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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这婴儿露在黑色衣物外的小脸粉里透红,胖嘟嘟圆润的细腻脸庞如一轮小小的圆月,十分惹人喜爱。婴儿睡的极熟,屋子里的谈话说丝毫没有惊扰婴儿甜美的梦乡。
秋词视线微微一转,落在绯红色胡须掩盖着的那只白嫩嫩的小手上,婴儿的手一直抓着一缕长胡须,胡须太浓,几乎遮挡住了这只小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脑子里如阵阵惊雷落下,将所有的理智和思绪都震散开来,茫茫然一片,找不到一丝焦点。
思绪如风中落叶散乱飞舞,只抓到一丝念头,她前世死时是潘多拉纪年,那年她二十六七岁;她重生于潘多拉年,也就是说,她重生在前世死时三十年前。
今年是潘多拉纪23年,算算日子,她的确应该还是个婴儿。算算时间,她此时的确应该被红胡子船长捡到。
可还有五年呢?
秋词清楚的记得,老爹曾经对她说过,他被时空裂缝卷走后,足足独自在未知的星际航行了五年。这五年去了哪里?
难道······
她想起宇宙空间学里对时空裂缝的解释,想起在阿莫尔星球她和萧春水一起穿越时空裂缝回到了帝国,那次便消失了一年。
宇宙空间掩藏着无数的秘密,人类科学远远不足以解释种种让人迷惑不解的现象。
她的目光不知何时又落回了婴儿的脸上,看着小小的嘴巴,小小的塌陷的鼻子,以及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她突然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惊惧,竟蓦地退了一步。
洛克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摇着头,奇道:“小姐你怎么了?”
秋词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眼前除了婴儿那张圆圆的小脸,再看不到别的东西;她的耳朵耷了,只能听到婴儿细细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那呼吸声越来越大直占据了她所有的听觉。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
她是柳言,那自己是谁?到底自己是她,还是她是自己?
荒唐,太荒唐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自己?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洛克看着她圆睁的双眼一直盯着红胡子船长旁边的小婴儿,又见她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迷雾重重映不出丝毫事物,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暗暗纳闷。
“小姐,你难道见过这个婴儿?”
她奇怪的举止引起了洛克的注意,不由试探着开口问道。他们发现红胡子船长时,红胡子船长已经昏迷不醒,身上可以隔绝太空辐射的宇航服破了好几个洞,头上氧气罩的指示灯发出危险的橙色光芒提示宇航服自带的供氧系统能源不足。
当时他们心中惊悸万分,忙慌手慌脚的将红胡子抱上了战舰,解开他身上的宇航服时才发现他怀里竟藏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儿。婴孩儿的嘴上罩着一枚小小的氧气嘴,难怪宇航服自带的供氧系统会严重不足,原来是两个人共用。
这奇怪的孩子从哪里来?船长这大半年的时间又去了哪里?这一切都是一个谜。
秋词茫然的转头看着洛克,眼神没有半点焦点,半晌后才有些反应过来,她怎么就突然魔怔了呢?连这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就敢猜测她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低声问道:“这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女婴。”洛克答道。
秋词闭了闭眼,女婴!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重新走上前,伸出右手试探去摸摸床上的婴儿。洛克和黑塔见她仲出的白皙小手兀自颤抖不停,心下越发怀疑。
手指接触到孩子身上黑色的衣衫,触感十分滑腻,她愣了愣,这才发现这件黑色的衣衫很有些珍贵,竟是用纳米技术加工特制布料。这种布料一般用来制作宇航服很少见到用来做成衣裳。
再细细一看,那些特有的装饰证明这的确是一件宇航服,只不过被人裁剪成了婴儿的襁褓,用宇航服制作的襁褓。什么样的情况需要用宇航服来做婴儿的襁褓?除非这孩子是在太空中降生。
她肯定这不是红胡子船长用自己的宇航服制作的襁褓,因为刚才洛克说过,婴儿被藏在红胡子船长的宇航服内。再说,这件黑色襁褓的特征也不属于联盟制式的宇航服。
秋词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掌轻轻抚摸婴儿细腻的脸蛋。婴儿眉头皱了皱,砸吧砸吧嘴,小脑袋跟着摇了摇,避开了让她感觉痒痒的手掌,接着又睡死过去。
她这一动,一块淡蓝色的物事从她脖子里滑了出来,秋词一愣,伸拿起了这件蓝色的物事。
这是一块淡蓝色的金属薄片,只有两个指节大小,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上面还残留着婴儿的体温。秋词仔细查看金属片上的花纹,发现这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花卉。与其说是花卉,不如说是花藤,只见花藤绕过整个金属片,上面结满了一朵朵雪白的小花。小花虽小,却十分讨喜,层层叠叠,宛如大雪天后的松树上挂满的雪层。
“千堆雪!”
阿瞒突然的大叫惊醒了还在猜测这是什么花的秋词,秋词精神一振,急忙问道:“阿瞒,你认识这种花?”
她有些激动,这块金属牌子无疑是这个婴儿的来历说明,只要证明了婴儿是别人的孩子,那就表示她刚才多虑了,这孩子不是她自己。
“千堆雪,是一种娇贵的植物,百年才开花,花期很短,只有不到一天时间。虽然花期很短,开时却异香扑鼻,花藤上层层叠叠的开满了密密麻麻的雪白小花,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故名千堆雪。花开后,整株花藤便会慢慢枯死,绝不会开第二次。”
阿瞒解释过后,又惊声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千堆雪是早已经灭绝的植物,我也甚至见过一次,便是在我主人的寝居内,他用奇异的法术才能维持着千堆雪一直保持着花开灿烂的瞬间,而没有枯死。我敢确定,主人那株千堆雪,便是世上唯一的一株千堆雪!”
“楚狂人?”
“是,楚狂人。他对这花爱若生命,从不让人观看,这世上知道这种植物的,恐怕只有我了。”阿瞒说完,疑惑不解的问道:“难道四大星系也有千堆雪?”
秋词沉默不语,她想起前世老爹就是被时空裂缝卷到了阿瞒的故土,接着发现了流火。难道是因为这一次老爹没办法找到流火,所以命运让他带回来一个婴儿?
如果这个婴儿真是来自于阿瞒的故土,那就证明和孩子其实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她看到了金属片背后用雕花手法刻了两个字,两个生僻的花藤式的字。
正是这两个字打消了她所有的侥幸,让她直面心底最深处一直回避的事实,不得不接受这离奇的一切。
“柳言。”
再也没有丝毫侥幸,她知道,她的担心终究成了事实,她就是自己,她就是柳言,而真正的她,却成了秋词。
秋词愣了半天,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命运这只巨手,早已操作好了一切,由不得他人丝毫更改。
也对,这世上其实仍然只有一个柳言,那就是老爹身边的女婴,而她,名字叫做秋词。哪怕秋词的意识完全是柳言的意识,但她的身体,却的的确确是秋词。
“咦,这小女婴身上竟带着证明身份的东西?”洛克在秋词左边探过头,就着她的手看着那块淡蓝色的金属片,接着皱了皱眉,一把从她手里接过来。
秋词看他脸上神色越来越严肃,那双狡黠的眼睛此时眼神闪烁,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有些拿不准。
“洛克叔叔,你发现了什么?”秋词看着他问道。
洛克抬起头,和秋词的眼睛一接触,随后笑了笑,迟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看错了吧,这上面雕刻的字小姐可认识?”
秋词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眼睛依旧看着他。
洛克有些诧异,朝她佩服的笑了笑,问道:“小姐既然认得,那你的看法是?”
秋词知道“柳言”两个字是用希莱语刻在了金属片上,除了希莱语,没有那种文字能写的这般优美华贵。有人赞誉过希莱语文字,认为这种文字如果百花盛开,锦绣灿烂处夺人心魄。
希莱语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朵鲜花盛开,不同的文字便是不同的花种,所以这种文字构成的文章便如春日下的百花园,斑斓锦绣。
然而希莱语美则美矣,所会者却是不多,因为这种语言和文字并没有输入人类的光脑语言辅助学习系统内,要学这种语言文字,只能亲力亲为。
秋词同样不会希莱语,但她就是认识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是前世洛克教给她。她清楚的记得,曾经洛克手把手的叫她学这两个的写法,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名字。
原来······她前世也有这么一块证明身份的淡蓝色金属片,只是她却从没见过。
晕,又晚了几分钟,擦擦擦擦擦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