全看不到了,彷佛静止的钟表突然上了发条,秒针、分针、时针,快速的动起来。
查阅几个月前的报道,投毒案发生后,安成郡郡守王铁林派了两名警官去了四照原县——分别是梁翩翩和杜景成。
圣德这边有关系,通过学校网络联系到“皇家警察学院”的学长们,证实的确有个毕业生名叫杜景成,是三年前的最优秀学员。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杜景成自己出身贵族,他……直接向贵族理事会负责。
贞德那边学生会去查梁翩翩。梁翩翩的来头更是不小,她的一位族姑姑任职皇室,十八岁成人礼,旭明公主派人送了礼物,竟然有皇室的背景!
双德的两位学生会会长碰面,得出一个结论。
“史悦而不是投毒案的凶手就罢了。”
“如果是,那我只有将主席的位置拱手相让——让四照原上下包庇不算什么大事。买通杜景成和梁翩翩两人,才真了不得!”
“不如让她进学生会?”
“但她是新人,说话别人不服怎么办?”
“哦?”仰秣环臂抱胸,“那就要看我们‘了不得’的学妹,到底有多大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