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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萧纥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看着萧大管家手中的黄绢,倒抽了一口凉气。
“是这么回事!”夏氏急忙坐直了身子,强笑着开口,“亲家,其实这事都是一出误会。要说起来都是怪我那小儿子长枫贪玩不知道进退。和几个狐朋狗友赌钱,一下子输了不少的钱。他胆子小,又不敢和我说。便吃了熊心豹胆,想着先偷偷地把桑林给质押了,然后再慢慢的还债……”
“亲家,你瞧瞧,就是孩子不懂事闹出来的。我已经骂过孩子了,回头我们就把对牌还回来。”
“哦……”萧纥拉着长长的尾音,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为了还这个债,我们把整个温家庄园都质押给灵隐寺了……”夏氏急急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讪讪地笑。
萧纥再度颌首,脸上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道:“整个温家庄园?那可是包括漪岚院?”
夏氏的嘴猛地闭上,犹如一只老蚌。
萧纥轻轻转首,看着坐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温贞,轻声道:“老兄,怕是要劳老兄再跑一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家一户做不得主。可否再请温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前来主持一下公道?”
温贞只是‘啊、啊、啊’了几声,却只是张着嘴不能说话。
直到萧纥又问了他几遍,这才强撑着点点头。
夏氏见到他要请温家的长辈们全部过来,不由得急了,忙开口道:“亲家,不过是一些小事,咱们自己处理就好,何若又要让那些长辈们跑来?这大热的天。万一再中暑了,岂不是……”
萧纥轻轻端起茶碗,意态悠闲的呷了一口。直等到夏氏说完眼巴巴地望着他,他这才笑着开了口,“不过是抛废几个仆人过去抬的事情,到时牛车里放上冰,管保让老人家们吃不得任何的苦。怎么?难道亲家竟认为这私卖媳妇嫁妆乃是小事吗?”
听到这一句,夏氏再有不甘也只得闭紧了嘴。
从始到终。温长蘅都保持着一个震惊的姿势。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也仿佛知道了什么--
可他只是甩甩头,眼中已可见水光。
很快的。温家的几位长辈被请到了安怀堂。
哪怕夏氏再不愿,再在路上使尽心思拖延,安怀堂在第二日还是坐满了人。
温幼仪和萧菁芬一道坐在屏风后面,透过屏风看着外面那些说事的男人们。
温家不过是这几年才抬的七品,以前也只是普通的庶族。只因为有了温享这个人物,才把温家慢慢地给支撑起来了。其实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寒门小族。
所以这些请来的长辈们。个个都是畏畏缩缩,坐也不敢坐,动也不敢动,看着坐在上首的萧纥陆策等人,只觉得如高山仰止。
陆策和陶行广等人是被萧纥请来做见证的。
直到萧纥去请他们那一刹那,陆策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姚思谦要请他在温家庄园住满两月。待事成之后方可返吴县。
原来。他竟是算准了温家要闹这一出?
其实,依他的身份。是不屑于做这样的见证。只是他刚刚得了萧纥外孙女的仙水,哪里好直接拒绝。
只得和陶行广商量了一下,几人只带耳朵不带嘴,就只是旁证一下。
有他们这些人旁证,萧纥的心就彻底的放了下来。
婆家私卖桑林,娘家忿而和离,不论是谁,也挑不出萧菁芬半点不是来。
正堂的气氛很是凝重。
所有的人都盯着面前的茶碗,没有出声的。
正在这时,正堂外有个着绿色绸袍子的男子和陈妪说着话,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不过说了几句话,陈妪便将这个男人领到了正堂中。
原来,他是公主府派来的属官。
“好教萧公得知,此番公主知道萧娘子的嫁妆被人私卖,甚是震怒。因公主不能善自离开吴县,特意叫小官取了当年的嫁妆单子来做证据。”属官说着,自身后小厮手中取过一个黑色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是长长的一卷黄绢。
“辛苦了!”萧纥等的就是他,见到他取出这一份嫁妆单子,便从身边也取出了另一份嫁妆单子。
“这是我萧氏留底的嫁妆单子,”萧纥抖手抽出一卷,“这一卷乃是当年我妻与我成亲时,乌衣巷所出的嫁妆单子,其中明确说明了,钱塘百顷桑林乃乌衣巷嫁妆,世世代代不得转卖。几位老友和长辈请一一转手观看……”
嫁妆单子通过萧宜修的手一一转到了陆策等人的手中,陆策等人都是大家,这墨这绢还有那书写的笔迹,便一眼认出了这是几十年前的旧物。
等到这份黄绢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萧纥的手中。
他沉着脸道:“亲家,此番无有异议吧!”
夏氏能说什么?只是闭着嘴点头。
“即无异议,那我萧某就想问了,为何温家要私卖我儿的嫁妆?可是我儿犯了七出之罪?可是我儿不敬翁姑?又或者是温家无钱,需要拿我儿嫁妆去填补?”
温贞在一旁听得直摇头。
不过是一夜,他就打听清楚了,原来温家这几年自从温享去世后竟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想着温长蘅还是一个能成器的,可是谁知道只懂得在脂粉堆里流连,纳了一房姬妾又一房。
生生地冷落萧氏女。
这还不算,一家子人又合起门来算计萧氏女,先是私卖嫁妆,后来又搞出了巫蛊的事情。
这可是自己的亲孙子啊!
怎么就能下得了手?
“萧亲家,可否听我一言?”温贞想到这里,抬首问道。
萧纥对他还是有些尊敬的,见到他说话急忙欠了欠身。正色道:“但请讲。”
“我虽是温家人,可是禀着良心来讲,温家是做得不对。”温贞长长叹了一口气。瞪了夏氏一下,“只是这事即是做出来了,我看现在还是以处理为上。咱们两家毕竟是多年的亲家,为了这些事情伤了和气也不好。依我的意思呢,不如先变卖温家产业把桑林赎回。然后其他的亏空再一点一点地补……”
听到他这么说,几个温家的长辈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萧纥却是听得心中大怒!
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女儿所受的苦全给抹杀了?
什么叫伤了和气?
你们家里的人都拿巫蛊去咒骂我的外孙了。难道还要叫我放着外孙在温家任你们残害不成?
陆策等人也是满脸的不屑。
谁见过这样处理事情的?虽然说是胳膊肘是往里弯的。只是却也没见过弯成这样的。
私卖嫁妆可大可小,如果真是几千钱几万钱的东西变就卖了,这可是几百万钱的桑林。
虽然说现在的钱不如以前的五铢钱值钱。可是嫁妆岂是能随便被婆家变卖的?
这是准备反目成仇吗?
“照这么说来,我们萧氏就该忍了这口气,从此以后再也不提此事?”萧纥收起了对温贞的尊敬,言辞上也严厉了起来。
温贞本是一番好意,这时被他一抢白,立刻红了脸,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自知理亏。
萧纥转首。看着垂头不语的温长蘅,冷冷地哼了一声。
日色西移,天色不一会就暗了下来,婢仆们将檐廊下的灯一盏盏燃起,把整个安怀堂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因是在商量事,就没有去餐室进食。婢仆们鱼贯着将菜肴捧了上来。
食无言寝无语。
众人吃着精美的菜肴。竟是如同嚼蜡。
又说了一会,温贞代表着温家一口咬定。愿意赔偿桑林所有的损失,愿意去吴县寻林家赎回桑林,只求将此事遮过。
萧宜修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不由长身而起。
“这还真是凑巧了呢!你们私卖了我妹妹的嫁妆,转眼林家就把一嫡一庶送到温家做妾。保不齐就是你们和林家事先讲好的,先用巫蛊害我妹妹性命,然后便扶正林家那一嫡一庶,到时我外甥和外甥女都在你们手中,将来这嫁妆可不就转眼就成了你们温家的吗?”
温长蘅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看着萧宜修,嘴角翕动想要说些什么。
萧宜修转首瞧他,笑得如同冰山,“我的好妹婿,你说为兄说得是也不是?那公主府偏殿何其多,怎就你临时小憩的偏殿被林家姑子寻到了?”
温长蘅身形一僵,倒退了数步。
萧宜修敛了笑意,声音冷冽,“不过是你温家先头和林家商量好了,等到我妹妹身亡之时,便是林家姑子入主安怀堂之日。你说是也不是--”最后这一句,萧宜修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温长蘅身子晃了一晃,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谈起。
“我……从来没想过要害阿芬……”几乎是咬着牙的,温长蘅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你还没害她?”萧宜修大怒,伸出一只拳头,直直打在他的下颌上,霎时青紫一片。
“我好好的一个妹妹,嫁给你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她为你生儿育女,你却任由你的家人使巫蛊之术,你任由别人在她药中下毒,你任由一个小妾欺凌她,你说说,你这是没害?如果这都不算害,是不是你亲手把她掐死这才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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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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