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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清穿戴整齐,让仆役牵来一头驴,这是一头小花驴,灰白相间的斑点让武清不禁想起小时候曾骑过的那头小毛驴,本着对前世童年的纪念,便选了这样一头小毛驴作为代步之用。
当然武清也只能选毛驴或是选一头劣马,太宗皇帝曾下旨,三品及以上官员上朝才能坐马车和轿子,其他官员则要么骑马要么骑驴,年老者可以坐牛车或是驴车。这样做的目的,一者是为了彰显朝廷重臣权威,二者是为了减少上朝时的拥挤。
武清骑着毛驴出了武府,正好碰到回府的武敏之,武敏之差点撞在了驴头上。只见武敏之顶着黑眼圈,恶狠狠地瞪了武清一眼,而后怒哼一声,甩袖进府去了。
武清不屑地一笑,爷爷我可不会被瞪死。看着武敏之虚浮的脚步,就知道这家伙在东宫玩得有点嗨。纵yu过度,也是会死人的,不过,你吗,最好精尽人亡而死,也省的整日里对老子横眉竖眼的,还不定时给老子来一下猛的,那咱家可受不了。
暂不去想武敏之的无礼,武清便出了平康坊,沿着皇城墙再经过东宫东城墙,最后慢悠悠地走进了挨着大明宫兴安门和建福门的光宅坊。
这个时候,长安大街上的人不算很多,毕竟这已经过了大臣们上朝的高峰期,而长安百姓也没有出来晨练的习惯,一些游侠儿练家子一类的都有自家的练武之地。坊内有卖早点的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武清对大唐早点的单一,已经深恶痛绝,诸如油条包子之类的还没有影儿,看来很有必要搞一下饮食革新了。
走进教坊司,把小毛驴拴在了马桩上,看到一伙云韶们正在院中晨练。弯腰、压腿、吊嗓子,一片热闹,再加上大小美女那凹凸别致的身形,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差点让武清头昏目眩,鼻血飞溅。
此情此景,是否该赋诗一首呢?可惜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几个词儿来,于是便色眯眯地盯着大小妹子们的胸脯看。
这是大唐美女的一个早晨!
当冬阳高挂,美女们也累了的时候,武清这才走上前。
云韶们见到是教坊使来了,便匆匆欠身问安,好在武清在她们眼中官虽大但也只是小屁孩,没什么防备。
“见过教坊使!”
“见过教坊使!”
“秋水见过教坊使!”
“嗯?”武清一愣,不禁抬头仔细一看,只见此女身材苗条,青丝高绾,一张素颜让人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那一双眼眸如同秋水一般,总是含情脉脉。
这是一个极易动情的女子!
武清差点伸手抓住秋水的手臂,伸出半截的手缩了回去,说道:“啊,原来是秋水姐姐啊。”武清很高兴,看来那李秋香已经告诉李秋水她暂代教坊丞之职了。
看到这些云韶们都聚了过来,便说道:“既然大家都在,那咱们到演乐堂说事!”
于是一伙人便紧随其后,到了演乐堂。
武清走进演乐堂的瞬间,便看到大概有仈jiu个人坐在演乐堂中,武清一愣,秋水在武清耳畔说道:“中间那个就是教坊令王公公,昨日他们装病去了平康坊的。”
武清感受到那吐气如兰的热气,下腹陡然窜起一股火,武清暗骂,自己也太敏感了吧,难道自己敏感带变到耳根呢?
不过,看到那正自露出jiān笑的死太监王教坊令,武清丝毫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也不理会这群人。就知道他们这群人翻不起什么浪花,还想给自己下马威?一群死太监!没家伙还去?妈的,太缺德了。
武清居中而坐,云韶们则是不敢坐的,武清说道:“姐妹们都坐吧,其他闲杂人等,请退出去,这里有要事相商!”
李秋水和李秋香知道他们的教坊丞只是临时兼任,并没有得到吏部或是高宗皇帝御封,所以做不得数,便坐在了下首。
武清看了看那几个太监,依旧坐在原地,也不拜见自己,也不说点啥,等候片刻,那几个人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
演乐堂中一片安静。
“啪!”
武清拍案而起,说道:“这几个死太监是怎么回事?本大人已经说过了,闲杂人等速速退出!”
教坊令王公公瞥了眼武清,冷哼一声,建声细语地说道:“ru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你是在说咱家吗?”
武清胸中一腔怒火,哼了声,道:“谁是死太监,谁知道!”
王公公噌地站起身,手中浮尘一甩,横眉冷目,说道:“小子,你说这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咱家为教坊司令已经二十年了,从圣上登基,咱家便为教坊令,你算哪根葱啊,识相点,就乖乖儿滚出这里,这里可是咱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这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撒野!”
云韶们见到教坊令盛气凌人,教坊使大人处处受制,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武清一脚踢翻案桌,指着教坊令骂道:“你个死太监,你听好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这里是皇上的地方!还你的地盘,你这是要造反?还是要裂土自立?你个死太监,老子是皇上亲口御封的教坊使,吏部都管不了,你个死太监,你算哪棵葱,你要管我?你要行使皇上的权利?”
王太监一下子脸色微变,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爱抠字眼,一连声,“你.......你......”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武清大叫一声,骂道:“你个死太监,你说,你父母养你容易吗?你竟然进宫当太监?你知道什么是不孝?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吗?既然你懂得,那你当了太监?你想说你对皇上是忠心的,但我说你忠心个屁。好吧就算你对皇上忠心,那你还要赶走我这个皇上御封的教坊使?昨日还装病去了?你说你都被那玩意儿了,你去干什么?糟蹋人家小姑娘,让人家yu罢不能?你这什么德行?你这样也算忠?你这是不仗义,不厚道!死太监,你都五十多岁了,你就不能积点德,下辈子不做太监?如此,你,这不孝不忠不义之徒,还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脸面在教坊司做官?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不去死?”
王太监脸红脖子粗,指着武清的鼻子,“你......”就是骂不出声来。
武清大喝一声,吐沫横飞,道:“你,不孝不忠不义,怎么不去死!我说,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拿块豆腐撞死了!”
王太监一下子脸色苍白,指着武清,说不出话来。忽然,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双眼圆睁,砰一声跌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武清心中一紧,咱们又没对对子,你吐血做什么?
教坊丞赶紧伸出手指在王太监鼻子下一探,跌坐在地上,大叫道:“教坊令他死了!”
“嗯?武清急忙伸手在脖子上的动脉上一摸,果然脉动微弱,便赶紧说道:“赶紧叫医官来。”
片刻,医官来了,把完脉,说道:“没救了,心脉已断!”
武清惊呆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太监也太不经骂了吧,于是拱手说道:“医官姐姐,真的死呢?”
医官对于“医官姐姐”的叫法,显然很惊奇,不禁多看了下这个小孩,说道:“真没救了,他年纪也大了,受不了大刺激的。”
这样一说,武清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受了自己刺激,加上年纪大了,便造成了心肌梗塞,死了。这可怎么办呢?
医官走了,留下了呆立不动的武清和一群叽里呱啦的云韶。云韶们满脸都是对武清的同情,但更多的是惊叹,这人都能被活生生骂死。而这个时候,两个教坊丞偷偷溜出了教坊司,朝着大明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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