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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桓惠王脸色大变,脸孔扭曲,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身子摇摇晃晃,随时会摔倒在地上,瞧他这模样,仿佛天塌了似的。
“这……”韩开地这些大臣看在眼里,个个下巴差点砸中了短案。
秦国修成都江堰,巴蜀变成富饶之地,这与韩国有屁的相干?就算这事与韩国有关系,你也不能吓得如同天塌了似的吧?
“君上,有何不好?”韩开地愣怔了半天,这才问道。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韩桓惠王扯起嗓子尖叫起来,额头上的冷汗跟不要钱似的滚落,沾湿了衣襟。
“君上,何事如此惊惶?”韩开地不得不再度问道。
“你们记得郑国否?”韩桓惠王总算回过神了,一脸的惊恐道:“寡人派他入秦,是要疲秦,是要把秦国用于攻韩的粮草金银用来修渠,如此一来,秦国就不会对付大韩了。可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郑国都没有浪费秦国的粮草钱财,他一定是要为秦国修渠了。若他当真修成的话,那……关中还不更加富饶?”
派郑国入秦消耗秦国的国力,这叫“疲秦计”,其实是个超级乌龙。即使郑国想要为韩国做事,要浪费秦国的国力,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吗?
秦国虽然没有绝世水工,并不是说就那么好糊弄,郑国所有的设计都要经过层层审核,任何的不轨之举都是徒劳的。
更别说,郑国压根儿就没有为韩国做事的想法。对于郑国来说,韩国令他失望,令他伤心,他绝不会为韩国做事的。
这事已经久过去很多时间了,要不是今日听说都江堰修成,他还记不起这事儿。这一明白过来,韩桓惠王就是心惊肉跳,如同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若郑国真把水渠修成的话,关中就会更加富饶,秦国将会更加富强,到那时,秦军东进,要灭韩就更加容易了,要韩桓惠王不惧都不成。
“这……这可如何是好?”韩开地他们猛的想起这事,一想到这事的可怕后果,无不是脸色大变,张大了嘴巴,结巴难言了。
一时间,一众君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束手无策。
“君上,要不我们把这事捅出去,让秦国把郑国法办了。”韩开地想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是呀,此时阻止郑国修渠还来得及。”一众大臣忙附和。
“嗯,也只能这么……哈哈!”韩桓惠王一句话没有说完,眼珠子一转,立时想到一条“奇计”,不由得大是得意,仰首向天,一阵大笑。
适才还惊惧难安,眼下却是欢天喜地,比起大过年还要欢喜,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这令韩开地这些大臣不明所以,个个唯有瞪眼的份。
“君上,何故发笑?”韩开地忙问道。
“哈哈!”韩桓惠王笑得更加欢喜了,道:“寡人想到一条绝妙奇计!”
“奇计?”韩开地一众大臣一听这两个字,一张脸就皱在一起了。
韩桓惠王平生“奇计”无数,全是乌龙,就没有一条能称得上“计”,更别说“奇计”了。每当他有“奇计”时,就会让人哭笑不得,还不敢说他的“奇计”不好,不然的话,身家性命难保。
“寡人给你们算算账,秦国自从商君变法以后,一直大力招揽山东人才。山东入秦的士子极多,眼下这份上,秦国的吏员十之六七来自山东,秦之官员十之三四来自山东,你们说,要是让秦国把这些士子驱逐了,这对秦国来说,会是什么样儿呢?”韩桓惠王眼中精光闪闪,神气活现,高昂着脖子,一副你们夸我吧的表情。
“……”韩开地他们个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没有象往常那夸赞韩桓惠王。
不是他们不想夸,而是他们真的震惊了。秦国之强大,多赖山东士子之力,若是把这些士子驱逐了,秦国就会瘫痪,秦国将会一落千丈,再难有复兴的希望。
要知道,若是逐客的话,就会伤士子之心,即使秦国明白过来,想要纠正,想要弥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数十年的努力,休想得到士子的谅解。
没有了人才,秦国再富强又能怎样?
历史上,李斯上《谏逐客书》令秦始皇明悟,秦始皇及时补救,这才没有酿成大祸。若是秦始皇弥补得晚了,山东士子离秦了的话,秦始皇还能统一天下吗?这还得两说。
“妙!妙!绝世妙计!”韩开地他们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无不是齐声夸赞。
这次,韩开地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夸赞,韩桓惠王这个一生好奇计的蠢货终于聪明了一回。
“嗯。”韩桓惠王高昂着头颅,挺起胸膛,极是得意,神气活现。
“敢问君上,这事要如何实行?”韩开地满脸红光。
“这事好办啊。”韩桓惠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笑呵呵的道:“先把郑国这事揭发出来,然后,再派人入秦国散布流言,就说山东之人入秦包藏祸心。再有郑国这事为佐证,秦人还不把山东之人赶走?”
“妙!妙!妙!”一众大臣齐声夸赞。
“君上,臣这就去办。”韩开地兴奋莫铭,大包大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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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六王子府第。
“什么?郑国是间人?”六王子得到消息,一蹦老高,一脸的惊诧。
郑国是有名的水工,他帮秦国修渠,这对秦国有着莫大的好处,就是不甘心的六王子也没有怀疑过这事。乍闻这消息,要他不震惊都不成。
“没错,这消息已经传开了,人人皆知呀。”禀报消息的家老忙肯定一句。
“哈哈!哈哈!”六王子仰首向天,发出一阵狂笑声,太过欢喜,手舞足蹈,如同天上掉下馅饼,还是砸进他嘴里似的。
“公子为何发笑?”家老不解了。
“我笑上天不助秦异人,还是佑护于我呀,终于给了我一个机会。”六王子得意非凡,冷冷的道:“秦异人,你有何德何能窃居大位?你不就是一个质子吗?一个庶出的质子,凭你也配当秦帝?”
“公子,君上地位稳固,不可动摇呀。”家老忙提醒一句。
“不可动摇?痴人说梦罢了。”六王子冷笑,道:“且看我把他怎么逼下秦帝宝座的。走,去四哥府上转转。”
六王子带着人,赶到四王子府上。
四王子听说他来了,就把六王子迎了进去,命人送上茶水,兄弟俩喝了一阵茶,四王子这才问道:“六弟,你此来有何事呀?”
“四哥,你不会不知道吧?郑国是间人,这消息传开了呀。”六王子眼中光芒一闪,道:“四哥,这可是良机呢,若是错失了,我们都会后悔终生。”
“六弟呀,你休要胡说。”四王子脸一沉,道:“这不过是风言风语,作不得准的。”
“有道是空穴不来风,有这消息郑国必然是韩国间人,是要浪费大秦的国力,我们可以趁此机会逼秦异人。”六王子也不绕弯子,直道来意。
“六弟,就算郑国是间人,那又怎么了?郑国来到秦国,兢兢业业,就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大秦的事儿,何罪之有?”四王子一脸的惊色,道:“六弟,听四哥一声劝,莫要再闹了。四哥这些日子想来想去,算是想明白了,大秦能有异人这样的国君实是大秦之幸呀……”
“四哥,你怎生成这样了呢?”六王子万未想到四王子竟然认可了秦异人,不由得大是着恼。
“六弟,你也不想想三哥的下场。三哥那么强横的人,秦异人说杀就杀了,没有丝毫犹豫。还有华阳那个女人,也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儿,还不是被异人象捏死一只小鸡仔似的随意拿捏,你若是再闹下去,小心前车之鉴呀。”四王子颇有些儿语重心长。
“这……”六王子脸上掠过一抹惧色。
当日秦异人大开杀戒之时,可是把他们都叫去了,让他们亲眼目睹了的。当时,看着一颗颗人头滚落,他们那感觉仿佛不是在杀别人,而是在杀自己似的。
“四哥,我听你的,不作非份之想就是了。”六王子终于是口气变软了。
“如此甚好。”四王子颇为欣慰,道:“这样的话,我们还能保得身家性命。说起来,异人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是杀了三哥,并没有诛及三哥家人,还算是念着骨肉之情。”
秦异人只是诛杀了三王子,并未诛及他的家人,这要是按秦律的话,三王子的家人必死无疑的。
“六弟啊,幸好你有些心性,没有再闹下去。要不然的话,这次秦异人很可能会诛及家人,以此来震慑,那就麻烦大了。”四王子还算是个明白人。
一听这话,六王子脸色大变,是人都希望自己的家人好好过日子,若是激怒了秦异人,连家人都不放过,那就太可怕了。
“四哥,秦异人要做秦帝,我可以不与他争,可我也不能这么混吃等死吧?我得做事,为大秦尽一份心力。这次郑国事发,就是一个良机,我们趁机把山东之人赶走,我们就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你难道就不心动?”六王子虽然有心,却是无胆之人,终是不敢再有非份之想,退而求其次,想要捞权捞地位了。
“嗯。”四王子眼里一片火热,随即隐去,道:“六弟呀,即使要想为大秦出力,也可以向秦异人请命嘛,用得着如此做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