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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重庆第四混成旅旅长伍祥桢在重庆大旅店门口遭到暗杀。
消息传出,重庆震惊。
据说伍祥桢伤得非常重,躺在英国人的医院里救治,生命危在旦夕。
但其宴伍祥桢一点皮毛也都没有伤到。
“旅长,英国医生说您没事。”
“恩,我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伍祥桢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枪一响,我就顺势倒了下来。我要让那些企图刺杀我的人,以为我中枪了!凶手抓到没有?”
“还没有,正在全城缉捕。”心腹姚贵禅应道:“现场已经有了一些痕迹,我正在责成〖警〗察局长全力稽查,限期破案!”
伍祥桢冷笑了声:“不能指望那些〖警〗察,重庆〖警〗察局长应敷阳是刘存厚的人…”
姚贵禅怔了下:“难道旅长认为是刘存厚做的?”
“怀疑。”伍祥桢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我奉大总统之命,前来解决川军,第一刀砍向了彭光烈和刘存厚,彭光烈下台了,但刘存厚还在,他的第四师变成了第二师,实力又少了一半,要说嫉恨,没有人比他更加嫉恨我了。况且,自从我第四混成旅驻扎重庆以来,他处处受到我们牵制,说他不想杀我那是假的。“姚贵禅听了频频点头,伍祥桢沉思了会:“还有两个人也有可能杀我。一个是四川都督胡景伊,但他的可能不大。另一个”
他在呢沉默了下:“王恒岳!”
“王恒岳?”姚贵禅一惊:“这不太可能?王恒岳”
伍祥桢摆了下手:“贵禅,王恒岳这个人不简单那,他处处在那防备,处处在那应付,他盯着重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重庆又有我北洋的势力,又有刘存厚的势力,还有胡景伊的势力,怎么办?最好能够挑起我们之间的内斗那,他王恒岳就可以渔翁得利了!”
“旅长英明。”姚贵禅连声说道。
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姚贵禅走过去开了门,和敲门的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重新关好了门:“旅长,不是王恒岳,不是胡景伊,是刘存厚做的!”
“哦,怎么,有眉目了?”
“是!”姚贵禅点了点头:“我们追查到了线索,一路追了下去,在城北的一处屋子里几乎抓获凶手,但被他跳窗跑了,可有人认得凶手,他是城北袍哥信字旗的舵把子戚寿三手下的!”
“戚寿三?”伍祥桢皱了下眉头。
“是。这人因为调戏兄弟之妻被轰下了台。
我们的人随后直扑戚寿三家,但戚寿三也不在了,问他的婆娘,您猜他带着几个人到哪去了?“伍祥桢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猛然鼻开眼睛:“乐山?”
“是!他婆娘说他给家里留下了一千块大洋,再三追问,戚寿三才告诉他婆娘,有人出三千块大洋买人命!他得去趟乐山!”
“好啊,好啊,两边一齐动手,先杀我,再杀王恒岳,这重庆可就是他刘存厚的了!”伍祥桢冷笑连连。
“旅长,要不要抢先动手?”
“不!”伍祥桢一伸手:“再等等,看看乐山那边情况,命令我第四旅秘密集合,随时准备军事行动,再给大总统电,告之这里生的情况!”
“是!”
伍祥桢必须还要等等,他不确定戚寿三是不是真的去乐山杀王恒岳了,他必须要完全排除王恒岳杀自己的可能,必须要确定,王恒岳和自己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恒帅,恒帅!”
周围一片热情的呼声,一个老汉带着几个后生走了过来,掏出烟袋,也不把王恒岳当外人:“恒帅,您说您怎么又来了?听说您染了风寒,这得静养,大老远的跑来跑去,万一再得病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不妨事。”王恒岳笑着说道:“偶尔有些热,后来叫那个德国医生看了,吃了两片药,蒙着被子睡了一觉,也就好了。”
“吃饭了,吃饭了。”
老汉听到这声音,急忙对王恒岳说道:“恒帅,还没有吃饭,走,一起吃去,今天有肉。”
“给我块最肥的。”王恒岳笑着道。
一大碗热腾腾的饭,上面盖着块油光光的大肥肉,那肉肥的,只有顶部连着一些瘦肉。姓是真的感激王恒岳,把他当成了最贵重的客人,最好的一块肉给了他。
“可以啊。”王恒岳点了点肉:“你们这的伙食都快赶上我们那了。”
老汉笑眯眯地道:“别提了,本来我们正在这忙着呢,谁想到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头野猪,许是被前些时候的洪水逼出来的,村子里的几个后生一看,眼都直了,嗷嗷叫着就去打野猪啊,也是恒帅您今天来得巧了,有这口福。”
“恩,怪不得我在乐山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原来是从你们这飘出来的。”王恒岳的鼻让周围一阵大笑,扒拉了几口饭,王恒岳问了声:“怎么样,重建还算顺利?钱够用不?”“恒帅,说老实话,钱差还是差了点。
”老汉也不隐瞒:“可大家伙都知足了,你说历朝历代,哪有像我们这的?这才遭了灾,补紧跟着就下来了?知足,是真的知足,大家伙都再念着您的好,说一定要凑钱,给您建一座生祠!”
边上也有人接口道:“是啊,恒帅,我听说全四川就川南这是这样,提前做的准备充分,损失最小。其它地方,当官的都不闻不问。
我亲戚都投奔到我们这来了。恒帅这么对我们,我们都念着恒帅的好!”
王忆岳的筷子停了下来,眉头紧锁:“不会,钱还不够?按照各家人头来算,高的每户能拿到六元,折合成银子也有四两多了。其后生产恢复,次后都有镇守使署来想办法解决,怎么还能不够?”老汉和周围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说道:“够了,够了,恒帅,您瞧,我们这不贪心是不?总想着多拿一些……”
“不对!不对!”王恒岳打断了他们的话:“你和我说实话,究竟拿到了多少钱。”看到老汉和姓沉默不语,王恒岳放下了碗:“你们要当我还是恒帅,还是这的镇守使,就给我老老实实地说,究竟拿到了多少!”老汉大了些胆子:“忪帅,实实在在的,我们没有拿到这许多,最高的一户,拿到了三元八角。”
王恒岳的脸阴沉了下来:“让这里管事的给我滚到这里来!”“是!”黄子煊应了一声匆忙离开。
“恒帅。”老汉急忙说道:“其实我们这真的不错了,您”
王恒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也不见得怎么生气,反而陷入了沉思:“你们说,这都受灾了,怎么还这样?动救命钱?我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我才杀了一个程美海,结果这才几天,就又出事了?难道这些人当真杀不怕吗?”
一边的王庆露轻轻叹了口气:“恒帅,杀,是杀不怕贪官的。朱元璋肃贪力何等的大,刑法何其严峻?全家株连,录皮立威。可是这边才杀了一批,那边贪官又起了一片。终其一声,也没有杀光贪官,反而越杀越多。贪官他不怕你杀,在银子诱惑面前,掉脑袋的威胁反而变小了,其实古往今来都是如此!”王恒岳微微点头,王庆露又接着说道:“何况,我们的底层官员,用的大多是前清的官员,不然人手实在不够。这些人当惯了前清的官,习惯了官场上的那一套,别说银子,就算一块生铁从他们面前经过,也得刮下一层铁屑来,恒帅要指望他们不贪不太现实,不过是贪得大些小些罢了。”“有道理。”王恒岳拿手托着下巴:“洪水一过,我就派人去查,有的河堤是认真加固过的,因此抵抗洪水能力强,当地受到损失也小,可有的简直就是纸糊的,像沙坪段,程美海简直就是拿老姓的命在当儿戏!我已经抓了一批,关了一批,还要杀上一批。可槐昭那,和你说的一样,光杀解决不了问题!”
这时一个官员跟在黄子煊的身后匆匆跑来,一到面前急忙说道:“江安知事吕建厚见过镇守使!”
“吕知事,来,坐着说话。”出人意料,王恒岳并没有一上来就雷霆大怒,反而点了下自己面前,淡淡的说了声。
吕建厚也不知道镇守使怎么突然就来了,更不知道这么匆忙把自己叫来有什么事,小心的坐了下来。
王恒岳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两只裤脚管卷起,虽然穿着鞋子,但里面光着脚板,都是污泥,问了声:“吕知事方才在做什么?”“回镇守使,在高文指挥清淤,听到镇守使召唤,立刻来了,因此衣衫不整,有失仪态,还请镂守使恕罪。”吕建厚恭恭敬敬地道。
“哦,带着姓在清淤那?”王恒岳点了下头,仔细打量了下对面的人,笑了笑,缓缓说道:“和别的地方比起来,你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