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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红肯答应跟韩涛出去,当然是王宝玉安排的,为此,还答应奖励她一百块钱。
王宝玉就让韩涛晚上去村部找红红,说经过一番不懈的努力,红红终于答应和他单独见面了。韩涛自然表示出万般感激,一再保证,无论到什么时候,只要王宝玉言语一声,一定第一时间赶到。
这晚,韩涛将近半夜才回来,样子很疲惫,上炕之后倒头便睡,呼噜声更是响彻整个屋子。王宝玉却很久没睡着,因为韩涛好像冻成了冰块,身体持续不断散发寒气,让人头脑清醒睡不着。
第二天,韩涛就回柳河镇去了,一群人将他送到了村口,在恋恋不舍的嘘乎声中,韩涛有些怅然若失,挥手离去。
第三天,回想韩涛不时寻找的眼神,王宝玉才想通,他是在人群之中,寻找着红红的身影。他哪里知道,这功夫,红红正睡得忘乎所以,谁也顾不上。
送走了韩涛,中午时分,王宝玉来到了办公室,只见红红正呆呆发愣地坐在妇检台上,一扫往日的那份随意。
“下来,下来,这么多椅子,非得坐上面干啥?一点医师的样子都没有!”王宝玉不满的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医师!”红红还嘴道。
“呦,脾气见长啊?遇到啥心事儿了,跟哥哥说说!”王宝玉很是惊讶,不禁开了个玩笑。
红红叹口气,也不说话,这幅蔫头耷脑的样子,还让人挺不习惯的。
“咋了?不舍得情郎走?”王宝玉笑问道。
“他这个人很不错。”红红又是一阵黯然神伤,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过去,怎么都配不上韩涛。
这种女人也动了真心,王宝玉觉得颇为不可思议,看起来红红也不是不可救药,人间处处真情在,红红也是迫不得已才干得这行,也期待一份真感情。
王宝玉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给红红,正想诚心安慰她几句时,只见接过百元大钞的红红立刻兴奋了起来,眼睛发亮,嘴角带着笑意,一扫刚才的阴霾。
“钱才是我的最爱!跟着宝二爷,赚钱就是快!我那三百工资也快发了吧?”红红叽叽喳喳地问道。
他娘的,幸好没有上当。王宝玉暗骂了一句,看样子,要想改变红红,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红红美滋滋地把钱揣进了兜里,十分满足地说道:“这日子可真美啊!有处男谈恋爱,还有钱赚,要是天天都这样就好了。”
“想啥呢!本性不改。”王宝玉哼着鼻子说道,紧接着又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红红,你说韩涛还是一个处男?”
“以本小姐的丰富经验,百分百。”红红十分肯定地说道。
“红红,你喜欢韩站长吗?”王宝玉突然问道。
红红不由一愣,随即便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喜欢!”同时又凑上前说道:“不过,我更喜欢宝二爷。”
“滚一边去,我跟你说正事儿呢!”王宝玉表情严肃地说道。
“瞧你,一天天凶巴巴的,也就本小姐脾气好,整天陪着你玩,换个别的女人,早就跑了。”红红又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说道。
“快说说,你到底觉得韩涛这个人怎么样,我料定韩涛肯定会来找你的,说明白我也好知道如何跟他说。”王宝玉很认真地说道,一想到韩涛临走时那落寞的样子,还真有些不太好受,还真想撮合下两人。
听王宝玉这么说,红红不笑了,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韩涛这个人不错,昨天说了一晚上爱我,还哭了。连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感动。不过,我是残花败柳,再说镇上肯定有认识我的人,跟韩涛在一起肯定会给他添麻烦的。”
“既然他那么爱你,或许就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
“屁啊,韩涛性格有些极端的,他对我就是占有欲,这跟爱还不太是一回事儿。”
这还算是一句人话,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有深意。王宝玉也有这个担忧,韩涛好歹也是个干部,还很要面子,而红红的出身,绝不是用一句理解和包容,就能真正接纳的。
这件事儿只能不去考虑了,如果韩涛再来,王宝玉只是说红红觉得跟他不合适就罢了。他对红红说道:“红红,你也别消极,只要你不再乱来,总有一天,会找你属于你的幸福。”
“这我就不指望了,还是盼着宝二爷有一天能真的发达了,让我有的是钱花,不用再靠干这行赚钱就谢天谢地了。”红红哀怨着说道。
“只要你好好工作,服从我的命令,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红红咯咯笑着拿起教案,突然伸嘴想偷袭一下王宝玉,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她嬉笑着推开门,同时抛下了一句话:“宝二爷,我相信你!”
王宝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心想,如果刚才红红要亲,这次他不会再骂她打她。
那这算什么呢?奖励?怜悯?谁知道呢!相处这么久,一直将红红身份挂在嘴边的,反而是王宝玉。抛却这点不说,红红也是个可爱伶俐的姑娘,还不脆弱。
不想了,王宝玉晃晃脑袋,起身到办公桌前整理下资料,娘的,赚钱才是最主要的。
黑木耳菌种基地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王宝玉开始考虑关于和老百姓签合同的问题,五千元的违约金,可不是个小数,会不会把老百姓给吓住?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王宝玉,而冯春玲也在东风村呆了多日,现在必须该有一个结果了。
这段时间,冯春玲倒是跟钱美凤处得非常好,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一起来家里,一起回去休息,大有处成亲姐妹的架势。
好在,冯春玲的嘴巴很严,从未泄露跟王宝玉之间的秘密,这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下午,在村部的会议室里,王宝玉找了其他四个生产队的队长,加上自己还兼着五队的队长,东风村的生产队长都到齐了。
会议室里自然是烟雾弥漫,宛如仙境一般,王宝玉当着他们的面,将恒通公司的合同,原原本本地念了一遍,想看看他们几个是什么样的反应。
“王主任,我觉得这合同老百姓不敢签,一旦违约就罚五千,还不倾家荡产了,怕是卖了媳妇也还不上。”一队队长黄建仁先开口嚷嚷道。
“就你媳妇那样,倒贴钱都没人要,还指望着卖了补窟窿啊?”马顺利嘿嘿笑道。
黄建仁立刻有些恼怒,大声说道:“狗日的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