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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双行眼眶湿润,心道,大哥,我舍不得逼你,你愿做兄弟,我便和你做兄弟,有一日,你愿做我心上人,我便和你做心上人,不管是哪一种,自此往后,我便待你如珠如宝。
卫双行入睡后,内功也自然运营,两人平心静气,当真像亲兄弟一般,安然睡了一夜,早间起来,两人连惯常的晨勃都没有。
两人心思各异,心里却都是松了口气,旺财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瞧见床上的安锦阳,先是惊了一下,接着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老奴就说大少爷是个好人,我家少爷都这般落魄了,大少爷还肯同我家少爷这般亲近。”
安锦阳脸一红,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子,朝旺财压低声音道,“你家少爷还未醒,别吵醒他,他昨日宿醉,你去弄点醒酒汤过来。”
旺财出去后,安锦阳也没走,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册子,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见旺财还未回来,又走回床边给卫双行掖了掖被角,看了一会儿,返回桌边,拿起笔墨,柔柔一笑写道,“四弟你今日便在家里歇息,等得了空,大哥再来教你习武,大哥在外认识了一些懂得土工建筑的名家,这便去请来,需得三五日的时间,这几日切勿注意莫要跟人比武斗狠。——安锦阳”
安锦阳还未醒,卫双行就醒了,他偷看了半响,实在没想好醒来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安锦阳睁眼的时候,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安锦阳来回给他掖了两次被角,虽然他觉得安锦阳有点傻,但并不妨碍他心里甜滋滋的。
要是安锦阳日日肯这般对他,别说是炎炎夏日穿着衣服睡又严严实实捂着大被子,就是烤火炉,他也心甘情愿。
卫双行嘴角弯上去又强行按下来,差点没撑住,等安锦阳出了院子走远些,卫双行才从床上跳起来,嘿嘿傻笑了两声,又把头埋进被子在床上噗嗤噗嗤滚了两圈,倒把进来的旺财吓了一跳,“少爷,你这是干什么?”
卫双行轻咳了一下,只觉神清气爽,朝旺财问,“这洛阳城里有卖多大的床?最大的是多少?”
旺财愣了一愣,用手比划了一下,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卫双行道,“大也就这么大,够两个人睡,少爷你房里有女人,以后是该换一个大的。”
旺财说着就来收拾床铺,“五夫人燕氏一大早就来催了,说是让咱们中午前就搬出去。”
卫双行耳朵热了一下,或有或无点点头,朝旺财吩咐道,“你不用收拾了,去把徐氏请来这里。”
旺财应声出去了,卫双行进了系统,安锦清对待赶出安府这件事的态度,才能决定卫双行怎么做。
卫双行一进去就愣住了,齐刷刷一排排安锦阳的名字,把卫双行吓了一跳。
“宿体受到大家前辈称赞,奖励营养液5000l。”
“宿体得同辈王行真诚交好之意,奖励营养液1000l。”
“宿体得安锦阳友爱互助,奖励营养液2000l。”
“宿体得安锦阳友爱互助,奖励营养液3000l。”
“宿体得安锦阳认可,奖励营养液3000l。”
卫双行看得心里一顿,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他原本因为安锦阳得了这些营养液,是件好事,可他却不如以前那般欣喜了,安锦阳是因为他卫双行才这样,现在却有别的东西正感受着安锦阳这一切的好,卫双行神色阴郁,高兴不起来。
“宿体安锦清情绪稍显低落,系统判定为不良情绪,扣除营养液2000l。”
“经双修伴侣同意,双修大全已启动解锁,参与者可查看其中功法、双修的益处,以及修炼口诀。”
“参与者一次性获得营养液超过10000l,系统奖励靖国宝物(仅限药用材料)指南手册一本。”
卫双行从架子上翻出那本双修大全,翻开了几页,果然有字,上面先是细细解释了这功法的妙处,说如果运用得当,两人内息相辅相成不断转化,练起功来就能事半功倍功力大增,还能起死回生益寿延年。
卫双行心头一跳,逐条往下看,才又看见修炼功法的第一卷,卫双行三两下翻完了,心里大为失落,这双修大全枉为‘双修’二字,居然只是两人脱了衣服对掌而练,卫双行又翻了翻,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找到了行小字,“双修伴侣顺利完成第一步四十九余大周天,内功充沛,方可显示后续高级双修功法。”
卫双行心道也好,如此这般,他等安锦阳来教他武功,倒可大大方方邀请安锦阳和他双修了。
卫双行从系统出来,大老远就听得徐氏咋咋呼呼的声音,有些不耐地皱皱眉,这疯女人如今还一副嚣张的模样,关了几天柴房,完全不知道收敛锋芒,现在还敢胡乱叫嚣。
旺财领着红缨和徐氏进来,红缨面上恭敬,看着徐氏和卫双行的眼睛里都是怨愤,徐氏进了院子见卫双行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地看着她,眼神一缩,声音也就低下来了。
旺财眼珠子转了转,识趣地小跑到卫双行身后站好,卫双行慢悠悠喝着茶,直到徐氏有些站不住,才开口道,“母亲前段时间才得了父亲的宠,怎么没过几日,就落得这般下场了?”
徐氏听卫双行提起,眉梢一挑,开口就要骂,被卫双行看得心里发毛,才又期期艾艾地说,“娘亲这次是被别人害了……”
卫双行并未接话,只问,“那娘亲说一说,我们这一屋子的人以后都去哪里讨生活。”
卫双行说完接着道,“我身边离不了旺财,母亲若想随便打发旺财,可要先想好。”
旺财感动得稀里哗啦,恨不得现在就搂着卫双行哭一场,倒是非常不满地瞪了徐氏好几眼,暗骂这毒妇要他离开少爷,他找个时间不弄死她。
徐氏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日她弟弟找来,说是当差的一个顶头官儿,和他们一个村儿的,一问才知道竟是以前村里的一个穷酸书生,徐氏年轻的时候样貌好,有些心高气傲,村里当时便有些穷酸书生上门求亲,她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又有这样一副扎眼的外貌,怎能甘心跟着个出不了头书呆子接着过苦日子,便是那曾来求过亲的穷书生如今在衙门里当了个小差,她也没什么后悔的。
徐氏听得那书生想见她,又是她弟弟的顶头小官,为了弟弟的前程,她也只好走这一遭了,不料竟然被燕氏那个贱人抓了个当场。
徐氏恨恨想,若不是燕氏那个贱人,她岂会落得今天这个田地,徐氏待要开口骂,愕地想起自己现在在哪儿,连忙住了嘴,解释道,“娘亲不也是为了咱们么?清儿你说,要是咱们娘家好了,这安府还能随随便便把咱们赶出去么?你舅舅如今进了衙门,打点得好,往后咱们也跟着享福呀。”
徐氏说白了,便是眼红安锦文的的娘亲高氏,出生门第高,娘家势力强大,什么都不用谋划,就能让安父服服贴贴的,徐氏心里骂了两声狐媚子,才又接着道,“清儿你放心,娘亲这就带你回姥姥那里,娘亲待他们好,定然会收留我们的。”
卫双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徐氏,点了点头,把桌上安锦阳留的宣纸和玉佩收进胸口,示意旺财什么都别拿,跟着徐氏出了院子。
红缨如今也跟着受了灾,不想露宿街头,心里便是有怨,那也得忍着。
旺财虽然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会真答应徐氏要去徐家,还是一颠一颠的跟在卫双行身后,出安府的这一路,但凡有些闲言碎语的,老头就狠狠骂回去,连打带撵地把人全给吓跑了,卫双行看得好笑,这老头万一知道有天还要回来,现在就把事情做这么绝,恐怕又要捶胸顿足了。
四人就这么出了安府,卫双行单独给旺财交代了几句,暗地里给旺财塞了点银子,拐了个弯就去了郡守府,打算约那王行一起去黄河边上看看,他前世做的就是地皮生意,对地质地形比较熟悉,建桥地址选不选得好,直接关乎到造价要不要翻倍。
卫双行走后,徐氏跟失了主心骨似的慌了一怔,她虽然怕这个儿子,但那怕里还带了些依靠在里边儿,如今见他一个人走了,急得就要追去,旺财伸手拦了徐氏,呸了一声道,“少爷说让你先去徐家看看,能不能得个落脚之地,安定了他再来。”
徐氏哦哦了两声,旺财想到卫双行的交代,活脱脱做了回奴大欺主,阴阳怪气地讽刺道,“我说夫人,徐家那弟弟吞了咱们少爷那么多银子,这会儿不扫榻相迎,简直就对不起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了。”
徐氏害怕卫双行,连带着对这个卫双行跟前的老奴才也忌惮了几分,这时候虽然很想一巴掌甩过去,也给生生忍住了,只趾高气扬地瞪了旺财一眼,恨恨道,“等去了徐家,本夫人就给清儿弄几个漂亮的小丫鬟,看他还管不管你这老不中用的。”
旺财在心里啐了一口,这毒妇好不要脸,竟是想勾得自己的儿子耽于美色,旺财懒得再跟她废话,催着徐氏到了徐家,徐家原本是洛阳一处偏远山区的庄稼户,徐氏嫁进安府做了小妾,这些年又拼命往娘家里边儿填钱,徐家这才买了个房子在洛阳安了家,生活一般般,年前徐氏的弟弟徐长生考学落榜,在县衙里谋了个差事,一家人日子这才好过一些。
徐家有个独立小院儿,想来当年徐氏也花了不少钱,才在洛阳置下了这点房子,徐氏在门外唤了一声,“娘亲,我是梅儿,女儿看你来了。”
好半响里面才有个老太太没好气地叫魂叫魂地应了一声,旺财听着那语气就不像是高兴的,果然,黑漆漆的院子门一开,一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插着腰站在门前,冷着声音道,“你来干什么?”
徐氏脸一僵,上前唤了声母亲,岂料那老太婆力气大得很,一把就把徐氏甩到了一边儿,嘴里骂骂咧咧地,“你做下那等丑事,还敢回来丢人现眼。”
徐氏瞧着陌生冰冷的母亲,犹如雷劈一般,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岂料那老太太进屋抬了盆水,啪地一声全豁在徐氏身上了,徐氏气得发抖,尖声叫道,“娘亲,你怎可这么对我,也不想想徐家能在这洛阳城生根是因为谁!这些年女儿但凡有点好,都往家里送了,现在女儿遭了难,想让娘亲收留一段日子,没想到……没想到……”
徐氏气得脸色发白,那老太太听得徐氏大声嚷嚷,后面还站了两个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耐烦地挥手道,“家里哪有地方收留你,唯独有的两间空屋,你弟弟长生过不久就要成家娶妻了,你占了屋,让你弟弟睡大街去呀?”
那老太婆说道后面理直气壮起来,赔钱货赔钱货地骂了几遍,猛地甩了门,还给栓了起来,旺财分明听得里面有个老头连连说丢人,自己的女儿瘫在外边地上跪了半天,也没出来问上一句。
徐氏趴在地上嚎了半天,愕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心里一喜就要爬起来。
旺财还未回过神来,就听一从外边转进来的青年负手皱眉道,“姐姐怎么来了这里,还不赶快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我们还有什么干系,姐姐你来这里闹腾,是想让街坊领居对我们家指指点点么?”
“长生!你!”徐氏料想不到她十几年一心想着徐家,到头来竟落得这般下场,那徐长生连说了几次让她快走,也甩门进去了。
旺财看得唏嘘不已,看着趴在地上的嚎啕大哭的徐氏心有不忍,上前把徐氏扶起来,骂骂咧咧安慰道,“起来别在这哭了,丢少爷的脸,老奴带你们去客栈。”
徐氏浑浑噩噩地被红缨牵着走,旺财心里暗叹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带着两人上来福客栈开了三间上房,又让店小二送了些吃的,才喘了口气。
徐氏一开始是嚎啕大哭,没过多久眼泪流干了红肿着眼睛,一哭就火辣辣地疼,她又想到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用,嫁给安父做了小妾十几年,自己一点私房钱没攒下,全填给了徐家,到头来捞了一场空,反倒要自己的儿子接济自己,徐氏一时间越想越绝望,当真是如遭雷劈,心如死灰。
卫双行到的时候,已经是快晚饭时间了,徐氏哭得一脸的浓妆都化开来,又可笑又可怜,旺财小跑到卫双行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同情心泛滥,大概意思便是徐氏受的打击太大,让卫双行不要责备她了。
在卫双行眼里,这徐氏可是非常强悍的,简直就是个一点就着的战斗机,现下哭得这般凄惨,倒是少见。
徐氏看见卫双行,混沌的眼里就冒出了亮光,一个踉跄就冲到卫双行面前,又哭又嚎,“清儿,你帮帮娘亲,娘亲知错了,可娘亲想回安府,清儿,你帮帮娘亲,离了安府,娘亲也活不成了。”
徐氏一脸戚戚然,说完便要拿头去撞柱子,被旺财一把拉住,卫双行暗叫不好,果然系统叮的一声,发了条语音消息,“宿体的母亲产生轻生念头,扣除营养液5000l,满足徐氏的要求,可获得营养液15000l,并奖励精铁锻造手册一本。”
卫双行早前便想过,照安锦清这性子,怎么会甘愿被灰溜溜的赶出来,没惩罚他,但也不代表会奖励他,卫双行看向一旁微微有些显怀的红缨,问,“你觉得是回去好,还是住客栈好?”
红缨略略迟疑,虽然出府后她更方便熬药打胎,但流落在外,以她现在的情况,不是随便嫁给瘸子瞎子,就是转卖给另外一家,过得还不知是什么日子,红缨略略一思量,朝卫双行曲了曲膝道,“奴婢随母亲。”
卫双行见红缨点头,接着道,“我总共给你两百两银子,你拿着这银子找人朝老太太屋里带个话,就说你怀了安府的重孙,事情成了,这银子你办事留下的,都归你了。”
卫双行当即拿出了银两,徐氏脑子转得快,当即擦擦眼泪道,“清儿说的对,老太太寿宴到了,让安府快出世的重孙流落在外,可是折寿的事,有再大的错,也不会想着把我们几个赶出府了,红缨,你好好办,以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红缨看着大笔的银子,心里一喜,她在府里这么多年,以前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带个话不成问题,这一大笔银子简直是意外之喜,红缨当即也高高兴兴应下了。
安父陪着老太太吃饭的时候,旁边布菜的丫鬟陪着老太太说话,说着就说到了喜事儿上,一句老太太有重孙了,就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听得是四子,虽然有些遗憾,但毕竟是安府的血脉,老太太当下就发话,让人把卫双行几人请回来。
徐氏感天谢地,回去后决口不提徐家了,对卫双行也更加畏惧,经此一事,每日都只小心缩在自己的院子里,心里明镜似的开悟了许多,也安分了许多。
安锦阳不在,卫双行就觉得有些度日如年,他眼巴巴地从第三日数到第五日,还未听见安锦阳回来的消息,心急火燎,一会儿又是担心他这性格正直的大哥会不会在外遭了难,被人坑了害了,一会儿又是担心安锦阳这是背着他自己跑了,写了个条子安他的心,结果一个人早不知道去哪里的天涯海角了。
卫双行心里焦急,嘴里都起了一圈燎泡,烧得不行,等到了第十日,听得旺财来说安锦阳回来了,奔出了院子,一顿就又回了院子,正襟危坐起来,心烦意乱偏生却要拿出本经书来装模作样。
不行,他得要克制一些,别吓着安锦阳,卫双行强自压住想飞奔出去的冲动,心里隐隐升起了些期待,他倒要看看,安锦阳是不是也会想他,有多想他,像不像他这般一样,心急火燎食不得,寝不得。
卫双行咧嘴笑了笑,竟是真按捺住了心里勃发的情感,拿着经书心跳砰砰砰地发呆了,度秒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