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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敌机
“哟嗬!”褚团长刚走进屋,就被满地坐着的俘虏吓了一跳。
“团长好!”见到褚团长,我们纷纷挺身敬礼,就连那些俘虏也站起身来。
“咋回事?”也许是帮褚团长做过几次翻译,他一进屋就认出了我,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指着那些俘虏问道:“这些兵……”
“报告团长。”我不无得意地说道:“咱们抓的俘虏,一共五十四个,别的在旁边那间屋里看着!”
“搞什么名堂。”没想到褚团长脸色一放,就对我们训斥道:“抓着俘虏派两个人押回去嘛,战士们都在外面追敌人,你们……”
褚团长手指在我们面前乱指,涨红着脸说道:“啊……你们倒好,躲在屋里烤着火啃着牛肉罐头!你们知不知道外面的同志饿着肚子在流血、在牺牲!全体都有,马上进入战斗!”
“是!”我们几个被褚团长这么一说头都抬不起来了,急急忙忙整理好装备就往外走。
走出门时我就意识到我之前的想法错了,志愿军中是没有功过相抵一说,功是功,过是过,有了功劳并不意味着可以犯一些小错就不挨批评。就像刚才我们抓了那么多俘虏,但并不是说我们就可以在那小屋里享受片刻温饱这样的意外服务。
“天哪……”我在心里哀叫一声,什么时侯就连我自己也认为“温饱”是一种意外服务了。也难怪国人会称志愿军为“最可爱的人”,这时我深深地感受到志愿军战士那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精神。
“同志,同志!”跑了不一会儿,陈耶政委就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同志,我认得你,你就是在温井那晚出主意的那位同志吧!”
“政委好!”我停下了脚步,立正敬了个礼。
“同志,团长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陈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团长就那火爆脾气,对人对已要求都很严,最见不得人偷懒。”
“是!”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也觉得褚团长说得对,在同一支部队中本就该与战友同甘共苦,而不应该借故偷懒。
“同志,你做得很好!”陈耶继续说道:“抓了这么多俘虏,又为部队争取到了一些粮食和弹药,打得不错,要继续努力。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军人,一定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要有无私奉献的精神,要有牺牲的精神,享受主义是要不得滴!”
“是!”我再次一挺身,心中暗叫一声:妈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思想政治工作,我倒宁愿再让褚团长骂一次了。
“唔……”陈耶本还要接着说,但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来说道:“好吧!军情紧急,三十八军还在我们前头堵截呢,快去追敌人!再抓几个俘虏回来给我看看,我给你报功!”
“是!”我如获重释般地带着虎子等人转身就跑,那速度啊,就算当年追我心爱的美女也没这么快过。
同时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三十八军?那不是被称为万岁军的三十八军吗?
三十八军是厉害,但是在第一次战役中却因为没有按时穿插到预定地点,而让伪八师逃出了包围圈,为此三十八军军长还挨了彭老总的骂呢!
哦,是了!我这才想起我们追的正是伪八师……想到这里我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慢了下来。
“咋了?崔排长?”虎子见我慢了下来,疑惑地回头问道。
“甭追了,追不上。”我没好气地说道:“三十八军堵不住敌人哩,咱两条腿怎么会跑得过敌人的四个轮子!”
“排长!”老班长停了下来,语重深长地对我说道:“褚团长教训得对,咱也不能挨了批评,就思想开小差啊!别往心里去,啊!”
“啊,我……”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众人往前跑,心里那个沮丧啊,心想有时还真是知道了结果也不是好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了罐头有了力气还是因为跑习惯了,这时跑起步来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只是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而且心里的想法被人误会感到有些郁闷。
朝鲜天色亮得很快,或许是因为遍地白雪反射光线的原因,刚才还是灰蒙蒙的,只不过一眨眼功夫周围的景色就清晰起来。我不由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半边天,但在太阳底下的群山却显得更加黑暗。只要天色一亮,为了保护伪八军安全逃跑,就该是美国飞机出动的时侯了。
但是我又没有收到任何停止追击的命令,是团部的命令来不及传达吗?还是以为三十八军在前方堵截敌军,为了作战的整体考虑而不顾一切地追击敌军呢?
志愿军的通讯装备是极其落后的,只有团部以上才配有电台,营级以下部队之间的联络全都是靠通讯员。所以在这种追敌的情况下,部队与团指挥部失去联络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着,要不要在没有团部命令的情况下下令停止追敌呢?否则被敌机发现了,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
但我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我在心里气苦地想道:就希望美国飞行员昨晚个个都吃坏了肚子,或者个个都睡过了头,否则我的小命……咦,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还没开始祈祷呢!天上就传来了飞机的嗡嗡声……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
向着不太剌眼的阳光望去,几十架野马战机分成五个纵队朝这个方向飞来。有几架似乎已经发现了目标,离开纵队往下投弹、扫射。
“咋办?”老班长问道。
看了看周围,一片空旷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完全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我们几个人就像是一锅白粥里的几颗黑色老鼠屎一样明显。众人情不自禁地又把目光投向了我。
此时正有两架野马带着可怕的啸声朝我们飞来,银白色的机翼反射出刺眼的阳光,好像在向我们炫耀着他强大的武力。椭圆形的机头正对着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出无数颗子弹将我们打成筛子。
“狗日的跟你拼了!”虎子举起手中的步枪就朝敌机瞄,却被我一把压了下去。
“挥手!”我叫道:“大家一齐挥手,然后高声欢呼!”
然后我就带头高举着手对敌机欢呼起来,众人会意,马上也跟着欢呼,虎子也不例外,而且让人颇感意外的是,他叫得还特别大声、特别投入,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他喊的是:“俺……操……你……老……母……”
“呜……”野马战机有惊无险地从我们头顶飞过,掠起的气流把我的帽子都掀到了雪地上,不过还好,我暗暗抹了一把汗,掀掉的不是我的脑袋。
“排长,给!”老班长脸上挂着笑容,捡起了地上的帽子递给我,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信任。再看看虎子和其它战士,全都那样色迷迷地望着我。
我心里明白,如果他们以前在心里还觉得我不够资格做他们排长的话,那么经过了这几场战役,他们已彻底的接受了我,并对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信任甚至是盲从。就像他们现在遇到难题总是把问题推给我一样。
这就是习惯吧!小时候我听过一个故事,养羊人把羊赶出羊圈时有意在门口横了一根木棍,羊群可以很轻松地跨过木棍跳出去,当剩下最后一只羊时,即使养羊人把这根木棍抽掉,那最后一只羊还是会跳了出去。
同样的,在虎子、老班长这些战友面前,我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有一天当我做了一次错误的决定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也许军人,需要的就是这种盲从吧!
我扫了一眼正因骗倒了美国飞机而开心的众人,然后下令道:“跑步前进!”
“是!”
果然,他们问也不问一声,就按照我的命令列起纵队,而就在我们的头顶上,无数架野马战机呼啸着飞来飞去。
更让我觉得意外的是,每当我们经过一座小山,或是一片草丛,总有几名隐藏在内的志愿军战士跳出跟在队伍后,于是跟在我身后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很快就发展到几百人。
我那个威风啊,那个过瘾啊!带着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这哪还是排长啊,怎么说也是个营长了吧!说不定这队伍里还能揪出几个营长来呢!而且这支队伍也有如神助,敌人的飞机就在上头飞来飞去,却不伤我们分毫,甚至还有几架飞机在兜着圈子为我们提供警戒、提供保护……
也许是因为没油了,半个多小时后野马战机就一窝蜂地飞个精光,但我们还是以整齐的队伍一路前进,在天黑前有惊无险地开到了清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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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这小小的举动,美国情报局收到了来自伪军与飞行员的两种不同版本的情报。伪军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身后有大批共军追杀,请求空军支援。而美国飞行员却自信满满地说:大韩民国的部队正在我们的保护之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身后没有任何大部队的迹象。
情报局局长费皮斯看后哈哈大笑:“这些大韩民国的军队,被赤色分子的几个散兵游勇吓得像老鼠一样跑到了清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