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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不知何时站到了嬴政身后,那少女娇笑了两声,左手微扬,那玉手处就滑了一支薄如蝉翼的淡绿色匕首来,那绿色匕首握在她掌心带着一股妖异的美感,但嬴政却是不敢小觑,浑身紧绷了些,红衣少女‘咯咯’笑了两声,竟然身形如红色闪电似的窜了过来!此女看着娇娇弱弱,一出手则是要命的直奔喉咙而来,动作凶残无比,带着一种残酷之极的美感。嬴政冷笑了两声,眼神一下子冰冷了下来,他不是见了女色就昏头的人,此女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数,他自然也不会脑子有问题的怜香惜玉,当下也顾不得与此人纠缠,趁着流云亦握了匕首冲上去,他从窗帘处掷出长剑,外头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车窗猛然间被人撩了起来,王翦拿着一双短戟的身影一下子杀气凛凛的站在了马车外,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摆,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看到了车厢里头突然间出现的红衣少女,虽然疑惑这少女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车,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举了短戟扑了过去。
这红衣少女冷笑了两声,眼里露出赤裸的蔑视之意,却是身形轻灵的一下子绕过了正与她纠结不休的流云,朝嬴政这边扑了过来,她身形娇小,那袭朱色衣裳穿在她身上犹同如活了过来般,翻飞着如同一只红蝶,美丽而又眩目,王翦却是一下子挡在了嬴政身前,那红衣少女眼中露出狡诘之色,她已知此时要凭自己本事杀嬴政已经极为不利,眼前王翦身手倒是一般,不过此人力大无穷,那一双短戟光是瞧着恐怕就不下于百斤,而他却挥得虎虎生风,劲风过处车厢处的门帘都不时扬了起来,外头大军围绕,嬴政早已经趁着王翦来时溜到车门之外,流云与王翦二人拆分开来极好对付,不过此时一旦组合,一柔一刚实在纠缠得令人心烦,她原是要快刀斩乱麻杀了嬴政,此时已知自己原本的主意行不通,她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俏皮之色,竟然隔着王翦冲嬴政挤了挤眼睛。
原本她长相极媚,可这样的动作做出来竟然意料之外的可爱,但嬴政此时根本无心关注这少女的难得一见的可爱举动,却是心下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那少女微微笑了笑,竟然将自己手中那薄如蝉翼的碧绿色匕首直直的朝车门处扔了过来。嬴政心下一寒,身子一侧,那匕首险险从他胸口擦过,但他心里却是觉得这少女举动不可能如此简单,他本能的刚要转身,突然间一声马的嘶鸣却是一下子响了起来!
伴随着这阵哀鸣,突然间马车速度加快,车厢轮子一下子突然快速往前转动,嬴政身子一歪,王翦等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倒向一旁,那少女却是身姿轻盈的跳了起来,踩在王翦肩上身子前仰朝嬴政扑了过来,马匹受惊之下车厢左右晃动,那少女一手轻轻在嬴政身上推了一把,登时嬴政重心失稳,在众人尖叫身中,身子一歪,竟然朝马车外落了出去!
那少女险险站立住脚,此时嬴政心中恼火,那少女手掌还未收回,他趁着落势,一把将那少女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掌心之中,用力一拉,少女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露出慌乱之色,只感觉自己被男子强势抱入怀中,双颊晕红,眼波含韵,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得,二人双双滚落马车下!
马匹受惊之下开始引得其余三只马都有些不安燥动了起来,王翦一把将双戟扔进车内,与流云一块儿急火急燎的跳出马车。嬴政将这红衣少女拉进怀中,一股甜腻的清香直往他鼻孔里钻,但他此时却是焦急异常,两人摔倒在地时,嬴政不客气的用红衣少女做了垫子,女下男上,冲力加重力,狠狠压在了红衣少女身上。那少女脸色一白,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吃痛了,眼见那马车轮子快踩在了二人身上,那红衣少女脸色晕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把,推了推他,显然自己想逃,自己还是被她推下来的,嬴政哪里有可能让她这样轻易逃脱,冷哼了一声,一把抓紧了她的小手,那少女一时间挣脱不得,眼见着车轮子快压到了二人身上,她这才露出无奈之色,火大的急促道:“让开!”
嬴政哪里可能如此轻易就如了她意,冷笑了两声,不止是不顺她意思,反倒是摁着她身子,双脚一下子踢在她身上,借着这股力道速度后退,那少女被他踢了一脚,当下吃疼之下随即又露出惊怒的神情来,眼睛里险些喷出怒火了,不过这会儿马车却是撞了过来,她刚刚在车厢里时就知道这车厢乃是青铜所铸,坚硬不说而且还极重,若是被撞上,恐怕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因此强忍了疼痛狼狈爬起身,堪堪在马车撞过来时火速退到了一旁。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王翦情急之下将马车死死拉住,不过以王翦力气之大,也只是令马车停顿了一瞬间而已,四匹马齐齐疯狂,王翦脸孔涨得通红,双腿不住颤抖,最后依旧是只拉了一下,手掌虎口沁出血丝来,那马车车身从他掌中脱落,将马车包围在中间的士后们顿时一顿骚动,眼见马匹四窜,浪云果断跳上了那匹吃痛的马上,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那早已被甩下地的赵高才颤抖着身子,在嬴政冷眼下重新爬上了车,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挥着鞭子吆喝了几声,才渐渐将马儿安抚了下来。
嬴政整理着衣裳,此时那少女早已不知去向,他想着歧山与墨家,冷笑了两声,吩咐了王翦与流云下去包扎伤口,自个儿则是动作利落的重新上了马车,撩起帘子钻了进去,赵高巍巍颤颤的跟在他身后进了车厢,低垂着头也不敢说话,抖着手默默的收拾了厢内的凌乱,接着才躬着腰站在了一旁,他跟在嬴政身边几年,最是会看嬴政脸色,看他此时虽然悠然自得的模样,不过赵高却知道,若是嬴政表现得极为愤怒,那么证明在他心中并一定会有多生气,可若是他越是表现得如令人如沐春风,那证明他心中绝对是已经生出杀意来。
赵高战战兢兢的收拾好了车厢,大气也不敢出随侍在一旁,听外头又响起了马蹄声,车子又摇动了起来,这次一路顺风,直到找了秦国馆驿住下之时,也再未遇到过什么麻烦,王翦包扎好了手里的伤口,过来与嬴政行了礼,又沉默的下去了,这人外表看似憨厚,实则内心自有镏铢,他早瞧出来嬴政心情不佳,故意做出严守岗位状,光明正大的扯了理由溜了,留下流云与赵高二人,流云还好,他一向冷面孔惯了,平日谁也瞧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他一张冷脸很容易给人一种他天不怕地不怕之感,这会儿赵高心里就是这样一种感受,屋里近身随侍的人中就只有自己一个真内侍与流云一个假的,其余人都候在了外头。
待天色静黑之时,赵高已挑过好几回油灯,嬴政却像是没有睡意一般,他强忍着双腿僵硬的疼痛感,打了个哈欠,流云白日时吃了那红衣少女的亏,这会儿嬴政竟然破天荒的关怀了他一回,令他下去歇着了,独留了赵高一人还站着侍奉,这会儿天色已晚,嬴政身影印在墙壁之上,赵高抹了把眼角因哈欠生出的眼泪珠子,屋里的油灯突然闪动了一下,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歪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嬴政双眼一眯,看到白日时那红衣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手里还抱着一团东西,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冲嬴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大王今日赏了奴家一脚,奴家也该礼尚往来才是,听闻小师妹思慕大王已久,奴家特来此时圆她心愿,倒当真是便宜你了!”她说话间,也不知道朝嬴政撒了一把什么粉红色的烟末,嬴政原是料定她今日会来刺杀自己的,原本已与王翦埋下人手,要将她捉了,谁料她说话间就撒了把粉过来,他冷不妨吸了一口,心内惊怒,听到她的话时,那少女将手中的东西一把扔了过来,嬴政深恐她是有诈,这女子诡计狡诈,哪里会伸手去接,直接一掌就劈了开去,那红衣少女脸上露出恨恨之色,却是看着嬴政吸入粉末,跺了跺脚,干脆又从来时的窗口身姿灵活的跳了出去。
她费尽心思而来,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走了,嬴政摸不准这少女心中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却是眉头皱了一下,心里不由有些惊怒,刚刚那粉末也不知道是为何物,自己不防之下吸了一大口进腹,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后遗症,他心下暗恨,这才将目光放到那一团东西上,这东西外是用厚厚的几层麻布裹着,他深恐那少女有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提剑狠狠敲了敲那麻布之内,里头传来一声闷哼,嬴政心下生疑,却是来不及察看,屋内一阵香风袭来,放在案角的灯盏微微闪动了两下,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轻轻‘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