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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秀保对孤悬海外的任那军势如此用心,同样与大和本领隔绝的后藤基次有些抱怨了,这也难怪,自年初被派往能登管理凤至郡至今,秀保除了派给他两千军士外,几乎就没再过问过,好在有前田家保证补给供应,否则日子会相当难熬,就如同样获得能登领地的郡宗保,他作为七手组的一员,既要负责大阪的治安又要管理近畿的领地,实在是抽不开身,而且珠洲郡被其他大名的领地重重阻隔,不到两个月便发生了多起一揆,鉴于此,郡宗保不得不将珠洲交予后藤基次代管,只是象征性地在当地保留几个家臣罢了。郡宗保能拜托后藤基次,可后藤基次能拜托谁呢?想来自己也是七家老之一,被扔在遥远的北陆,心中愤懑之情不言而喻。
“主公,请恕臣下直言,那凤至郡三面被前田家领地包围,易守难攻,这大半年来除了疏浚港口,加强警戒,实在没有发生大事,还请您将臣调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吧。”后藤基次脾气也是耿直,虽说语气平和,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些埋怨和恼怒。
负责任地说,秀保对每一块领地都很是上心,大到近畿百万石,小到九州的三万石,但凡是大和丰臣家的领地,他都是一视同仁,不仅如此,他对于那些孤悬海外的飞地关心程度远大于本领,听到后藤基次这么说,秀保对他的不理解既有失望又很是无奈:“又兵卫,你临行前我已经和你交代了凤至郡的重要性,那地方急需一个文武双全且能统筹全局的家臣,我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你,如今你却希望调离那里,我实在有些不理解。”
“主公对臣的器重臣感同身受,可是这大半年来,其他大臣都在为了本家四处忙碌,藤堂大人、岛大人甚至是年过花甲的小笠原大人都在为本家的繁荣四处奔波。而臣却呆在偏远的北陆,望着来来往往的商船,日复一日地疏浚河道,盘查船队,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能为本家做的了。主公。臣不是抱怨,只是希望能调到更需要的地方去,比如说下野。或者是环境险恶的常陆……”后藤基次言语诚恳,就连在场的其他家臣都想替他求情,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便被秀保堵住了。
“又兵卫,我知道你的忠诚,可是很抱歉,暂时你还要留在那里。”秀保无奈却又坚决地回答道:“我让你疏浚港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除了拓展海上贸易,还能有什么原因?”后藤基次不明所以。
“轮岛港是很优越的避风港,可是能停泊的船位却十分有些。那些船位给商船用还可以,可是给战船呢,这点你想过么?”秀保点到即止,将想象的空间留给了后藤基次。
“战船…战船?!”后藤基次思忖片刻,突然低声吼道:“主公难道是想将轮岛改造成军港,将来在此驻扎水军?!”
“这点你知道便可以了。”秀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又兵卫,凤至郡和国东半岛一样,都是本家孤悬海外的领地,可是周边的情况却很不相同。国东半岛三面环水。可大部分大名都是和石田治部亲近的,因此,在富田城扶植大友家主要还是针对黑田一家;而能登半岛呢,虽说三面被前田家包围,可是看远一点,过了越中便是越后,越后是怎样的情况便不必我说了吧,黑田家知行十八万,国东半岛三千人便足以起到威慑作用;越后六十万石,在凤至郡要驻扎多少人才能震慑住?因此,对于越后三家主要是安抚为主,这也是本家没对他们采取行动的原因,但这只是表面上的,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看上去本家对他们防守警惕,可事实上却是以疏浚港口为名改建军港,等战事一起,本家的东南水军便能大举驻扎此地,到那时,数万的军势突然出现在敌人身后,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出其不意的呢?”
后藤基次一边听着一边张大嘴巴表示惊叹,待秀保说完,他更是连连叩首表示钦佩:“主公深谋远虑,臣自愧不如!请您忘记臣刚才的话,改建轮岛港的事情就包在臣身上了!”
“听说已经改建的差不多了吧?”秀保微笑着示意他起身说话。
“是的,不过要供东南水军停靠尚且不足。”后藤基次谦虚道。
“又兵卫你想的太美了哈哈,”秀保哈哈大笑:“怎会把整支水军全部开过去,我还有其他用处呢,现在这个规模已经足够了,再大的话堀秀治该起疑心了,这些日子你好好会同加贺大纳言研究下越后的山川地形,若是必须出兵越后,你便是军团总大将!”
“多谢主公恩典,臣必当不负重托!”后藤又兵卫感激地颤抖不已。
“你先别谢我,若是会津中纳言能够主动上洛将事情解释清楚,那你还是要暂时呆在能登啊。”秀保刚一说完,桑山一晴便开口禀告:“臣觉得这根本不可能,下野三家出事后,上杉家非但没和他么划清界限,反而铺设了一条连接会津和下野的山路,说是要为三家主持公道,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借这件事和主公谈判。”
“谈判?这件事内府都没利用起来,他上杉家能?”在美浓训练完三千兵士五色备刚返回御东山的福岛高吉气不打一处来:“照臣看来,主公就别指望会津中纳言向您屈服了,臣这些日子在美浓练兵,南来北往的消息也知道不少,虽然比不上本家的忍军,但还是了解一二的,上杉家就是块硬骨头,自谦信公时便是如此,主公若是拿不下会津,天下大名会怎么看本家?”
“一晴,当初若不是你们兄弟俩一时冲动杀了三家大名,怎会让上杉家有可乘之机?如今下野介的官职也被免了,你就好好消停一阵吧。”秀保对桑山一晴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看在桑山重晴的面子上,早就把一晴剔除出家老团了。
面对秀保的斥责,桑山兄弟噤若寒蝉,顿时闷不做声地退到一边,聆听秀保和福岛高吉的对话。
“战争这种东西还是少发生微妙,若是中纳言能亲自上洛做出解释,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冥顽不灵,听从他家教唆,那就不要怪秀保无情了。”说罢,秀保叹了口气,狠狠地咬了咬牙,重重地将折扇戳在面前的会津地图上。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