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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施奈德先生!真没想到弗洛伦丝还有您这样一位开造船厂的表亲,这真是太巧了!太巧了!”
张海诺连连称巧,这其中虽然有一定的运气成份,但像萨尔瓦多这样一个重要的巴西港口城市又怎么会没有德裔移民从事造船业呢?即使弗洛伦丝的亲戚中没有从事这一行的,通过德国商会也不难找到具备相应条件的德裔移民。不过,在张海诺的计划中,这个合伙伴必须是绝对可靠的。
这种可靠不仅仅是个人信誉,还要具备对德意志的强烈荣誉感和归属感。
“唉,惭愧惭愧,在下的造船厂规模小得很,也就能造小型机帆渔船和短途货轮!这么多年亦只是勉强维持运作而已!”
施奈德这话有一定的谦虚成份,但在这家造船厂里逗了一圈之后,张海诺通过自己的眼睛作出判断:这是一个仅能造小型船只的造船厂,一共也就4个小型船坞和不到50名造船工人。
不过,张海诺看中的并不是这块地和这里的设施,而是施奈德这个拥有巴西国籍的德裔移民以及施奈德造船厂的这块牌子。海德伍特说得很清楚,拥有一个萨尔瓦多本地造船厂的名头,在这里进行投资、收购都要方便许多!
参观完造船厂之后,可能有将近五十七、八岁,看起来仍像个老海员而不是船厂主的阿尔伯特.施奈德先生将张海诺和奥托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一个小船厂也不会有多么宽敞多么奢华的办公室,不过这里的布置却充满了船的味道:地球仪、大幅海图、精致的单筒望远镜还有不少漂亮的海贝。
弗洛伦丝帮着煮了一壶咖啡,然后倒在张海诺和奥托面前两个金属质地的咖啡杯里。
“听弗洛伦丝说施奈德先生从前一位海员?”
张海诺以一个奥地利商人的身份说道,如果找施奈德这样一个拥有巴西国籍的德裔移民当自己造船厂的公司代表,自己也就不需要太担心别人去核查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公司真正鼓动的资料么,在不少国家的法律中都是受到保护的。
“是啊!我先后在两艘远洋货轮上干过,最初是在汉堡船运的菲特伦号上担任水手,刚上船那会儿只有15岁,而且一干就是10年!我25岁的时候开始在大名鼎鼎的汉堡号邮轮担任二副,一干又是8年!那时候,我的叔叔,也就是弗洛伦丝的爷爷,举家移民到了巴西,他们在稳定下来之后又邀我前来。想想当海员的日子虽然很有意义,但却常年远离陆地、远离自己的家人,所以就放弃了那份不错的工作来到巴西!这一晃眼18年就过去了,时间真是不留人那!”
施奈德往椅背上一靠,似乎在回忆着自己正值盛年时在那艘大型远洋货轮上工作的场景,海员的工作虽然累了点,但收入还是颇叫人羡慕的,而且还有机会不断往上爬直到成为一船之长,所以在一般人眼里这也是个比较有前途的职业。
张海诺和奥托相互一望,看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样一个自小在德国长大、且多年从事海员工作的德裔移民,相比于一般的德裔移民应该具备更多的“德式内涵”。不过在确定这点之前,张海诺打算再旁敲侧击的看看他究竟是否值得自己“投资”。
“施奈德先生如今在德国还有亲属吗?”
施奈德颇有感慨的摇摇头,“没有了!自从我的妻子去世之后,我的亲人也就弗洛伦丝他们一家了!”
张海诺道:“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像我们一样,战争中每天都要为那些奔赴前线的亲人担忧,战争结束了也还要担心他们的生计,不是么?”
一提到战争,施奈德的眼神顿时黯淡了许多,他轻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
这时,弗洛伦丝站出来替他解释说:“在过去的四年里,我伯伯他其实每天都在关注战局的,你们不知道,当前几天德国公海舰队自沉的消息传来,伯伯一个人难过了好久!”
“弗洛伦丝!”施奈德轻声阻止侄女继续说下去,他一脸歉意的对张海诺和奥托说道:
“我们还是不谈这些叫人不愉快的事情了!听说二位到此来有意投资造船业?”
“是的,我们的确有这个意向!”张海诺谨慎的问道:“施奈德先生的船厂有出售的意向?”
施奈德摆摆手,“这个造船厂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就像是这里的船长,还指望着在这里养老呢!不过,如果二位想要投资造船厂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二位一些建议和帮助!要在萨尔瓦多建造船厂的话,首先要从市政府那里……”
“施奈德先生,抱歉打断一下!”张海诺认真的看着对方,“难道您就没有想过将扩大这座造船厂的规模,让它从一艘只能造小货轮的船厂逐渐变成为能够建造巨型邮轮的大船厂?”
听到这话,施奈德愣住了,目光在张海诺年轻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位受人尊敬的船长,却一直未能如愿!来到巴西之后,我何曾不想让自己的造船厂逐渐扩大规模,最终能够造出万吨巨轮,可是……可是像我这样的小型造船厂利润非常微薄,购买材料、支付工人薪水之后,每个月所剩无几,又如何扩大船厂的规模呢?”
“如果您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我们会努力将它建设成为第一流的大船厂。事实上,我们已经和副市长海德伍特先生谈过了,他愿意全力支持我们,只要项目确定下来,我们也将从德国聘请最好的工程师、船舶技师和造船工人!现在,我们只缺一个合伙人,一个真正可靠的合伙人!”
“噢……”施奈德这次没有立即拒绝他们的建议,而是沉思了好一会儿,问:
“林克先生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张海诺伸出右手,作出一个五的手势:“前期50万美金,后期视具体情况还将扩大投入!施奈德先生,只要您同意,我们愿意出2万美金买下这座造船厂百分之九十九的股份!”
“百分之九十九?”施奈德笑了,这似乎是一种苦笑。他很清楚这个投资比例意味着什么:自己将成为这两位年轻奥地利商人的签字笔,当然,如果这个船厂的规模不断扩大并最终成为大型企业的时候,那百分之一的比例也是相当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