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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菊冷冰冰地一张僵尸脸捧过大太太才遣人送来的衣服首饰,“三奶奶请更衣。”
赵青一言不发地坐在朱漆泥金红木雕花三屏风式镜台前。
早有婆子上前解开她一早随便束在脑后的马尾,利落地挽起来。
刚换洗完毕,就有小丫鬟匆匆跑进来,“方老爷到了!”话音刚落就听到院门口的小丫鬟大喊,“方老爷安好。”
赵青扶着香萍伸过的手站起来。
“雪莹真的复活了!”刚被众人簇拥着来到正厅门口,方老爷已经迈步走进来。
赵青抬眼望去。
方老爷四十多岁,身穿一件灶青色细绸长褂,脚踏一双千层底皂青色软布鞋,眼睛不大,谨慎躲闪的目光微微低垂着,看上去是个极其谨慎小心的人。
这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爹了?
赵青手下意识地按向衣底那块三天来任她火烧刀砍用尽办法也摘不下来的寿衣沁蝴蝶珮,胸口那温润的温度还在。
就这么匆匆闯进丽景阁的方老爷,的的确确给她这俱身体的前主人陪葬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珮。
赵青心突然火热起来。
她要抓住这机会!
热血上涌,她想快步迎上去,坦然地叫声爹,然后悲悲戚戚地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的遭遇,争取在老太太、大太太他们来到之前说动他带自己离开。
爱女受辱,若他能凭着一股暴躁的冲动带她闯出去,在沈家人还没有反应之前。
这样会少很多麻烦。
至少不用再来一次三堂会审,初醒那夜沈家的咄咄逼人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心情激荡的赵青刚要习惯性地迈大步上前,身体便很没出息地“当机”了。整个人僵冷冷地站在那里,连个礼貌的微笑都做不出来,只美眸中一道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方老爷。
而方老爷也正打量着她。
因太紧张,那日在河边方老爷也没细看,对赵青唯一的印象就是这闺女长的挺俊,此时仔细看过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她一身素白,头发利落地挽成望月髻,耳后簪了一朵羊脂白玉雕成的精巧细致薄如丝绸的玉百合,耳垂上一对莲子米大小的南珠耳扣,越发的清雅出尘,整个人沉静如水,清丽中带着一股沉稳的从容,只那么静静地站着,就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仪。
这气度,这威仪,没有一定底蕴的家庭是绝对调.教不出来的!
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卖了的女子很可能身世不凡,甚至能和沈家抗衡,迎上她那毫无情绪的冰冷目光,方老爷心扑扑直跳,暗道:“连一句客气寒暄的场面话都不肯多说,她这是恨我到了骨子里啊。”
不顾沈家人再三阻止,执意闯到这儿,他就是想要在见到沈大老爷和老太太之前,先和这个“女儿”达成一致,重金买下她的承诺。
可看这架势,她根本就没有和他单独谈话的意思!
怎么办?
方老爷额头的冷汗刷地落下来。
嫁这个“女儿”,他也是花了本钱的,别的不说,怕镇上的画师发现死者不是他女儿,他特意跑到四十里外的文昌书院请的画师,加上来回的车钱,饭钱,足足花了他一百零一两银子又加五个铜板!
银子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之前心里还为两人这样二一添作五地分赃自己吃了大亏,心疼的直蹦,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些费用分摊了,这一刻,他直恨不能把那一万两银子都给眼前这优雅高贵,不容自己有一丝亵渎的女子。
赔就赔吧,谁叫自己当初太贪心呢。
他只求她能制衡住沈家不去官府告发自己。
气氛有些诡异。
“呃……方老爷不知,三奶奶自那夜醒来就失忆了。”见气氛僵冷,艾菊连忙解释道,又回头看着赵青,“三奶奶,他就是您父亲,方老爷。”打量着方老爷一身土财主似的装扮,艾菊眼底毫不遮掩地露出一抹看乡下土包子似的不屑,虽是个奴婢,可说出的话却主子似的盛气凌人。
赵青微不可闻地皱皱眉。
方老爷心却一阵突突乱跳。
失忆?
这意思就是说忘了过去的一切,现在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谁?
就是说,现在他方平安说她是谁就是谁!
他说她叫方雪莹,她就是方雪莹!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方老爷脸色由白变红,又变的紫红,他用尽全力压住一步冲上前的冲动,结结巴巴不确信地问道,“雪莹真的……不认识为……父了?”两眼死死地盯着赵青,方老爷紧张的五指攥的咯咯轻响。
身体恢复了知觉,赵青顺势借坡下驴,露出一副迷茫的神色,“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
“不记得好,不记得好啊。”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方老爷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一边伸了手擦额头的冷汗。
“方,父……亲说什么?”赵青没听清楚。
方老爷一激灵,“雪莹活了就好,就好,就好,就好……”激动的嘴唇直哆嗦,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样子倒是像极了终于见到失而复得的女儿的沧桑老父。
赵青就笑了笑,却再没上前去亲女儿般挽了胳膊套近乎,只闪身让开路请方老爷里面坐。
艾菊亲自上了茶水。
如释重负的方老爷慈爱地看着赵青,正要说话,小丫鬟匆匆进来,“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大太太,二太太来了。”
来的这么快?
这分明是怕他收买她,和她私下结盟!
做贼心虚,方老爷腾地站起来。
余光瞧见赵青依然稳稳地坐着,方老爷随即想起她已经失忆并且认下了自己这个父亲,心里暗骂了句,“我现在还怕个鸟!”
之前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拒绝先去见沈老太太,就是想先来和这个在河边捡来的便宜女儿谈谈,看在自己没让她暴尸街头好歹也算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能搬出不凡的家世背景来震慑一下沈家,把眼前这个坎圆过去。
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了!
方老爷老脸涨红,讪讪地看着赵青,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在赵青已经扶着香萍伸过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雪莹怎么会突然就失忆了,可有看过大夫?”迎了老太太等人进屋坐定,方老爷劈头就问。
“不是失忆,是你闺女已经死了,换成了我好不好?”心里有鬼,赵青没言语,抬眼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也正看着她,那夜闹哄哄的,恐惧、尖叫,害怕什么都有,老太太也只和赵青打了个照面便回避了,印象中她就是一个蠢笨鲁莽的小姑娘。
没轻没重的,连走路都跟抢银子似的,当众被裙子绊的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出尽了丑,试想这样的女人能好到哪去?
更何况,那夜大夫还诊出她已害喜近二个月。
可以说,老太太对赵青的第一印象特别坏,这三天一直后悔她怎么就信了媒婆天花乱坠的话,见三爷已经答应了,竟没再去亲自相看一下,把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粗陋不堪的女人娶进了门。
如今见她坐相端庄,气质温雅,再联想起刚刚她迎接自己进屋时那举手投足间的雍容气度,“许是她那夜身体僵的久了,骤然有些不适应。”自以为想通了,老太太心里暗暗惊讶,“想不到,方老爷那么粗俗个人竟能养出这么灵慧个女儿。”
心里对赵青的看法瞬间就提升了一大截。
又见她没有擅自回答方老爷,而是看向自己,老太太心里更加顺畅,“那夜就瞧了大夫……”想起大夫的话,老太太心又一堵,她脸色沉了沉,“大夫也不知她为什么会失忆,是温先生说,许是雪莹在阴间喝了孟婆汤,所以才什么都不记得了。”
孟婆汤?
众人一阵唏嘘,尤其赵青,不是这具身体约束着,她已经捧腹大笑了。
有人说,就有人信,还有更荒唐的吗?
“雪莹还记得那夜的事儿?”方老爷扭头看向纹丝没动一直端庄坐着的赵青。
他最关心的就是她的记忆是怎么没的,能不能恢复,几时恢复。
怎么会不记得?
她正在飞机上呢,而且不是黑夜,是白天。
心里这么想,赵青可不敢这么说。
她想了想,“好像……老婆婆正让我过桥,就遇到一个白……衣公子追过来。”赵青努力地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那些鬼片,“说我阳寿未到,是小鬼抓错了人……”
可惜,前世看的鬼片太少,搜肠刮肚,赵青实在找不出更精彩刺激形象的语言。
刷,众人俱坐直了身子。
“那个老婆婆是谁,你过的是什么桥?!”老太太目不转睛地看着赵青。
二太太已经激动的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那个白衣公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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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成都飞兰州,一路冷气流,飞机颠簸的像船(是大飞机,因经常出差,我很少坐小飞机),听到喇叭不停地提示,一路提心吊胆,心里还胡思乱想,是不是我把这篇文女主写成飞机失事,一语成谶了……若是……这篇文可真就太监了。
还好,只是开了个头,不会被大家惦记。
直到感觉飞机后轮接触到地面,心才落了地,来到宾馆便倒头大睡,一觉醒来就三点半了,更的实在晚了,年审期间就这样了,等过了这段日子就把更新时间稳定下来吧。
⊙﹏⊙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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