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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王躺在榻上,盖着锦褥,睡得极香,鼻息绵长,除了脸色有些发灰外,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大父,大父……”秦异人俯下身,在秦昭王耳边轻声唤道。秦昭王没有丝毫反应。“大父……”秦异人不得不提高声调,叫得更大声了。秦昭王还是没反应。“奇了的怪了,我就不信叫不醒。”秦异人在心里嘀咕,扯起嗓子,在秦昭王耳边大吼一声:“大父……”吼声如雷,震得身边的桓兴直皱眉。秦昭王只是耳朵扇了扇,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秦异人很是惊诧,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秦异人是现代人,见识很广,眼界很广阔,就是没有遇到如此之事,要他不惊诧都不行。秦异人不断的大吼,声声若雷,就是没用,秦昭王还是睡得那般香甜。直到吼得嗓子冒烟了,秦异人不得不信这是真的,真的不能叫醒。就在这时,范睢、白起、乐毅和太子嬴柱得到消息,赶了来。他们也是不信,轮流着叫唤,一点用处也没有,秦昭王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如此一来,就把秦异人、范睢、白起、乐毅他们给难住了,个个束手无策。这种事见所未见,闻所未见,还真是没辙。唯有太子嬴柱睁大眼睛,把秦昭王一阵打量,宽慰众人道:“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都这样了,还会没事?”秦异人对这个便宜老爹历来就是有点儿不爽。这话立时来得范睢、白起、乐毅他们的支持,微微颔首。谁都看得出来。秦昭王不对劲,他竟然说没事,谁能信之?“我身子骨弱,不能四处走动,只能窝在家里读书。一天,我读到穆公时的秘闻,穆公就曾如阿父这般一睡数日不醒。”嬴柱非常肯定。“有这等事?”范睢的学识天下少有,都没有听说过,当下大是惊奇。乐毅的学识不在范睢之下。他也没听过,也是一脸的惊奇。嬴柱没有多说,招过一个内侍,道:“你去藏书殿,把穆公时的起居注XXX卷拿来。”内侍领命。忙去办理。没过多久,内侍捧着一捆发黄的竹简进来,递给嬴柱,嬴柱接在手里,展开,指着上面的记载,道:“就是这里。”众人伸长脖子一瞧。果然上面记载得明白,秦穆公有过类似的事情。“竟有如此奇事!”秦异人他们不得不信,大是感慨。“太子好学识呀!”范睢和乐毅颇有些惊讶,打量着嬴柱。他二人都是学识渊博之辈。都不知道这等奇事,此时不得不赞叹。秦异人也有些惊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有如此见识。其实,嬴柱也是个精明人。要不然的话,秦昭王也不会立他为太子了。只是因为他的身子骨太弱。精力用在与病魔作斗争了,没法处置国务。“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等了。”秦异人和范睢、乐毅他们取得一致,只能得等待。这一等不得了,又是两天两夜过去,秦昭王在众人的期盼中终于醒来了。“好酒!好酒!”秦昭王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赞不绝口,不住咂吧嘴巴,仿佛喝了绝世好酒似的不舍。秦异人他们苦苦守侯两天两夜,秦昭王醒来后竟然是一脸的满足,仿佛饮了琼浆仙酿似的,这让秦异人他们很无语。“咦,你们怎生在这里?”秦昭王一脸的惊奇,秦异人他们打量一阵,不解的问道。秦异人把情形一说,秦昭王一脸的震惊,大是不信。可是,把秦异人他们这副笃定样儿看在眼里,又不得不信。“真没想到,寡人一梦四天四夜。”秦昭王惊讶过后,就是感慨。“阿父,你可做梦了?”嬴柱忙问道。“咦,你怎生知道?”秦昭王颇有些惊讶。对于赢柱这个儿子,他很是不满意的,没想到嬴柱竟然说准了。“大父,你一醒来就是‘好酒,好酒’,不是做梦,还能怎生的?”秦异人颇有些无语。“哦。”秦昭王恍然,点点头,道:“没错,寡人是做了一梦,梦到仙人了。寡人梦中乘着异人那辆穆天子车,一直西去,在西海会王母。王母请我饮酒,饮的是仙酿,那才叫美酒,咦,寡人的嘴里怎会这么香?”咂吧一阵嘴唇,只觉满嘴生香。秦异人直翻白眼,你做梦梦到饮仙酿,嘴里能不香吗?梦到吃肉,醒来还流口水呢,这有何稀奇?“竟有如此奇事?”不过,范睢、白起、乐毅、嬴柱这些古人就没这等见识,大是惊奇。“酒饮完,王母要寡人离去,寡人这就醒来了。”秦昭王咂吧着嘴巴,一副韵味无穷的样儿。秦昭王这一梦并不足奇,奇就奇在一连睡了四天四夜。“哎哟!”秦昭王想要坐起来,手撑在榻上,却是身子一软,又摔下去,没能坐起来。紧接着,秦昭王就是一阵惊愕,用手撑在软榻上,要想坐起来,还是没能成功,又摔下去了。“这……”秦异人他们大是惊奇,这坐起来是何等之简单啊,秦昭王两次都没有成功,秦异人他们意识到不妙。“寡人浑身乏力,怎会没力呢?”秦昭王很是震惊,一张脸都快扭曲了。秦昭王雄视天下数十载,不能坐起这种事不是他能容忍的,要他不恼怒都不成。对于秦昭王这样的风云雄杰来说,他宁愿意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不能坐起这事让他万万不能接受。一听这话,秦异人提着的心反倒是放下来了,笑道:“大父莫急。你四天四夜未进食了,乏力嘛,这很正常。”“有理。”秦昭王一听这话倒是认可了。立时命人送来热水,秦异人上前,帮他把脸洗了手洗了,秦昭王对秦异人的举动大为受用,自己的亲孙子侍候自己,这太能暖人心了。洗过脸洗过手,命人送来吃食。秦异人又喂秦昭王。秦昭王一脸的享受,秦异人能有如此孝心,他是非常喜欢的,这餐饭吃得异常舒畅。原以为进食之后,秦昭王就有力气了。可以坐起来了。然而,事态的发展大出众人意料,秦昭王还是浑身乏力,无法坐起。如此一来,秦异人他终于意识到不妙了,传来太医,给秦昭王把脉。太医把来把去,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秦昭王没有别的问题,能吃能喝更能睡,就是力不从心。浑身发软。至于是什么病,没人说得清。秦异人想了想,问道:“大父,你想想。在睡之前,你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是呀。君上。”范睢、白起和乐毅忙附和一句。“没有啊。”秦昭王想了半天,道:“在睡之前,我就在想,寡人这一生值了。寡人是一个质子,原没指望当上秦王,可是,天意弄人,寡人竟然成了秦国的国君。寡人在位数十载,雄视天下,打得山东之地谈秦色变,如今称帝了,是天子了,此生何憾!”他完全是感慨之语,然而,范睢却是一脸的凝重,道:“君上,你先歇着,臣等商议商议,定能找到医治之法。”说完,冲秦异人他们一打眼色,秦异人他们随着范睢出去。“丞相,你这是……”秦异人颇有些不解。“君上之异常,让范睢想到了孝公。”范睢眉头紧拧着。“孝公?”好端端的,提秦孝公做什么?秦异人大为不解。“孝公十二岁入军,征战沙场,弱冠即位,成为秦国国君。孝公毕生志愿就是变法图强,收复河西之地。痛定思痛,发出求贤诏,招来大贤商君,经过商君变法之后,秦国由是变强,成为最强战国。”范睢的声调很平稳,却是眉头越拧越紧,道:“到了商君收回河西之后,一向没病没灾的孝公却突然变了,每况愈下,最终英年早逝。”听了他的话,众人这才发觉真的不妙,秦昭王的情形与秦孝公何其相似。秦孝公一心要秦国变强,一心要收复河西,等到志愿成真之后,就突然病了。秦昭王一心想要称帝,称帝之后,心愿得遂,一下子就出事了。“敢问丞相,为何如此?”秦异人对此事不是太了解。“当时,扁鹊恰在秦国,应邀为孝公诊治,扁鹊说这是心神大耗。先前,孝公憋着一口气,想要让秦国变强,想要收复河西失地,等到实现之后,再无重压,这病就发作了。”范睢叹口气,沉声道。秦异人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再也说不出话来。若真如此的话,秦昭王没几多时间了。XXXXXXX魏国都城,大梁,国尉府。“缭儿,你很好很好!”老缭子打量着尉缭,一脸的欣慰,道:“这兵书从曾祖开始,到你,已经是四代人了,你终于完善了,尉氏能成此兵书,足以史册留芳。为父读后,非常赞赏,你不愧是我尉氏佳儿。”《尉缭子》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兵书,完全当得这番称赞。“兵书虽好,却并不是让为父赞赏的,最让为父赞赏的是,你没有把兵书献给秦异人,虽然你已决定追随他。”老缭子重重点头,道:“你心系父母之邦,第一个想到的是献给君上,如此甚善!”尉缭兵书写成,并没有第一个就献给他决心要追随的秦异人,而是回到大梁,要献给魏王,这与苏秦入秦之前先说周室是相同的道理,非要用于魏,尽力也。为何要尽力?因为身系父母之邦。要是可以的话,没人愿意远走他邦!“今日,君上要召见你,你这就随为父进宫吧。”老缭子非常满意。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