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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郭岳南的作用(求订阅。)
还算宽敞的马车车厢里,苏文焕盘腿坐着,显得有些不大自在,毕竟他除了小时候做几次马车,稍微长大些便给老爹逼着练武,学会骑马以后就再也没做过马车。
郭虎禅一看苏文焕那如坐针毡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习惯呆在车里,更何况苏文焕长得长大,他这临时雇来的马车也不过是普通马车,再加上天气虽是初秋,但过了午后依然秋暑逼人,热得难受。
“大哥,我看不如买些冰镇的酸梅汤。”郭虎禅挑起车帘子,在一旁沿街的店铺扫了一圈后,看到一家铺面颇大的茶馆后,却是朝身旁在车厢里已经闷出一身汗来的苏文焕说道。
“好,我也正有些渴了。”苏文焕本就热得嗓子冒烟,听到郭虎禅的话,便连忙喊过了马车外跟随的公府从人道,“去买些冰镇的酸梅汤来。”
“是,大公子。”苏文焕出入随行都有两名刑国公的老从人,年纪都在四旬,生得虎背熊腰,粗糙如顽石般的双手布满老茧,行至间规矩森严,一看就知道是军中的老兵。
两名从人自去了一边的茶馆里,而那赶车的汉子也把马车停在了一边的街道上,这时虽是午后,天气热得人昏昏欲睡,不过这间茶馆楼子内的生意却是极好,里面坐满了各色人等,有在大堂里挤着一张桌子,喝着最便宜的发苦凉茶的力夫,也有别刀带剑的游侠,自也有包了楼上包间的富家公子。
此时人们都是听着那在大堂中间摆了张桌子的说书先生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说的故事,郭虎禅和苏文焕他们虽然在茶馆外的马车里,不过兴许正是说到要紧处,本该喧嚣热闹的茶客们一个个鸦雀无声,只有说书先生的声音回荡。
“且说那郭虎禅,在那石国王宫门口,一脚踢翻了那逆贼狗王,当着三千石国甲士,一刀砍下了那狗王的首级…”
郭虎禅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不禁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在石国冒充汉使,先杀大食使者,后杀石国国王,却是机密之事,根本没几人知道,而且李梦枕也答应他不会张扬此事,帮他保密,怎么会突然在这长安的茶馆里给人当成故事说了起来。
显然郭虎禅在石国的事情是最近刚出的新段子,苏文焕一开始听得茶馆里说书先生的故事时,先是愣了愣,随即就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不过他也不忘观察郭虎禅脸色,见郭虎禅听到后面,脸上神情陡然变化,就知道那说书先生说得新段子怕不是胡编乱造,恐怕和真的是八九不离十,一下子更加感兴趣。
“二郎,这石国是怎么回事?”苏文焕直接朝郭虎禅问道,有郭虎禅这个正主在,那说书先生说得算什么。
这时两个老从人也回来了,他们先前在百兵斋的时候,只是给苏文焕打发在门口等待,苏文焕和郭虎禅打完之后,两人给苏文焕喊进去才知道怎么回事,对于能让自家这位从小性子就烈的大公子服气,他们对郭虎禅自然也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在茶馆里听了那说书先生的新段子,两人拿了买好的冰镇酸梅汤便匆匆出来,当苏文焕询问郭虎禅的时候,两人也是盯着郭虎禅。
“这事情以后再跟大哥说如何?”给苏文焕他们盯着,郭虎禅却是不慌不忙地朝那有些疑惑的车夫看了一眼后,朝三人道。
“对对,不急在一时。”苏文焕不是蠢人,看到郭虎禅示意那车夫在边上,连忙说道,然后朝那竖起耳朵在旁偷听的车夫瞪眼道,“探头探脑的做什么,还不赶你的车。”
苏文焕生得高大,从小练武,隔三岔五寻人打架,身上自有股嚣张跋扈的气势,那车夫被他瞪得害怕,哪敢还嘴,连忙朝前赶起车来。
原本还嫌热的苏文焕这时放了车前的竹帘子,拿起买来的冰镇酸梅汤,一气灌了大半,才朝郭虎禅道,“二郎,现在能说了吧?”
郭虎禅看着好像心急火燎一样的苏文焕,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就把自己在河中做的事情说了一遍给苏文焕听,这时候他已经能猜得到这事情是谁透露出去的,除了李秀行这个蝮蛇公子外,恐怕不会有别人了。
“唉,早知道当年就是给老爹打死,我也要逃去安西。”苏文焕想到郭虎禅年不过十五,却已经接连干了两件大事,比起自己强得真不是一点半点。
郭虎禅知道苏文焕他们这一代功臣子弟的无奈,他们给父辈逼着从小练武,可却又没有用武之地,不少人便这样消磨了志气,成了纨绔子弟,苏文焕有事没事地寻人打架,给人私底下叫做小霸王,何尝不是不甘于这种现状的发泄罢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东城的天街大道,郭虎禅和苏文焕一起下了马车,这时郭虎禅才知道那车夫虽然受了他的雇佣,可到了这天街大道,他也是不知道郭岳南的府邸在那,得找人问路。
付了车钱之后,郭虎禅不禁朝身旁的苏文焕道,“要不是正好遇上大哥,恐怕我到了这里,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长安这地方,就是够大。”苏文焕笑了笑,修文年以来,长安人口越来越多,那街道复杂得就好像迷宫一样,对于刚到长安的人来说,不认路正常得很,你在西城找的向导,到了南城,东城或许也是个睁眼瞎,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抱着刀盒,郭虎禅走路时稍微有些瘸,引得路人侧目,毕竟这里是东城的天街大道,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郭虎禅一身白色士子服,腰别长剑,要是站着不动,看上去也是风姿翩然,英气勃发的美少年,可如今这么一走却是不禁让人大为叹息。
“看什么看,没见人崴过脚,你他**才是瘸子呢?”苏文焕是练武的人,六识敏锐,听到那些路人里有人可怜郭虎禅是个瘸子,却是直接喝骂道。
两个老从人看着自家大公子当街骂人,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老爷当年在军中的时候,不也这样脾气火爆,大公子这个样子才像老爷。
几个路人被苏文焕一骂,都没了声音,虽然苏文焕和郭虎禅穿着打扮看不出来历,可身旁那跟着的两个刑国公府的老从人,却是一眼就看得出两人地位不低。
“苏兄,怎么今天火气那么大。”不远处,忽地响起了颇为清朗的男子声音,郭虎禅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一身猎装的青年身后跟了十几个神情剽悍的黑衣侍卫,正从马上跳了下来。
“看起来你这趟还不错。”苏文焕看着那些黑衣侍卫马鞍后面架着得几头獐鹿,朝那走来的瘦长青年说道,说起来两人也是老相识,这时他已经朝身边的郭虎禅道,“这小子是武猛侯之后,功夫不算差,不过一肚子坏水,不是个好人。”
“苏兄,徐家老大跟我借钱,我能不借么,再说我也不知道他是寻你的晦气。”罗隐听到苏文焕的话,却不禁苦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们这些功臣子弟,大家伙穿开裆裤的时候还一起撒尿玩泥巴,没想到大了就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翻了脸,这个苏大郎和徐家老大至今还不对付,就连他也遭了池鱼之殃。
“我管你那么多鸟理由,走,一边去,别挡着我去路。”苏文焕就是不喜欢罗隐的不爽利,再加上他也和罗隐谈不来,却是直接道。
“苏兄,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还有这位兄弟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罗隐的目光落在了苏文焕身边的郭虎禅身上,长安的功臣子弟就那么些,从小到大,见得多了全是熟面孔,这个面生的少年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刚认识的兄弟,和你没关系,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苏文焕见罗隐盯着郭虎禅,却是不悦道,这个罗隐和徐神策那小子走得近,跟他不是一路人,他自懒得告诉他郭虎禅的身份。
“好,好,我这就走。”罗隐知道苏文焕的脾气,他倒是好涵养地让到了一边,看着苏文焕和郭虎禅离去。
“公子,这苏大郎也未免太无礼了些。”苏文焕和郭虎禅走后,那群下马的黑衣侍卫已自到了罗隐身后,其中一个为首的侍卫头领有些不忿地说道。
“算了,苏大郎他就这个直性子,我帮着徐老大恶了他,他没把我当敌人就不错了。”罗隐不以为意地笑道,他不像他的曾祖武猛侯罗士信一样是个粗人,相反在这一代的功臣子弟里,他算是颇有心计的人物,自然看得出徐老大是故意和苏大郎闹翻的,说来说去不过是演戏给别人看,只是这苏大郎脾气火爆了些,才搞得现在这样子。
“子通,等会你去百兵斋一趟,问问海老板,那个少年是什么来头?”罗隐很快朝身旁的侍卫吩咐道,那个白衣少年怎么看都不是一般人,更何况他还没听苏大郎说过有谁是他的兄弟,就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世家子弟里,也没见过被他这样对待的。
“是,公子。”回答声中,黑衣侍卫们翻身上马,和罗隐一起自往侯府而去。
郭虎禅见苏文焕似乎不太喜欢那个罗隐,也没有多问,没过多长时间,两人便到了郭岳南,这位前枢密院副使的府邸。
那站在门口的两个家丁显然对苏文焕并不陌生,看到苏文焕都是行礼道,“世子来了。”
“哎,今日我是陪我这位兄弟来的。”苏文焕见那两个家丁直接请自己进府里,却是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郭虎禅身边道。
“不知道这位是?”两个家丁先前就注意到了郭虎禅,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白衣少年才是正主,而且居然还能让苏文焕这位刑国公世子做陪,一时间都是有些不解。
“这是我的拜帖。”郭虎禅直接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拜帖给了面前的一个家丁,虽说他报出名字,想来这两个家丁肯定会立刻请他进去,可他不想让外人知道他和郭岳南郭旭父子关系不一般。
片刻之后,郭虎禅的拜帖被送到了正在后院纳凉的郭岳南手里,躺在藤椅里的郭岳南看过拜帖之后,几乎是光着脚就跳了起来,自从儿子回长安告诉自己,大哥居然还有个儿子,他早就想去安西见见,只是生怕给人瞧出端倪,才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每天盼着这个侄儿早点来长安,让他好好看看。
伺候着自家老爷换衣服的管家心里也是惊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郭岳南这个老爷这么失态,不过他也不敢多问。
郭岳南本想亲自出府去接这个侄儿,可是一想到苏文焕这个刑国公世子也在,只能按奈下来,让管家待自己去接人,他却是先到了书房,一个人静下心。
不多时,郭虎禅和苏文焕便到了书房,这时郭岳南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对郭虎禅太过热情,只是当着苏文焕的面,表现出一副对郭虎禅在玉门关前的事情颇有兴趣的样子。
郭虎禅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叔父是不愿在苏文焕面前给看出什么来,于是便很详细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待说完时天色也已是日影西斜。
“二郎,凉州会馆远了些,今晚便在我这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郭岳南自是顺理成章地出言挽留起郭虎禅来。
苏文焕并不知道郭岳南此刻恨不得他立刻走,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太迟钝的人,还以为郭岳南是不满自己逼着郭虎禅比试,伤了郭虎禅,却是起身告辞,寻思着明日来接郭虎禅去凉州会馆。
派管家送走苏文焕后,书房里只剩下了郭岳南和郭虎禅两人,郭岳南盯着面前的郭虎禅,目光变得越发凌厉起来,这个少年或许和大哥有些相像,但是还瞒不过他。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郭岳南的声音有些冰冷,他想到最近长安城里所传的这个‘侄儿’的事迹,就越发肯定面前的郭虎禅居心叵测。
郭虎禅被郭岳南逼视着,不禁苦笑起来,他早就没想过能在郭岳南面前轻易过关,可是那么快就给郭岳南看出来也实在是让人沮丧。
郭虎禅并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郭泰北留给他的一样东西,那是枚扳指,当郭岳南看到那枚扳指时,人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郭岳南从郭虎禅手里接过那枚青铜扳指,却是从书桌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方木盒,打开之后,取出了另一枚相同的青铜扳指,合在了一起。
“这是义父留给我的,那说叔父看到这枚扳指,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郭虎禅看着眼神已不似开始时那般凌厉的郭岳南,安静地说道,郭泰北在最后的日子里很清楚他的野心所在,留给了他这枚扳指。
“义父吗?”郭岳南看着手中合二为一的青铜扳指,口中呆呆地自语道,就在刚才他看到那枚大哥的青铜扳指时,他还以为是自己错了,眼前的白衣少年的确是大哥的儿子,是自己的侄儿。
“那你父亲又是什么人,大哥又如何会收你做义子。”郭岳南的目光从眼前的青铜扳落到了郭虎禅身上,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可能的想法,可他却不敢肯定。
“我父亲是景武太子,我出生后不久,父亲就死了,是义父把我养大的。”郭虎禅看着面前的郭岳南,说出了他内心隐隐期望却又有些茫然的答案。
“原来是这样。”这些年一直让郭岳南耿耿于怀的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当年大哥和太子殿下一起失踪,有不少人曾把矛头指向大哥,他当年离开枢密院,固然是因为文皇帝的猜忌,同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殿下,请告诉我当年的事情?”知道在自己面前的是景武太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嫡长子,郭岳南已是用臣子的礼节来对待郭虎禅,因为他知道郭虎禅回到长安,不会是别无所图,而如今的局势变化,郭虎禅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郭虎禅看到面前的郭岳南一脸的严肃,便将郭泰北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全部说给了郭岳南,对他来说这是一场赌博,就如同郭泰北将扳指给他时曾经说过,他也不知道这个兄弟是否依然值得信任。
郭岳南心里此时充满了愤懑和不甘,一次卑劣的阴谋,让他失去了效忠的君主,尊敬的大哥,而整个国家更是失去了二十年的时间,不过老天有眼,把郭虎禅送到了他的眼前。
“殿下,不知道现在有几人知道殿下的身份?”郭岳南朝郭虎禅问道,他当年是景武太子心腹,又一直留在长安,始终冷眼旁观局势变化,知道景武太子当年经营的旧部虽然已经大半不在朝中军中,可他们仍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如今未央宫里那一位很不得人心,几位王爷又蠢蠢欲动,郭虎禅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恢复皇统正朔。
对于郭岳南,郭虎禅只能选择相信,这不单单是因为死去的郭泰北的关系,也是比起凉州的郭万仞他们,他更需要郭岳南这样看似闲赋在家,但是却和当年的功臣集团保持密切关系的人来帮他。
郭虎禅没有保留,说出了知道自己身份的郭万仞和李秀行和曹少钦等人,当他说道郭万仞这四个的凉州老宗室知道自己的身份时,他看到了郭岳南脸上露出的喜色。
“凉州宗室看似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实力仍在,最近一段时间枢密院已经逼迫内阁妥协,再开凉州都督府,而这个都督就是郭震,我想安西和凉州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郭岳南朝郭虎禅说道,当年景武太子带兵西征河中,所带的军队主力除了各地调集的精锐,便是安西和凉州的军队,而景武太子死后,文皇帝这二十年来几乎是不遗余力地打压安西和凉州,除非现在的皇帝转而拉拢安西都护府和凉州宗室,否则必然支持郭虎禅。
“殿下,那个李秀行,人称蝮蛇公子,我了解不多,此人需得小心防备。”郭岳南一脸郑重地说道,在他看来除了郭虎禅身边本就跟随的阿青等人,凉州的郭万仞他们不需要担心,至于曹少钦和他是一路人,唯一可虑的就是李秀行这个卫国公府的世子。
“我知道,这几天我在石国矫诏杀石王之事,我怀疑就是他故意泄漏出来为我造势。”郭虎禅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李秀宁是个有野心的人,两人有合作的利益基础,可就像郭岳南说的应该小心防备他。
“这件事情倒没有关系,殿下都在玉门关前杀了吐蕃人,也不在乎再多上这么一件事情,更何况既然事情做成了,那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矫诏不矫诏。”看到郭虎禅担心石国的事情,郭岳南却是笑道,两年前郭虎禅在河中杀了石国国王一事,报到枢密院说得不是太清楚,如今这事情最多是说开,至于皇帝要发火自然由得他去发火,只要有曹少钦在,这事情决计怪不到郭虎禅头上。
对于长安的局势,郭虎禅还是不大清楚,他见郭岳南似乎不是太过在意郭元佐这个皇帝,也不由问了起来。
“殿下,文皇帝得位,可以说当初没人想得到,就是遗诏,也不是没人怀疑过真假,当年要不是英国公压着局面,文皇帝能不能当皇帝都是个问题。”郭岳南说到文皇帝时毫无半点敬意,“太宗皇帝留下的百战之军,雄兵猛将,二十年里就给文皇帝败得干净,就连河中的局面也不保,你说有多少人会服文皇帝。”
“他要是再活上个二十年,把郭万仞,薛讷这些人都给熬得老死,说不定这个朝廷他倒是能做个主,给他儿子留个好局面,可现在那些个文官也不一定指望如今这个皇帝。”郭岳南朝郭虎禅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朝鲜行省的新罗故地已经是岌岌可危,民变频生,北庭都护府所监视的草原上也是极为不稳。”
“枢密院这次再开凉州都督府,就是有意调动安西都护府的部分精锐前往北方应对随时可能突发的不利局面。”郭岳南所知道的无疑是属于枢密院机密的军情,现在他全部告诉了郭虎禅。
“殿下,你可知道,四王至今隐而不发,只是为了等待北方战争爆发,到时他们必会争取带兵出征,一旦军功盖世,他们带兵回返长安,争取到枢密院和内阁的支持,叫长安变个天也不是难事。”郭岳南说到这里时,脸上却有些兴奋,因为这也是郭虎禅最好的机会。
“我那四位王叔想要带兵出征,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郭虎禅没想到局面已经恶化到了这个地步,按郭岳南所说,长安四王,个个都有称帝的野心。
“虽然不容易,但不是没有机会,要是北方军队连吃败仗,局势危急,再加上有人造势,四王就能领兵出征,只是到底是谁,却会有一番博弈。”郭岳南沉声道,长安四王,魏王郭廷彦,齐王郭廷明,吴王郭廷孝,卫王郭廷烈四人中,除了魏王郭廷彦,其余三人都曾有过从征的经历,尤其是卫王郭廷烈,当年亦是跟着景武太子打过硬仗的,后来受伤才中途给送回长安。
“如此,看起来我在太学也不能拖延太长时间。”郭虎禅并不知道帝国在朝鲜行省的统治已经到了糜烂的局面,一旦战争爆发,那就是帝国每一个野心家的机会。
“既然太学令要收殿下为弟子,想来太学令或许也看破了殿下的身份,殿下倒不如试探一番,有太学令的帮忙,殿下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获。”郭岳南沉吟了一下道,骆宾王这个太学令德高望重,在士人中算是精神领袖,要是他也能支持郭虎禅,那么郭虎禅成事的机会会变得更大。
“太学令也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郭虎禅听到郭岳南的话,忍不住苦笑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地想要隐瞒身份,到头来好像谁也瞒不过。
“殿下,看得出你虽然刻意装扮过,但是只要是有心人,还是会从你的样貌上看出些端倪来。”郭岳南这时已经明白一开始看到郭虎禅时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
“那我该怎么办?”郭虎禅皱起了眉头,长安城里当年见过他父亲的人不算少,虽然大多数可能只是见过几面,记不太清楚,但是像他那四位王叔肯定是非常熟悉的。
“离开长安前,殿下尽量不要和四王见面,我想办法找曹少钦一趟,他应该有办法帮殿下解决这个问题。”郭岳南仔细想了想后,也只有缇骑司里有些易容的手段,可以为郭虎禅遮掩一下。
“如此,就麻烦叔父了。”郭虎禅朝郭岳南道,如今郭岳南成了他在长安城里最重要的帮手。
“殿下,我觉得有个人,殿下还是该去见一下。”郭岳南犹豫了下,还是朝郭虎禅道,要是郭虎禅以后恢复皇统正朔前,那一位还在的话,郭虎禅的胜算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