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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颜良之勇武,文丑之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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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再打下去吗?”,丈五倒须悟勾枪上滴滴答答的流淌着血迹,深深的血槽中的血液看起来更是暗黑色的,李肃轻皱眉头甩了甩,没有甩掉,已经在正午暴烈的阳光下干涸了;

    随手撕下一块袍襟,轻轻的擦拭着,双眸中尽是怀念之色,怀念祖上的光荣与遗憾,怀念李氏一族的种种艰辛,怀念少年时代的幸福时光,李肃笑的很满足;

    孙坚全身都在流淌着血迹,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如同地狱中走出的魔鬼,婴儿小嘴儿一般的伤口至少有七八条,孙文台只感觉双目之间一片血红,力战如此,他仍有不甘!

    黄盖粗重的喘息,他在孙坚的保护下没有多少伤口,但也是几乎脱力...“嗡嗡嗡...”,一只苍蝇闻着血腥味儿飞了过来,在两人之间不断的盘旋,恶心而又讨人厌;

    李肃伸展一下双臂,有些乏力,面对悍勇如斯的孙文台、黄公覆,他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胸口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李肃不禁轻叹:“武道一途形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比之五年前,真的是差远了!”

    “你到底是谁?”,孙文台艰难的问出这句话,声带粗糙的像两片砂纸在一起打磨...这句话他已经问了无数遍了,李肃的回答总是无名小卒不值一提...这是在侮辱我吗?

    如此勇武的人怎可能是无名小卒?还是说我不够他报上名字?孙文台很不甘心!

    李肃嘴角微翘:“孙文台...你还真是健忘啊!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不可能啊,我们也...应该是见过两面吧?啧啧!大人物嘛!怎么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呢?”

    李耀武将头上的鹰扬盔摘掉,挂在马鞍上,梳理下一下头发,将长枪倒插在地面,右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束发冠,将头发束上,插上一根古木幽香的紫檀簪子,笑道:“现在如何呢?”

    “你是...”,孙坚努力的揉擦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一阵剧烈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经,双腿再也夹不住马腹,向后栽倒过去,最后一刻孙坚听到了黄盖惊讶的叫喊:“李肃?”

    “好了!看也看了,打也打够了,那么...再见了!”,李肃轻笑一声,轻拍小柴龙的马头,向远处走去,末了还神神秘秘的说上一句:“那个...能不能就当我没有来过?身份保密知道吗?”

    黄盖悲戚的跳下马,绊了一个趔蹶,大声呼喊孙坚的名字,李肃的话使他不由的放声痛哭:“李耀武——我必杀你!啊——!”

    “哼!想杀我的人多了!跟你们耗费的力气实在是太多了,我可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啊!”,李肃冷哼一声,看了看远处响彻天空的喊杀之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他需要养精蓄锐,包扎伤口,准备与那个人的巅峰一战!

    人无言则无信,无信则无义,无义不足以安身立命,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飞将的子孙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与孙文台、黄公覆一战,他消耗的很多,还受了伤,但是他也不是白费功夫,这身武艺至少恢复了九成,稍加歇息,他就能达到鼎盛时期的那种状态!

    他在准备着,并且已经准备好了,而吕奉先也在准备着,这是关系到他自己生死存亡的一战,他有信心打破一切桎梏站到最顶端!现在他需要先迈出去第一步!

    “温侯!袁绍动了!他现在已经领兵来援...”,曹性禀报,吕布眯着眼睛远处的反光让他眯上了眼睛:“我已经看到了!他们已经来了!加快脚步,冲过去!”

    “还有一件事情,温侯...我们没有携带能够点燃盟军粮仓的东西!他们可以及时的将火扑灭...”,曹性为难的说道,这些大规模的粮草贮存,都是堆土筑房,以草席盖顶,只有一个草席能够被轻易的点燃;

    “自己想办法!想不办法就把自己点了冲过去!”,吕布冷声说道,赤兔马瞬间发动窜了出去!又是两个顶级的对手!吕奉先热血上涌!

    曹性面色难看,揉了揉眉心,喝道:“寻找联盟军的马匹草料!...只能就地取材了!哎,还真是有点想念高顺那根木头,有他在可能一切都不会这么艰难吧?”

    狮蛮金铠,云月刀,面若寒星,气势很不错...这个黑炭头跟那个黑炭头一样可恶!吕布放声怒嚎:“来将通名!某家戟下不杀无名之鬼!哈哈哈!”

    颜良横持云月刀,闷哼一声:“河北颜良!久仰大名了!...吕布!今天就要拿你的头颅为联盟军祭旗!二弟!为我掠阵,待我先会会他!称量一下他有几斤几两!”

    “哼!”,吕布轻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免得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倚强凌弱!”

    “大言不惭之辈!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吕布虎牢关一战坐实了自己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见识过的人都表示他配的上这个名号,没见过的自然想见识一下;

    每个武夫都憧憬着自己成为最强之人的那一天,懵懵懂懂的时候他们就想着横刀立马威震天下,颜良也不例外,他也有想过,练武,不就是为了无敌天下嘛!

    “喝——!”,云月刀璀璨的光芒夺目耀人,颜良劈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刀,只是一计大巧不工的力劈华山,却包含了颜良多年来的心与力!面对最强的人,他不会留手!

    “太弱了!”,方天画戟由下至上的劈斩上去,迎着云月刀的轨迹硬撼上去,吕布叫嚣不已:“你就是这种水平吗?太弱了!太弱了!完全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一声巨响,震撼人的心灵战马也因为次声波的出现而变得焦躁,颜良...愣住了!他满怀信心的一刀就这样...被挡了下来?吕布!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了吗?

    “你这是在小瞧我吗?”,吕布单手一转,方天画戟猛然收回,锋利的戟上小枝在颜良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粼粼的痕迹:“这是对你的教训!战场分神,你以为你是谁啊?”

    “呼...吕布!你果然很厉害!”,颜良目光凝如止水,云月刀横在胸间,郑重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将是一个挑战者,挑战你的地位的人!”

    一招过后,他已经承认吕布现在的地位,并且也做好了觉悟,挑战...就意味着失败后的死亡!

    “这样的天下才不会让我感到无趣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吕奉先依然张狂,方天画戟一招快过一招,狂风暴雨的向颜良发动攻势,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文丑掠阵在一旁,心中暗暗惊讶,他是个胆大心细,外表粗豪,内心柔腻的人,他能看出现在的颜良岌岌可危的形势...这是一个怪物啊!怪物!只能这样称呼他!

    文丑脸上的刀疤就是颜良给他留下的,当然他当时也将长枪抵在了颜良的喉咙,但是他没有动手,两个相识于微末之间的男人从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结拜为兄弟,相扶相持走到了今天,成为天下间首屈一指的大将;

    可以说文丑的武艺还要在颜良之上,这个之上也仅仅是稍强一线而已,他们那次最后的交手足足打了三个时辰,四百余招才分出胜负,战到了筋疲力竭的时刻,文丑才凭借天赋异禀的耐力稍胜颜良;

    袁绍远远的落在远方,叹了口气,他娘的怎么能够强成这个样子?算了,还是先保住粮草再说吧,身后不远就是粮仓,绝对不能让西凉人得逞啊!否则自己的半生英名将尽毁于此;

    “淳于琼!...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上次的事情我一个人全部承担了,这一次你要是在办不好事情...咱们的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你,明白吗?”

    淳于琼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忙不迭的说道:“主公但请吩咐!在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绝对不敢出半点差池!”

    袁绍冷哼一声:“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吧!率领五千人,给我钉死在粮仓的左侧!...我想你应该明白粮草的重要性!这一次...我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淳于琼几乎是落荒而逃,心中震颤不已,酗酒无度的手臂也不停地颤抖,握住战刀的手也差点丢掉武器,他能感觉出来袁绍对他已经深深的不满了,这次他已经动了杀心!

    “孟德!此战我们应该如何打?”,就在联盟中军左侧三里之外,鲍信的兵马与曹操共同援助郭汜,已经敢到了战场之上,深知曹操能力的鲍信毫不犹豫的将主动权甩给他;

    曹操挺直身躯向远处犬牙交错的混战圈看了一眼,说道:“从中间穿插过去,务必将郭汜挡在外围,绝对不能让他与吕布汇合!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的削减危害!”

    “近乎六十万的联盟大军...竟被逼的如此狼狈?嗨!”,鲍信叹了口气:“大哥要是还在的话一定很伤心吧?”

    他说的大哥是鲍恢,与他并称鲍氏双雄,就能力上来说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人,绝对的汉朝忠臣,可惜不久前病逝了,仅仅三十来岁,英年早逝啊!

    “是可惜了...”,曹操叹了口气:“联盟军走到今天这一步,原因有很多,我们还是尽自己的力量吧!有能力报效国家的时候不行动,还等什么时候呢?”

    “你说的很对!”,鲍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孟德兄!那就拜托你了!我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好!夏侯惇听令!率领五千骑兵突击过去!夏侯渊听令!率三千骑兵跟进,发起第二次冲击!鲍忠听令!率领三千弓弩手压制左侧的西凉军!乐进听令!率领三千弓弩手射住右侧西凉军阵脚!

    于禁听令!收拢溃兵,要快!曹仁、鲍信!与我镇守中军!”,曹操好不推辞的接过指挥权,他也非常出色的为每个人分配任务,条理清晰,具备一丝统帅的从容气度;

    郭汜的推进速度很快,袁遗被打的节节败退,叫苦不迭,他的部队现在已经快被挤压到乔瑁的部队那里去了,两方人马就这样被郭汜、樊稠蹂躏着,一遍又一遍;

    骤然杀到的曹操引领着四万余援军,将意图与樊稠合兵的郭汜拦在了外边,暂时稳住了当前的局面;

    另一边,张扬的并州骑兵部队也增援赶到对吕布军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吕布急了,他必须去引领部队,不能再呈个人英雄主义,跟颜良缠斗不休,不然在个人战绩上增添了光辉,在带队战绩上却会出现污点;

    “开——!”,轻喝一声,吕布面目狰狞,额头上的血管渐渐暴起,他现在全力发动了!

    颜良努力的支撑,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仅仅是三十余招自己就吃不消了,这说出去...多丢人啊!技不如人,其实也没啥好说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爷再练十年,先保命再说:“二弟!助我!”

    “吼——!”,呼啸一声,文丑挥舞长枪袭来,一丈七尺,鹅卵粗细的长枪足足有九十八斤重,在文丑手中就像是灯草一样,毫不费力的挥舞着;

    文丑以枪作棍,顺势砸来,吕布双手持戟猛然砸过去:“终于忍不住了吗?看来...你也就这种程度了!”,吕布讥讽着颜良,自己打不过就叫帮手,以多欺少;

    以多欺少的感觉其实很不错,只是吕布太傲气,根本不想别人帮助自己,他拉不开那个面子,死要面子就得活受罪,没办法的事情啊!

    文丑这个黑大个的力气真的很大,对撼一下吕布的方天画戟竟然被磕了回来,这也是他第一次碰到比自己力气更强的人,心中隐隐的更加躁动,借助这股反弹之力,吕布将画戟荡向了颜良!

    颜良被这突兀的一下子惊得不轻,横刀来挡,一声雷霆之声响动,颜良差一点松掉手中的云月刀!不仅包含了自己的力气,还有文丑的力气!吕布玩儿了一手借力打力!

    “哈哈哈!废材就是废材!再怎么强你也只是你个废材!你的心...太脆弱了!”,吕布毫不留情的打击颜良,他在颜良的眼中看到了颓丧,看到了许多负面情绪,不由的嘲笑起来;

    武夫就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要有勇往直前的士气,就像是大雨磅礴的虎牢关前的那一战,那个小菜鸟完全不惧怕他,更多的是对武道的狂热,对武艺的琢磨,所以他才出言鼓励,估计那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鼓励别人吧?

    “他是我大哥,不是废物!”,文丑闷声说道:“做人要谦虚,吕布...你太狂妄了,刚则易折,锋芒毕露伤人伤己!不好!”

    “怎么做人还用你教我吗?真是个笑话!”,吕布这辈子都不喜欢别人教他怎么做人,他始终认为,只有强者才配谈仁义道德,才能交给别人如何如何,他现在就是强者!

    文丑面无表情,手中却是一招快过一招,逐渐施展自己的长处,以绝强的力气去压制吕布,为颜良创造机会...他们这个战术与关、张之间的配合很像;

    吕布也察觉了这一点,坦白的来说关、张合力与他一战,他们之间的没有分出胜败,但他仅仅分了一点神儿,就差点死在那里,这说明对方合力可能在战力上高于自己;

    他想了很久,如何破除二者之间的联系,如何去取胜!吕布是一个执着的人,有着一颗向往强者之路的心,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想了几天,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以伤换伤!以死搏命!“杀——!”,方天画戟狂暴的破开文丑的长枪,不管不顾的刺向了颜良,雷霆一击!电光火石!

    颜良针锋相对的出刀,向吕布劈砍!面如止水!平静的可怕!他没有选择去抵挡吕布的画戟,而是选择了与吕布一样的选择,玩儿命!

    比的就是勇气!比的就是谁的胆子更大!吕布眼中只剩下了颜良,颜良眼中也只剩下了吕布,二人同时发出一声暴喝,毫不留情的打算将自己的武器送到对方的体内!

    文丑急忙将身体扭转过来,匆匆的出枪,刺向吕布,但是他发现吕布真是死了心的要干掉颜良,那是他大哥,他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临时变招,险之又险的击在双方的兵器上,化解了这一次的搏命之战!

    他们谁也没有害怕谁!都很固执!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不怕死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吕布收回方天画戟,饶是坚韧的大神经,心脏也是砰砰乱跳,颜良也是如此,后背上的汗水都阴湿了袍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