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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海面上云淡风轻。天公好似想要在暴风前夕送给龙定一一个轻松的假日。躺在铁甲船甲板上龙定一仰望天空,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只长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直径半米多口小肚大的鱼缸。鱼缸中正放着龙定一自己早上亲手钓到的两只马鲛鱼。一只海鸥就站在他身前的木桌上伸着脖子在桌子上的鱼缸前和里面的马鲛鱼对持着。
“扑棱~”忽然,海鸥飞起身子在鱼缸旁的玻璃上狠狠啄了两下,然后如同受了惊似的飞向天去。
“哈哈哈哈~二哥你还在这儿玩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啊,不是让你想想怎么和父亲交代么?本来是让你去美国上学的,谁成想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不知道美国那面的学校到底还收不收你。”龙定武趴在旁边的躺椅上盯着桌子上的海鸥哈哈直笑。
那海鸥本来还想打鱼缸里的鱼的主意呢,结果被龙定武震耳欲聋的笑声吓跑。
“我说三弟啊,你是纯心来搞破坏的吧?那只海鸥明显马上就要自己钻到进鱼缸。你非要把他吓走。”龙定一被打断兴致颇为无奈的对刚走过来的龙定武道。
“也就你能玩这么无聊的游戏,这几天你都逮到十几只海鸥了,我也没看你留着一只,全都抓住之后再放生了。”龙定武满脸无所谓,看着天空中又有一只海鸥盘旋,又道:“我这是给你节省环节,减少成本。父亲曾经教过,商品的价格取决于制造成本加中间环节么。我直接给你结果了。”
龙定一顿时觉得漫天都飞着的海鸥在天空嘲笑着他的愚蠢。
“我的利润就是看着他们被关在里面的样子,你现在把我的利润全都吓走了。怎么赔偿我?”龙定一用手在自己脸上揉搓好久,扮了个鬼脸忽然转过头大喊一声:“啊!”
“哎呦!”龙定武被龙定一突如其来的一声长喝吓的滚落在甲板上,捂着屁股哭笑不得的看着龙定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兄弟二人相互对视,忽然同时大笑起来。
“二哥啊,以前你可从来都是绷着个脸,天天学着父亲的模样呢。真没想到你也有像小时候我扮鬼脸吓你那样吓我。”龙定武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原本积郁了两天的悲伤心情被这个简单的小小鬼脸冲淡。
在他们兄弟两个犹如孩童一般的狂笑着的时候,海岸线上出现了一个小点儿,在不断的变大,遥远的海岸就好像是远方的女神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终于要到了啊!”龙定一看着远方的的海岸线竟然退缩的半步,心中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的心情让他心跳的越来越重,“咚咚~”的心跳声就好像90年代的摇滚乐一样,澎湃而又内敛。
龙定武看着前方的二哥,那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几乎无法接受,可是这两天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个体贴自己,爱护自己。甚至有时候还会和自己一起疯闹的二哥。而不是以前那个对自己尖酸刻薄,刚愎自用的二哥。
庞大的火轮船在三宝颜商港中慢慢靠岸,在这里,人群们忙碌的游走于港口,装卸货物,在港口中很容易便可以听到纯属的汉语,码头工人们说话也都是用汉语交流。至于当地原住民,则嚼着槟榔享受着春日,休闲而又自在。
“三号泊位,战龙号,一刻钟之内全部上船!快快!”一声急促的喊叫从远处传来。黑压压一片最少五百人荷枪实弹穿着统一服装的战士急急忙忙的排到四号泊位,有条不紊的按照次序上船。
顿时,整个港口风声鹤唳,所有的工人好像被定格了一样,全部注视着这支杀气腾腾,兴奋异常的战士。
“三弟,这些都是什么人?”龙定一问了问龙定武又小声嘀咕道:“西班牙士兵不应该是黄种人啊。”
“二哥,你想什么呢,这是咱们龙家家卫中最精锐的潜龙卫,这次出来八成哪儿又出事儿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回去晚了只怕就赶不上好戏了。”龙定武满面红光,兴奋异常,哪像方才在船上的懒散三公子。整个就一张飞再世。
这时,在商港码头的远处,潜龙卫队伍的最尾端,一个身材臃肿面相和善的大胖子晃晃悠悠的从队伍后面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各位在港上做活的华人们!莫要激动,这次是马尼拉的黄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残忍的剥削者和掠夺者侵蚀着他们的财富还不知收敛,这次竟然想要吞并掉黄家所有的产业,将他们赶出吕宋,作为我们三宝颜的华人,同有一宗,共进共退。龙黄阎三家同进同退,誓保我吕宋华人安宁。我龙福既是龙家大总管,便要从军亲征,势要给那些侵犯我华人利益的混蛋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这辈子都忘不了。”龙福气喘吁吁却中气十足,一番话下来群情激奋,在码头做工的都是苦人家的孩子,平素被吕宋本地土人欺负惯了,猛然间有人带头反抗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掠夺者,立刻奋力呼应。甚至有人当场便要加入龙家家卫。
“干掉那些掠夺我们辛苦果实的混球,我们华人不要再受欺负!”忽然,一个双腿全无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老乞丐在地上满面泪痕双手拄着地,仰天长啸。
“老古,你的情况我们都理解,二十几年前,你就是被那群畜生活生生剁去双腿剜去一只眼睛挂在港口的旗杆上三天三夜。庆幸的是,醒来后暴乱已经结束,你还可以活着才捡回一条命。可是吕宋这片土地上终究是原住民的地盘,宗主国大清朝又不承认我们的身份。我们也难啊!”站在他身边的港口力工的头头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馒头撕下一半依依不舍的放到了老乞丐的碗里,
那老乞丐望着碗中的馒头提泪横流:“罗头,这是你给你家孩子留着的粮食,怎么能给我呢?我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吃这白面馍馍岂不是浪费了粮食?我们的希望,在下一代啊!把这馍,留给你的孩子吧。我现在只求在有生之年能够走上战场,临死前拖上几个牲口,(自己理解,那俩字被和谐了)便于愿足矣。”
老人家的话铿锵有力,字字如同惊雷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