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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庄园的恐慌并没有蔓延到客院里去,因为萧菁芬给他们每人都送去了一瓶仙水。
“这是姚谪仙的仙雕不知在哪处灵山洞府中寻到的,若是有病,只管饮下一瓶,不说百病全消,却能大大地延缓。到时再有医者医治,断不会出任何病情。”陈妪去仙水时,生怕他们不信,当场令人喂一条家养的大犬吃了砒霜,等到众人看到这狗吐了口沫快要不行了,旁边有人灌了大犬一口仙水,不过盏茶工夫大犬就活蹦乱跳了起来。
“这大犬就养在客院吧。”陈妪笑盈盈地看着仆人将大犬交到了陆策家仆手中。
陆策几人初一开始只骇得脸色青白,后面看到大犬性命无忧,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几人的心刚松下来却埋怨起了陈妪,好端端地怎么给一条大犬饮用?这可是救命用的仙水啊!
“仙雕和我家姑子关系极好,我家姑子偶也能看懂仙雕的举动。听仙雕阿黑讲,洞府里只得十几瓶这样的仙水,如今我们送给几位家主一人一瓶,已是不剩下多少了……”陈妪看着被陆策等人揣在怀中的仙水,脸露痛惜之色。
陈妪的言外之意,陆策等人都明白了,若不是为了这次瘟疫的事情,温家绝不会如此大方。将仙水送给他们,便是想请他们将此事压下来。
瘟疫可不是什么小事,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必须通报全吴郡,要令每家每户都避疫。通常情况下,瘟疫就伴随着死亡和暴乱。
这是各大世家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世家所做的第一件就是封锁消息。所以推已及人,陆策几人很轻快地就答应了。
到下午,陆策身边的护卫便少了一群。两名昆仑奴也消失不见。陶行广、顾简、贺知机三人也各自派出了最为得力的护卫。
他们的目标完全一致,全是回自己家族的。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仙水安全的送回家族。
谁家没有家族中最重要的人物?谁没有爷娘?有了这个仙水。将来等到他们生病时饮上一口,就是救命的良药。
至于温家到底还剩多少,陆策觉得定然是还是一些,只是不太多。大不了到时帮温家一把,然后厚着脸皮再求一瓶罢了。
慢着——
怎么这送仙水来的不是温家家仆,而是萧氏女的?
陆策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简单了。
……
温长蘅顾不得温长枫的病情。一把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横眉怒目,暴跳如雷。
“你说,你为何要拿着安怀堂的地契去灵隐寺质押?你有什么权利去质押?”温长蘅只觉得气恨难平。自己就是待这个弟弟太过好了,才把他宠成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
漪岚院以前不过是方园数亩,当初萧菁芬出嫁之前,是萧纥派了萧氏的匠户来修缮,这才修成了现在的样子。
里面的一石一木,一轩一亭皆是萧氏的钱银。
连他想要抵押漪岚院里的安怀堂时都必须要先问问萧菁芬的意思,可他这个弟弟。竟是偷偷地把地契偷走……
八十万钱啊……
仅仅漪岚院的价值就绝对要超过一百万钱。
温长枫就这样大刺刺地抵押了八十万!只怕他们还钱时,灵隐寺也会找尽借口不还地契。
灵隐寺能是好惹的?
因出了大佛流泪的事情,令灵隐寺声誉日隆,灵隐寺又戒坛整肃,较之前代,尤更庄严。往来的香客逐渐增多。进了寺庙就如同进了香市。人声嘈杂,舌敝耳聋。竟是听不见对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一想到漪岚院莫名其妙的就要落入别人手中,温长蘅的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慌。
“兄长……”温长枫看到他真的发怒了,吓得抱紧了他的双腿,“可是弟弟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那公孙公子日夜来催债,害得弟弟吃不好睡不好。五福堂又遭了贼,道室里藏着的五铢钱被人搬了个干干净净……要不然,弟弟能会想这样的法子?求兄长救救我,帮帮我。等到弟弟手头宽裕些,定然会还兄长的……”
他倒是乖巧,这次闭口不提让萧菁芬替他还钱的事情。
他不提,温长蘅却不准备放过他,只觉得心尖生疼,像被乱针猛刺。
“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烂赌,能会出这样的事情?还什么道室失窃?你当我三岁的孩童不知人情事故?哪里这么巧,公孙公子刚住进温家,你的道室就失窃了?叫人听听,可有一人信你的话?”
“温家的脸面被你丢光丢尽了!怪不得阿耶叫我不许劝你读书,说你读书也无用。”
一听到提到温享,温长枫的脸色也不正常了起来,他涨红着脸正准备说话,却猛然见到来德闯了进来。
来德根本顾不得去看温长枫,只是喜气洋洋地冲着温长蘅拱手,“小人禀大郎君,我族的族长刚刚到了安怀堂,此时正和陆公等人相谈甚欢。娘子请郎君尽快回去呢……”
这一天,是七月初一,再有四天就要处暑。夏日闷热的空气一阵阵地穿过檐廊上的窗户飞旋进六福堂内寝中。
温长蘅没有感受到夏日的炎热,却觉得身上莫名其妙的莫着寒气,盯着闯进五福堂的来德半晌没说出话来。
一股不祥之兆,猛地涌了出来。
“郎君,快请吧!哪里有让丈人等女婿的道理?”来德笑嘻嘻地看也不看温长枫,只是恭敬地瞧着温长蘅。
“是……是没这道理,那就更衣……见……”温长蘅语无伦次,额角冒出层层的细汗。
“兄长?”温长蘅也觉得似有什么不对,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只是喊了一声兄长就住了嘴。
温长蘅却似没听到,如同游魂一般随着来德往外走去。
走到门槛时没有留意,一下子绊住了,差点摔倒。幸好来德机灵扶住了他。
来德笑呵呵地替他解围,“郎君待我族的族长甚是真情,一听到族长来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呢?郎君莫急,莫急,族长即是来了,自然会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的!”
温长蘅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啊’了一声,就由来德扶着走出了五福堂。
顾氏自内室里走了出来。皱眉看着远去的身影。
不年不节的。萧纥来温家做什么?
不是听说他们一家都在建康吗?
此时,安怀堂的正堂里欢声笑语一片。
萧纥多年和陆策等人未见,这次一来温家发现迎接他的居然是陆策。不由大吃了一惊。
陆策和陶行广等人待他却如同儿时一般的亲热,像是忘记了这十几年间,他们奉家族的命令疏远萧纥这个事实一样。
和萧纥谈笑风声,指点天下,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
“……老萧,你可还记得那一年在陆氏学堂里,你夜里没睡好白天瞌睡。居然被先生抓了现行,然后令你站在茅屋外面苦站了一上午的事情吗?”陶行广挤眉弄眼,看着尴尬地萧纥哈哈大笑。
陆策斜眼乱飞,也不知是在看哪个,神采飞扬,嘴带揶揄。“你还说。就因为你看到老萧被罚出去,自己偷笑不已。结果也被先生一脚踢出门外……你说说,你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却句句戳人伤疤?”
“我确实不如你厉害,老陆只是站起来一句话便让先生免了我们的处罚。老陆说道,竹有节,腹中空,腹中有空方乃君子之道。先生思忖了一下,便将我们都喊了回去。”陶行广哈哈大笑,只是笑着笑着眼里却落下泪来,“……前几年,曾回到陆氏学堂原址,那里已变成一片竹海,先生的茅屋不知去向……我在先生坟前呆了良久,深悔当年不肯听先生的话,课堂时经常与人打闹,令先生平白生了许多闲气……”
他这么一说,正堂里的空气莫名的伤感了起来。
萧纥更是放声大哭!因为他和陆氏的关系急转,当年先生去世时没有去送,事后一生引以为憾事。先生虽只是启蒙之师,可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的丧事做弟子的居然不去送,怎不令他难过呢?
他这么一哭,勾起了堂上所有人的伤心事,几个人站在一起抱成一团。
令在屏风后面的王氏和萧菁芬也伤感不已。
温长蘅来到正堂时,便听到里面的悲声。脚步不由一滞,那三级台阶是无论如何也迈不上去。
来德只是管家,掌管着温家的典计之职。可是他也没资格入正堂,在正堂外就不敢再随着温长蘅进去了。这时也听到哭声,不由心中一紧。
急忙去寻躲在一边的儿子端午,令他出去打听事情。
至于去哪里打听嘛?自然是砚香楼!现在谁不知道砚香楼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什么样的消息都能从里面打听出来。
萧纥哭了一阵后,就和几位老友重新换了新衣。
转身之际看到了站在堂下的温长蘅,他的双眼微微一凝,和几位老友重新攀谈了起来。
直到一个时辰后,他才忿然转身,看着侍立在一旁的萧宜修,语带不满,“这孟农近来架子越发大了,怎到现在还不来见我?”
萧宜修面色不改,叉手道:“阿耶勿急,且待儿子再去唤。”
萧纥微微颌首。
正堂中的陆策陶行广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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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ps:简直快疯了,感冒一直好不了,都五六天了,天天吃药打针就是不行。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