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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武田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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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友镖局,开设在京城千门亮视点南头路西,在天津、南京、上海及西安等地都有分号,乃是清末京城八大镖局之首,距今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

    镖局的组成乃至规矩,都和一般的商号不同,因为都是师徒关系以老带新,所以他更像一个正规化和系统化的武林门派。

    当然,按照会友镖局如今的实力来看,已经属于极为罕见的超级武林大派,但说镖局内有师徒关系的镖师和趟子手就足足有一千多人,而这一千多个武门的汉子,全是凭着一身的功夫吃饭。

    清末时期整个社会动荡不安,无论是行人旅客远行,官员上任、卸任,地方官运送饷银和各种款项,商人运送货物和汇款等等,都要委托镖局派镖师沿途保护,而像一些大宅门、大商号,也都要找顶尖的镖局为他们看家护院,所以这镖局一脉的武师,不单一身武技精湛,更要求能应付各种突发qing况。

    上文书说的无极刀王李尧臣,自幼学得是太祖长拳,自打十八岁进了会友镖局后,便跟着他师傅宋彩臣足足学了十六个年头,这才算是从趟子手熬到镖师,又从顶尖镖师坐上了华北路总镖头的位置。

    而李尧臣的师父宋彩臣,师叔鲁玉璞、于鉴以及王芝亭、王福泉、胡学斌等,都是神拳宋老迈的得意弟子,也是名震武林的著名镖头,在京城向来有小神拳宋和‘四大亭’及‘五大锤’的美誉。

    李尧臣拳术上学得是三皇炮锤,兵器上则是练得六合刀、形意大枪等十八般武艺,除此之外,他的师傅又按照镖局的规矩,要求他的武艺全面发展,按照水上、车上、马上等门类进一步分化,等到这些功夫够练成后,还要练习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和飞镖暗器等奇门功夫。

    按照镖行的规矩,走镖沿途要喊镖号,也叫喊趟子,遇上劫镖的,要先保持一团和气,用绿林切口唇典好言应付,好比上文的趟子手那般,先用黑话点出绿林兄弟是一家,给对方拉话的机会,只要对方要求不过分,便要尽量照顾江湖义气,拿些买路钱两下平安完事。

    让人意外的是,今天遇见的这个主,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绿林道,这一张口不单嚣张至极,就连手上也全然不讲江湖规矩,眼见高大友连人带马摔得一身血淋淋也就罢了,竟然在趟子手说话的功夫,落井下石的一刀剁了下去。

    “早听说会友镖局出了一个无极刀王,咱们兄弟便打算来瞧瞧,可一直没有腾出手,今儿个可好了,听说贵局押运了十万两现银,兄弟们合计着不如就顺路过来帮个忙,免得兄弟们一路风吹雨淋……”

    几个年轻的镖师脸上一沉,拽出单刀便冲到了镖车的前面,这劫道的这几句话不单露了这次押镖的底细,就连手上也是心黑手狠,一看就是江湖上真正的亡命徒,如果不豁出去杀他们几个,今天这事儿恐怕就没个头儿,一旦真的失手,这么多的银子,恐怕连整个会友镖局的饭碗都要砸了。

    “都给我回来,小心看着镖车!”

    李尧臣今年虽然只有三十二岁,但一身武艺却已臻至化境,虽说号称无极刀王,但在剑术上的造诣却也极深,手上一柄长虹宝剑,是慈禧御赐的百炼宝刃,眼见一帮徒弟就要冲上去硬干,担心对方在前面还有埋伏,这才急忙高喝了一声,同时与师叔焦朋林、师兄张华山及武宪章四人,小心翼翼地守在镖车前面。

    “想不到,无极刀还有点头脑,懂得逢林莫入的道理……”

    眼见着六辆铁皮包裹着的柜形镖车,转眼在地上围成了个圆圈,前面刚刚痛下杀手企图激怒镖局的匪首顿时知道这招没用,同时则对李尧臣的冷静有些意外,等到镖局一干趟子手和镖师们虎视眈眈的站在镖车外面后,索性带着身后的人从道路两边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李尧臣看着对方毫不避讳,竟然以本来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心里不觉微微地沉了下去,这个地方,虽然已经属于八达岭的界面,但因为道路有些崎岖,所以往来的商旅十分稀少,而对方如此做派,显然是有恃无恐,准备劫镖之后再来个杀人灭口。

    “本来想着还能交个朋友,如今来看,多说无益,动手吧!”

    为首的劫匪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还算有些眉清目秀,只是脑袋上却一根毛发都没有,看着李尧臣横剑立马,不觉嗤笑了一声,就这般双手空空地站了出来,“想不到,还真有敢跟我神猴杨猛递爪子的人物,今日我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在我手上走过五个会合,便让你们会友镖局安然过去!”

    李尧臣黝黑的脸上微微一绷,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走上来的焦朋林,在对视了一眼之后,这才不卑不亢地说道:“神猴先生如今可谓一代宗师,怎么可能自甘下贱做这个劫道的生意,李某虽然不才,却也不会任由宵小蒙蔽,既然你敢夸口冒充神猴,今天就让李某好好掂量掂量你!”

    匪首笑了一笑,也不多言,只是站在原地伸出手臂,向李尧臣勾了勾手指,至于另外的匪徒,则是眼神闪烁地彼此遮掩,做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李尧臣脸上冷笑了一下,脚下微微一动,手上长虹剑光一闪,整个人已好似猿猴般窜了出去,十几米的距离,只是几个纵身点地便跳了过去,腰腿百折回转好似无骨,一撒长虹在手,通身皆是剑光如影……

    焦朋林看着李尧臣一手猿公剑法已至分光化影,心里不觉暗暗点头,对这个师侄一身通神入化的武艺敬佩不已,只是不等李尧臣的剑光刺到那匪首的脸上时,那匪首忽然向后一个几个急行闪身,随即张手对着李尧臣扬起……

    “小心!”

    啪啪……

    李尧臣浑身寒毛炸立,猿猴般的身形本能向旁一跳,只是因为事发突然,等到双脚落地的瞬间,这才发觉右臂上微微一痛,似乎被什么暗器直接穿透臂膀,“手枪!”

    那匪首脸上一阵嗤笑,脚下却已再次跳跃出去,眼见李尧臣合身再次扑击过来,连忙张手举枪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

    这一次,因为李尧臣一直紧盯着对手的肩膀,所以提前看出其射击的动作和方向,脚下接连发劲之下,竟然真的以轻功连连躲了过去,只是不等他将手上长虹飞射而出,便听到身后一连串的枪响如炒豆一般的突然响起……

    “不!”

    李尧臣手上猛然一动,那长虹宝剑顿时如白练飞击,狠狠地扎在了匪徒之中,随后双手在腰间镖囊一探,又是几只银镖快速打出,只是因为那匪首的连续枪击,他如今却已无法立即赶回镖车的队伍中间。

    几辆镖车接连颤动,转眼便被打出一个个密密的枪孔,虽然车上的镖银仍然无碍,但那些站在正前方的镖师却瞬间倒下了一半,而李尧臣的师兄张华山、武宪章虽然武艺几近入化,但因为站得过近,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帮匪徒一阵乱枪打翻当场,等到焦朋林激愤地招呼徒弟们散开时,二十多人的镖队,转眼已经折损了一半,只剩下了十来个人。

    走镖的生活一向十分艰苦,整个镖队日夜跋山涉水生死与共,其交情可谓极深,眼见刚刚还活生生的兄弟,转眼便倒在血泊之中,即便是一向和善的焦朋林,如今也是睚眦俱裂,听到匪徒们的枪声微有停滞,他也满腔怒火地从镖车后面闪身而出,双臂连连扬起,向外打出一片片的金钱镖!

    漫天花雨钱通神,镖血无情不留人。

    焦朋林这一出手,便是沉浸了二十多年的飞镖绝技,虽然不能如匪徒们手上的火枪一样,瞬间造成巨大的伤亡,可到底还是打得这群枪手一片狼藉,等到几个枪手压住了心中的恐惧,再次举枪射击时,却发现焦朋林已经好似猛虎一般扑进了人群。

    “杀!”

    焦朋林一手挥刀劈斩贼手,一手如锤猛然轰在一匪徒的耳根,等到匪徒们一阵慌乱之际,他却借着炮锤发劲的势头,再次将手上的刀光在血花中连连扬起,而在他的怒吼激励下,那些从镖车后面猛然跳出来的徒弟们,不觉也双眼赤红地挥刀杀进人群,即便偶有枪声响起,却也不再是一面倒的局面。

    李尧臣双目圆睁,手上飞镖连连打出,等到匪首忽然收枪,向一旁的林道跑去时,他的脚下好似八步赶蝉,合身出拳好似炮弹,倾尽全力地撞了过去。

    砰!

    匪首脑袋一偏,躲过了李尧臣的左拳,一手扬起将收枪当做暗器打出,一手发劲并指如刀,恶狠狠地劈向了他受伤的手臂。

    李尧臣身子一矮,让过那劲风扑面,随后左拳回打,与那匪首的手刀硬碰硬地打在一起,至于脚下,则极为隐蔽的低低提出,看起来便好似黄狗撒尿一半的滑稽。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匪首踢膝冲打和李尧臣的脚下发出,等到两人的三皇炮锤及空手手刀再次碰撞在一起后,一心杀敌的李尧臣不觉微微一愣,“唐手寸劲手刀,你是日本人!”

    匪首看着暴怒的李尧臣,先是嘿嘿一笑地向后翻腾跳起,然后又在空中摸腰,飞快地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太刀,反身向李尧臣急速冲了过来,“去了地府记得我,大日本少佐武官武田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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