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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刚过绵延的暴雨停歇下来,出羽、陆奥两路大军也趁势侵入越后,还没听道下越、中越的哪个城堡被攻下,各种小道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春日山城下町,谣传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下越的扬北众都反了,还有的说本庄实乃被伏击身受重伤。
一开始町民们也是绝不相信的,谎话重复一千遍以后总有人会迟疑,于是城下町里多多少少产生些动摇,最近的情形格外的不好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出吉良家信浓战事不利,长尾家上野国被北条军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传闻。
长尾景信被这些风言风语气的吃不下饭,才半个月就瘦了一大圈,上次评定会上大骂城内警固众无能,严令立即索拿制造谣言蛊惑人心的恶徒,三天的功夫城内卫戍军如狼似虎的抓捕行动逮住各路地痞无赖数百人,审讯查证其中三十余人为制造谣言的首犯,但幕后主使者始终没查到,最终只能以就地处决首犯,并将从犯全部流放佐渡岛挖矿作为结案。
随后春日山城张贴布告诉之广大町民,当今战事进展顺利,中越、下越一城未破更无人造反,本庄美作守实乃身体健康正镇守栃尾城,望町民切不可信谣传谣否则依法处置,最下方是长尾景信的亲笔署名,町民们都认得长尾丰前守景信,看到公告也就放心下来。
留守的谱代众都很清楚出羽陆奥两地的入侵军选择的切入点是秋收的时间口,想的无非是打着旗号进行战争抢劫,这种赤裸裸的强盗行为遭到中越、下越国人的强烈反抗,就目前反馈的情报来暂时还是没有问题。
撤并新村把各村人口集中在一起,每个村庄少则三四千多则七八千,更大的城町聚集上万人口,自从经历去年一向一揆的暴*影响,现如今每一座村庄都像一个小型要塞,里面有木栅土塀甚至还有箭橹,村子中心居住着国人领主,遇到入侵可以轻易聚集起几千平民守护村庄。
这些村子就像长满长刺的刺猬,让出羽、陆奥的入侵军无从下口,强行攻打也不是不可以,但两三天打不下来越后的各路国人军就会立刻围过来把他们的退路封死,尝试几次并遇到过差点被越后国人军包饺子的经历后,他们都学的非常乖打死不碰村庄。
此时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两支军势为利而来却不得利被迫客串土匪强盗,洗劫各村庄附近的临时定居点,这些临时定居点里柴米油盐齐全甚至还有衣服被褥,每搜刮一地都能捞到不少油水,镇守两地的大将忙于调兵遣将,让这两群武装土匪的日子过的还挺滋润。
春日山城大广间,长尾虎姬依然身披戎装与长尾景信据理力争,外甥女要出阵,舅舅就坚决不让出阵,老调重弹的争论持续一个多月都没有结果,每天一次的例行争论连侍女小姓们都习以为常了。
原以为一场毫无结果的正常又将结束的时候,始终装傻的长尾藤景突然张口:“其实虎御前所虑也是有道理的,镇府殿与主公带走主力大军,使得美作守与越前守的在中越下越的防务捉襟见肘,虎御前有心救援便去是了,难道丰前守还信不过美作守吗?有美作看顾虎御前一定没问题的吧!”
虎姬只觉眼前一亮,趁热打铁的接上一句:“是啊!舅舅难道还不相信美作吗?虎姬可是在栃尾城长大的哟!美作对虎姬也是十分熟悉的说!还有让这两千精锐守在无比安全的春日山城里无助于解决任何问题,尖刀只有刺中敌人的胸膛才能发挥作用啊!”
长尾景信疑惑的看了长尾藤景一眼,暗道这老头儿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思索半天勉勉强强的回应道:“如果美作的话……到没有任何问题,两千精锐是去打合战的,总不能留在虎姬身旁始终卫戍,所以在下还是有些不放心虎御前的安全呀!”
长尾藤景继续分说道:“诶!丰前守多虑了,渡边左兵卫殿的实力毋庸置疑,这两千人发挥得当足以抵得上一万大军的战力,中越栃尾城山高城坚又有本庄美作守坐镇,虎御前去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如果只是派出援军,便让渡边左兵卫殿亲自领兵去栃尾城支援便是,何必让虎御前以身犯险?此举大大不妥!”长尾景信依然摇头不允。
“说的也是,不过虎御前是长尾家的公主,还是主公曾尽心培养多年的国主继承人,如果亲自坐镇栃尾城一定可以鼓舞士气吧!”
长尾景信不以为然的反驳:“大大不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等士气不要也罢!”
战场从虎姬与长尾景信与长尾藤景的争执,虎姬听的也不是个滋味,他知道舅舅对她是无私的可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从小接受的培养灌输的信念就是要成为巴御前那样坚强的姬武士,比起几年前夜战涉海川时软弱的笨蛋小女孩,她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个头比他的兄长长尾景虎还高出一截,力气不差于弓马娴熟的精锐武士,除去一手枪术得到吉良、长尾家的几名枪术大家倾囊相传之外,弓马技艺近些年有些退步但依旧可观,吉良义时不喜欢女子整天骑马射箭,他说骑马太多腿会便成箩筐腿就不美了,吓的虎姬每天只敢练一会儿马术。
“舅舅!虎姬知道您是出于好意,但虎姬身为吉良家的女人为殿下分忧解难是为公义,古有巴御前、板额御前一代巾帼豪杰,虎姬从小就立志要做那样的姬武士,请舅舅就让虎姬为殿下做点什么吧!否则虎姬会不快活的!”
少女对吉良义时的真挚情感令他为之震动,想想这对小夫妻经历的风风雨雨,少女这些年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不再是以前那个直率任性的小女孩,长尾景信坚定的开始动摇了。
“我似乎明白虎姬的意思了,她想为镇府殿做点事情,不想做一个背负心理负担的女孩,大概是上次川中岛的事情给她留下很大的心理负担吧!如果不让她去做或许她真的会不快活……一辈子都不快活。”
长尾景信犹豫再三还是被说服,但他提出亲自率军救援陪同虎姬一同去越中作为保护,这遭到虎姬的强烈反对,她提出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春日山城必须留守谱代家老处理政务,家老都走*了政务谁来处理,长尾藤景显然不能升任这个任务,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人都没注意到长尾藤景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
“而且春日山城里需要一位忠勇可靠久经沙场的大将坐镇,舅舅节制城内剩余的两千卫戍军的位置十分重要,切不可擅离职守的!再说虎姬也不是普通姬武士呀!”
虎姬从小接受家督继承人的训练,军略和武艺都是不错的,内有一百五十名姬武士保护,外有两千精锐追随,在中越有本庄实乃,下越有中条藤资代为看护,而且坐镇主场优势是地利人和都在他们一边,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虎姬这么一说,长尾景信考虑许久才勉强同意下来,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个小丫头去疯,派出长尾景信自己的三百名精锐的骑马武士负责护卫她的安全,争执月余的问题最终得到较为圆满的解决。
长尾藤景刚回到敷屋还没坐下,就看见长尾景治靠过来嬉皮笑脸道:“父亲大人,那丰前守可是同意放虎御前去栃尾城了?依照叔叔的谋划应该毫无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说起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成为……”
“你这个逆子还不住口!你要把老夫给气死才算安心吗?”长尾藤景突然发怒,猛地吼出一嗓子把长尾景治吓的摔了个跟头,老人家余怒未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老夫真是昏了头,竟然被你这逆子与那贼子牵连进去,我下田长尾家这次是完了,完了呀!”
长尾兴里对“贼子”这个称呼不以为忤,呵呵一笑道:“兄长何必伤心,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只有虎姬公主带着两千精锐离开春日山城,我们才会考虑下一步行动,我想兄长这么生气一定是促成此事了吧?”
长尾藤景厌恶的转过脑袋,不耐烦的一挥长袖:“走了!明天就走,还带走长尾丰前守的三百精锐骑马武士,这下你们可以得意了吧?我下田长尾家早晚要死在你们两个逆贼手中!”
……
长尾虎姬对今天的收获非常满意,回到御所里当即就宣布即将出阵栃尾城的消息,引来御所里的侍女一阵惊呼和羡慕,沼田檀香揪着桧扇几欲开口,每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又不会骑马射箭,刀枪棍棒也是一窍不通,唯一称得上不错的运动大概只有投壶拿过第一的荣誉。
“直虎也要出阵。”
虎姬一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就慌了神:“啊?直虎妹妹也要去?不行!这绝对不行的!”
“直虎可以的!虎姬姐姐了解直虎,所以可以的!”直虎倔强的盯着她,比枪术、剑术二人的水平相差仿佛,相比之下虎姬稍胜一筹,比弓马箭术虎姬的水平也就水准线以上,比起直虎这个天生神箭手可就差远了。
两姐妹兴趣相同年岁相同,性格上一个外向开朗一个内向温和相互契合非常融洽,更有趣的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虎”字,就连长相也有四五分想象走在一起说她们是姐妹俩也会有人相信,真是巧合不得了。
所以直虎提出她也要出阵,虎姬不同意就十分没有底气,论弓马刀枪上的本领两人相差仿佛,军略的水平二人也都是水准线以上,她们曾经多次率领姬武士演练骑兵战术,同样善于统率骑兵而虎姬更喜欢疾风烈火的狂飙突进,类似长尾景虎的性格,直虎的骑兵更加灵活多变忽聚忽散让人捉摸不定。
所以面对直虎的倔强的眼神虎姬有些哑口无言,她不好意思说直虎会拖她后腿,也没理由强行拒绝她的请求,自己能出阵凭什么直虎就不能呢?如果她真选择这么做,以后姐妹俩的关系肯定就完蛋了。
左思右想半天也没找出更好的理由,虎姬只得同意她的要求,不过她还是再三嘱咐叮咛她一定要跟在自己身旁不能乱跑,出差错的话她可要面对吉良义时怒火,说的好像她自己就是监护人似的引来直虎露齿一笑。
“千代女也要去!千代女很厉害!可以保护姐姐!”笨蛋萝莉一蹦好高,两条长长的双马尾晃来晃去,满心以为自己也一定可以去打合战,结果却被虎姬毫不留情的拒绝,无论如何撒娇卖萌都没用。
望月千代女可怜巴巴的转向直虎求救,结果这位虎姐姐似乎也不买她的帐,只是不停的轻摇螓首,虎姬见笨蛋萝莉还是不开窍,就朝她的脑门上轻轻一敲:“还有檀香留在御所里没有人照顾怎么行,万一出什么问题可就麻烦了哟!所以千代女留在这里陪着檀香照顾好大家,记住了吗?”
“呜!千代女记住了!”望月千代女两眼泪汪汪的乖乖点头,就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转过脸看向同样可怜巴巴的檀香姐姐,又看看另外两个神采飞扬的虎姐姐,只得撅着小嘴留下来。
“可是檀香也想为殿下的基业做贡献呀!所以檀香一定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姬武士……那么檀香是应该先学骑马呢?还是射箭呢?”另一个聪明的少女陷入纠结中。
两千三百大军声势浩大的出阵,虎姬与直虎身穿白色大铠手持大身枪,背挎四方竹弓英姿飒爽不让须眉,两千新军,一百五十名姬武士,三百骑马武士,以及五十名吉良忍者随军出阵,中军树立着足利二引两与长尾九曜巴两面大旗堂而皇之离开春日山城。
两天后大军来到栃尾城与本庄实乃的两千守军汇合,老成持重的本庄实乃见到两位姬武士被吓了一大跳,一位是上総足利家的正室兼长尾家的公主,另一位侧室却是今川家的公主,两人的身份如此尊贵却来到前线如此危险的地方,差点把他给气昏过去。
尤其得知长尾景信同意她们出阵,还派来三百骑兵护卫的时候,本庄实乃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想骂长尾景信胡闹竟然看不住两个公主,万一真出点差错谁能负担的起这个责任,谁承担得住那两位的怒火。
可人已经到这里,又不能拉下脸来当晚辈似的随意斥骂,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两位大小姐赶快回去,这地方都是一群臭丘八带的地方,哪能让身娇体贵的贵公主来前线打仗,但她们俩意志坚决,非要为自家夫君打一个漂漂亮亮的打胜仗,然后把用来说服长尾景信的一番说辞再拿出来复述一遍。
可惜的是本庄实乃可不是长尾景信,根本不信两个小姑娘的那一套,翻来覆去还是劝说她们赶快回去可是把虎姬给气坏了,直虎撇着嘴不说话,虎姬气的大发雷霆,最后端起越后国主的架子,一定要打而且必须打,如果本庄实乃不放心,就让她们两人指挥一百五十名姬武士与本庄军旗下最优秀的骑马武士公平比试骑兵战术。
本庄实乃知道这个小公主的厉害,但为了长尾家的安危必须把两人给原路送回春日山城,只要能让她们两人输得心服口服,本庄实乃也只能陪着两个小姑娘一起疯。
两天后,栃尾城外一片空旷的草场,一场史无前例的骑兵对比赛就此拉开,参赛的双方是分别是长尾虎姬率领的一百五十名姬武士,以及本庄清七郎秀纲率领的一百五十名精锐骑马武士,双方的士气高昂精神饱满,围观的数千士卒看到一百五十位姬武士的飒爽英姿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长尾虎姬与井伊直虎身披大铠,如花似玉的面容被面当与喉轮遮挡住,两名少女的身量极高甚至比普通武士还高出一截,让场外的观众误以为是两个男子率领一百五十名姬武士参加比试,一时间羡慕两人好命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场比试不禁用任何武器,无论刀枪弓矢全部卸掉锋刃,把前端换成石灰包代替,比试开始一百五十名姬武士展现她们的强大作战力,犹如吉良家的马迴众的高超箭术,无论是站桩静射还是移动中的流镝马箭术都大大出乎本庄骑兵的预料。
谁也想不到虎御前的姬武士不是简单的花瓶,而是群各个精通流镝马箭术的杀人利器,尤其是二人指挥风格的变化让本庄庆次郎的冲锋无所适从,面对本庄军的冲锋她们化作一群灵巧的小鹿四处奔逃,在你以为她们被杀散的时候又十几个结成一个小集群四处游荡射击,拉扯本庄骑兵的的追击方向,没过多久一百五十人一个不少的重新聚集起来。
聚散离合之间绕着一百五十位本庄骑兵兜着圈子,沾满石灰的无头箭矢落在骑马武士的身上全是白点,没一会儿他们就陆续被判阵亡不得不下场休息,最后一百五十名骑马武士愣是没碰到一名姬武士的一根毫毛就全军覆没,平均每人中十箭的战绩让他们提不起耍赖的心思。
随后两名顶盔掼甲的女将手持大枪连挑几位本庄家的大将,用自己的出色表现赢得所有武士的信服,场外的观战的足轻赞叹着越后人才济济,不声不响的就涌现出两个年轻的大将,说不定越后还能再涌现几个柿崎景家、斋藤朝信式的顶级猛将。
武士们知道的更多,有些人知道那两人就是吉良家的两位御前,有些虽然不清楚却知道前来支援的吉良军里有两个公主,多少能联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但不可否认的是兵是精兵将是强将,尤其是越后的有力武士都在上野的时候,这两个少女还真就成了最厉害的武士。
本庄实乃也被她们俩的表现给震撼住,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妥协,他提出一大堆前提条件,囊括衣食住行的各种要求必须谨守吉良家的规矩,还特意把栃尾城内姬曲轮划给她们俩和姬武士们居住,他所提出的若干条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必须老实的坐镇中军哪都不能去,更不要想亲自上阵杀敌的可能性,不过两人已经很满足了,笑嘻嘻的送走本庄实乃。
这一等就过了二十多天,在此期间栃尾城几次出动大军围剿伊达芦名联军,把肆无忌惮的陆奥土匪给撵回山上不敢下来,中越的国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让他们扫荡临时定居点,临时定居点的秋风打过几次就被盯上,然后就是半个多月什么东西都没捞着,还有一次差点被当地国人拖住后腿,被迫丢下两百人断后才险之又险的躲过本庄军的追击。
伊达芦名联那边每天窝在袴腰山上别提有多难受,眼看秋收来临芦名伊达联军还是忍不住下山,因为五十岚川两岸刚刚收完打好的粮食,正在晾晒着想必很快就会装进谷仓贮存,他们只有六千多大军外加两千阵夫人吃马嚼开销也不小。
他们跋山涉水那么远,一路走的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来到越后可不是为了什么盟约和志向,当他们发觉无法攻陷任何一座城砦的时候,就知道这次入侵多半是要歇菜,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无功而返,尤其是在另外三路没有决出胜负之前,万一前脚刚回去后脚三路齐泼攻入越后,那他们的肠子都得悔青了,所以他们学土匪去打秋风,赚点兵粮还搭进去不少性命,一来一回还是亏。
总结上次出阵的经验教训,伊达辉宗检讨自己急功近利的选择出击实在有错,最主要的还是出阵的时机不对,稻米未成熟就攻进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撤退到袴腰山上安营扎寨,现如今时机正好。
秋收已经近在眼前,越后依然没有被攻破一路的消息,伊达実元与芦名家委派的大将松本氏辅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知道今年的战争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收获了,所以临走前能捞回来点作为补偿才能勉强保本不亏。
伊达実元与松本氏辅商量一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拍板决定道:“立刻下山冲入五十岚川抢掠粮草,然后立刻回到山上继续坚守,然后伺机而动,如果半个月后依然没有越后被攻破一路的消息,我们就立即撤退!如果有一路被攻破我们再考虑是不是继续坚守吧。”
农业对东国的影响力要远比西国、近畿更大,因为东国缺少发达的商业来支撑领主的征讨,在东国可以不打仗但必须得收粮,不收粮食熬不到第二年夏天就得完蛋,陆奥通往越后的山路崎岖难行,而且山高路远后勤压力非常大,在越后得不到粮草补给就已经输了一半。
如果他们不还不死心的留在越后,熬到越后降下第一场大雪,连绵不断的大雪把山路全部封死,深山半米厚的积雪足以致命,躲在袴腰山里没有粮草补给只靠自带不给根本撑不了多久。
长尾家根本无须管他们,不用两个月他们就回饿的受不住主动跳出来投降,不投降要么集体冻死,要么集体饿死在山中,那样的结果即使越后真被三路攻破,对于伊达、芦名两家来说也是一场完败。
他们的行动很快就被吉良忍者探知出来,其实他们的决定也不算难猜,袴腰山附近距离五十岚川最近,在几个方向都被长尾军重兵包围的情况下,伊达、芦名联军所能选择的进攻地点就只有袴腰山附近的几个点,结合他们打秋风的土匪作风,下山抢粮是最具可能的一条。
得知目标的行动,少女们决定制定一套伏击计划并通报本庄实乃,他没想到两个小姑娘还能想出一套方案,仔细推敲一遍觉得颇为可行,便立即下令全军移动四千五百大军赶赴五十岚川附近的下田城内待机。
第二天一大早,伊达、芦名联军果然率军出击,五千多名土匪分成三部分别对北岸的几个村庄实施劫掠,村子里的村民见势不妙舍掉粮食躲进村里防守,伊达、芦名联军也不去管他们的反应,他们就像真正的土匪抢走村子里的驮马和平板马车,然后把粮食疯狂的往马车上搬运,直到驮马快要拉不动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换另一辆马车。
就在土匪们抢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斜侧里突然杀出四千五百名大军对着这帮土匪迎头痛击,一时间伊达、芦名联军被打的措手不及,伊达実元紧急调用精锐顶住进攻,却被突然杀来的两名白甲武士杀的溃不成军,两名武士一人持大枪杀人如麻,另一个持弓远远的扫荡威胁大枪武士的敌军。
他们的主力大军本来是为了加快速度打一个时间差,而特意把主力大军分成各不相连的三截,却不想中了埋伏这一个分割反而成为最致命的硬伤,主力大军分开也就意味着其中一部要面对越后四千多人的围攻,更不要提武士和足轻都在收粮食根本没有任何队形。
突然袭击把军心一下扰乱,就在此时伊达、芦名联军里不知从拿出突然传出一嗓子:“泷川时益、岛时胜来啦!吉良义时的大军设套害我们!大家赶快逃呀!”
混乱的阵形和低落的士气让联军士兵受到沉重的打击,原本勉强坚守的阵形随着逃兵越来越多而几近崩溃,足轻们扛着长枪转身就逃,军目付连斩数人也止不住败退之势,下一刻就被疯狂涌动的败军冲散。
“苦也!这又是何苦来哉!”伊达実元痛苦的闭上双眼,实在不忍看这全军崩坏的苦难,左右簇拥的亲卫武士急忙拉着他向后逃窜,眼见事不可为两军统率不约而同的发布撤军令,全军丢弃粮草辎重火速逃往袴腰山大营。
但那两骑白甲大将不依不饶的冲过去,硬生生杀透猝不及防的伊达马迴众,直奔还在呆愣的伊达辉宗就是猛地一刺,几名伊达家的马迴武士用身体挡住这致命的一击,同时让伊达辉宗醒悟过来转身就逃,下一刻一阵劲风吹过,伊达辉宗发觉脑袋一沉差点撞在坐骑的脖颈上,抬头发现头上带的三日月兜被射掉一大块,发髻被强劲的弓矢射散开。
他只来得及回头瞥一眼那名白甲弓箭大将收弓肃立的身影,面当与喉轮挡住面容却看不到长相,但高挑的身影却印在他的脑海里:“这就是吉良家的岛左近吗?果然不愧是威震京畿的一代猛将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