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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意外,张作霖这一次一共调集了两个营的士兵,其中一个营散布在外面,将所有的街口都控制住,然后一个营随着他进来解决麻烦,兵力十分充足。
而学生们由于不少人头破血流,也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冲动,因此都比较听话,纷纷按照指示散去,其中受伤的学生都被送往医院,只有楚明远等几个学生代表还没有离开,他们想要看看到底如何处置这次冲突。
而善耆带来的手下则多半都被控制住了,他们抱着脑袋蹲在了街面上,周围都是黑洞洞的枪口毫不客气的指着他们。
张作霖出面,矢田也不能在后面看热闹,他气昂昂的走到了前面:“张师长,这些暴徒扰乱领事馆的秩序,严重损害了大日本帝国的形象,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走了,眼里还有大日本帝国么?”
“矢田先生,你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学生游行是他们表达意见的权力,而且他们也没有真的到了领事馆前面,和他们发生冲突的也不是日本人,您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张师长,方才阻止暴徒的人都是日本的朋友,你先把他们都放了,咱们再谈别的事情!”矢田退而求其次,要求张作霖将善耆的打手放了。
老张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矢田先生,这些人都是前朝余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们一定会按律严惩的,不劳你费心了。”
矢田的要求再度被驳回,他的脸色分外的难看,老张反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次学生游行都是因为浪人行凶引起的,我们应该从根源解决问题,矢田总领事,我建议现在就去总督府,由张锡銮总督出面主持,咱们共同商量一个不损害各方面利益的解决方案,您看如何?”
“不行!”矢田的眼睛之中都冒出了怒火:“张师长,这一切都是你指示的,我告诉你大日本帝国是不会随便低头的,任何试图挑衅帝国的举动都是愚蠢的……”
矢田还要继续放狠话,突然有侍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矢田一看他变颜变色,就知道出了大事情,急忙随着侍从回领事馆,等了不到二十分钟,矢田再度走了出来。
他脸上罩了一层灰白的颜色,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前后的情绪的变化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遮掩住的,再次面对张作霖,矢田的气势显然没有方才强烈,他顿了顿说道:“张师长,我愿意看到奉天重回平静,也乐见你在解决眼前的危机中发挥重要作用,但是帝国的尊严必须予以保证。”
矢田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在方才从日本政府,北京的公使日置益差不多同时发来了两份电报,全都措辞严厉的要求矢田尽快不惜代价平息奉天的反日游行,消除不良影响。
日本政府此时也遭受到了列强的强大压力,英法美等国都在利用这次机会,向日本表示自己的不满,甚至英国政府都威胁日本要减少军需订单。要知道日本现在还欠着大笔外债呢,根本没有从日俄战争之中恢复过来,全指着一战的巨额订单,日本才一举由债务国变成债权国的,因此这一下正好击中了日本的要害。
矢田态度软化,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很快三方就都坐在了奉天总督府,张锡銮居中而坐,他看了看张作霖,又看看矢田,然后说道:“总领事先生,中日两国乃是友好的邻邦,发生了一点误会,也不算什么,能够和平解决就好,不知总领事先生有什么要求么?”
“帝国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释放被扣押的帝国国民,赔偿帝国损失,保证那些学生不会再度发起反日游行,只要做到这些,帝国是不会有什么过分要求的。”
“这难道就不过分么?此次事件完全是日本方面纵容浪人所致,而学生游行又是合情合理,至于赔偿损失更是无稽之谈,我们都不能接受!”
矢田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既然张师长毫无诚意,我们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吧!”
“矢田先生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张锡銮可是生怕双方谈崩了,给他添麻烦,因此急忙出言解劝。
“雨亭,我看那几个浪人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结果,不如就先释放吧!”
张锡銮这个老家伙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选择了退缩,也不知道他是哪头的,张作霖摇了摇头:“总督大人,这次事关日本方面的颜面,难道就不关系到我们的尊严么,没有一个合理的交代,就这么放人,只会更加激怒学生,接下来会发生更大的游行,这绝对不可取。”
“那张师长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成?”矢田满脸不屑的问道。
“矢田先生,要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个办法。”说着张作霖冲着张廷兰使了一个眼色,张廷兰急忙从末位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道:“老总督,总领事先生,我认为这次的突发事件给两国都造成了巨大的困扰,而且民意如沸如汤,想要解决问题只能釜底抽薪。将日本方面和奉天方面的都从眼前的死结之中解脱出来,这样才能保住两方的颜面,又能够安抚民情。”
“嗯,年轻人分析的不错,说说具体该如何操作?”张锡銮对于张廷兰的论调是一百二十个同意,他才让张廷兰继续说下去。
张廷兰也点点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那几个浪人,只要妥善解决了他们,一切矛盾自然就消失。”
“十几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你这是信口雌黄。”矢田十分不屑的说道。
“总领事先生不要着急,您试想一下,如果把十几个浪人不是日本人了,无论怎么处置不就不会损害到日本的尊严么?”
矢田听出心中微微一动,他似乎有了一个想法,但是还抓不住关键所在,张廷兰则继续说下去:“我调查了一下,那十几个浪人之中有三个并不是日本人,而是流落到奉天的朝鲜人,他们穿上日本和服,也讲日语,平时就冒充日本人招摇撞骗,严重损害了日本的形象。”
张廷兰所说并不是随意编造的,而是事实,日本占领了朝鲜之后,大多数朝鲜人都选择了屈服,甚至有些朝鲜人还热衷给日本人当奴才,甚至把自己当成了半个日本人。
有些在朝鲜混不下去的人就装成日本人,跑到中国来作威作福,在后来的抗战之中有砍头的日本,扒皮的高丽之说。可见这些当了狗的杂碎比起他们的主人更加没有人性,更加凶残,眼下在东三省也有一些这样的伪日本浪人。
矢田听到张廷兰的话,脑子也快速转动,他似乎明白了张廷兰的意思,“你是说对外公布这些浪人是朝鲜人假冒的么?”
“没错,总领事先生,我们完全可以说他们是朝鲜流民,而起他们虽然砸抢粮店,但是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人员伤亡,没什么大罪,只要风波平息,我们就会悄悄放了。”
张廷兰说到这里,矢田也是眼前一亮,这样的确能把日本政府摘出来,不必自己也没有什么压力,是个不错的办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而张廷兰此时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得意,只要日本答应了,接下来就有连绵不断的后手对付这些该死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