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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凡搀着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的许若蓓,想让她坐下来,可是许若蓓不知道是哭的太过于投入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就一直死死的揪着钟翰的外套袖子哭个不停,无论顾小凡在一旁怎么劝,就是不松手。
没有办法,在顾小凡几次尝试都无效之后,钟翰纵使身子僵硬,脸色发青,也只能任由许若蓓继续揪着自己哭个不停,衣袖上一片湿哒哒的痕迹。
好几次,他们都以为许若蓓终于哭得差不多,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她总是会出人意料的喘息片刻之后又继续埋头痛哭,丝毫没有哭累了停止下来的意思。
终于,就在钟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许若蓓终于松开了钟翰,一边接过顾小凡递来的面巾纸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一边看看钟翰那被自己揪得皱皱巴巴的衣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钟翰:“对不起啊,我……有点失态了,回头我可以赔偿你洗衣的费用。”
“不用了,我先失陪一下。”钟翰虽然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对许若蓓微微一笑,然后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储物柜的钥匙走开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许若蓓目送钟翰走开,然后转过头来对顾小凡笑了笑,笑容有些苦兮兮的。
顾小凡连忙摆摆手:“没关系,你现在的处境我们都能理解,换成是谁,反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听了顾小凡的话,许若蓓的眼圈又红了,泪水重新盈满眼眶,她赶忙拿面巾纸擦拭一下,微微扬起头,试图把涌出来的眼泪逼回到眼眶里去,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鼻子尖红红的,看上去比来时候那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顾小凡安慰了许若蓓几句,希望她能够振作一下,打起精神来,许若蓓除了几句为自己方才哭得失态道歉的话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说过,没一会儿钟翰就回来了,方才的那件上衣已经被换掉,似乎换掉了被哭湿的衣服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也恢复过来,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了。
“许女士,你能够确定死者就是你的丈夫任雪峰了对么?我的意思是,尸体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并不是那么容易辨认的。”钟翰在自己桌前坐了下来,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认认真真的看着许若蓓。
许若蓓虚弱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就算我丈夫的尸体变形得很厉害,但是我是不会认错的,他身上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疤痕,我是绝对不可能弄错的。”
“那他当初是失踪,还是离家出走呢?”顾小凡问。
“我也说不清楚,”许若蓓绞着自己的手指,“他是个生意人,工作和休息的时间一向不是特别稳定,忙的时候会好些天不回家也很常见,有时候出差跑外地一走就算十天半个月也是有过的,所以,所以我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应该算离家出走。”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这你记得么?”顾小凡试图启发一下许若蓓。
许若蓓把脸埋进自己的两只手里,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就知道他好多天都没有回家来,我打他电话,也联系不上,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儿,跑去公安局报了案。”
“你当时不是说他和秘密情人私奔了么?为什么当时会有这种怀疑?”
听顾小凡问起这件事,许若蓓苍白的脸有些泛红了:“我……之前我们吵过一次架,我嫌他最近回家陪我的时候太少,所以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我们俩就吵了一架,后来找不到他,我到公安局一着急,我就说了几句气话。”
“那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认为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外遇吧?”顾小凡觉得单单“气话”两个字并不足以解释这件事。
许若蓓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明白,现在不是都说了么,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多诱惑了,我丈夫任雪峰在外面应酬很多,为了谈生意,什么场所都可能会出入一下,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提醒我,让我盯着点儿,免得有什么女人看中了我丈夫的钱,把他给勾走了,就算一开始我不在意,我相信自己的丈夫,可是天天、月月的听着这样的提醒、忠告,换成是谁,能做到心里一点都不多想呢!”
顾小凡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假如有人总在自己的耳边说一些让人心神不宁的消极话,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冒昧的问一句,当初你和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你们两个的年龄差距可不是很小。”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一直默默的听着顾小凡和许若蓓对话的钟翰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个听起来有点尖锐的问题。
许若蓓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点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是又不得不回应的对钟翰苦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把散在腮边的碎发顺到了耳后,说:“是,我们两个的差距要是放在旧时候,估计做父女都差不多快够了,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和任雪峰从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快七年了,当初我也是刚刚二十五岁的大好年华,他却已经有四十二三岁了,又是个大老板,以我们俩之间的年龄和关系,我当初肯定保不齐是个小三儿,对不对?”
“你别那么想,我同事不是那个意思。”顾小凡连忙替钟翰解释,生怕许若蓓因为不高兴而使余下的询问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许若蓓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没有不高兴,就算你们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以前好多人都以为任雪峰的第一次婚姻是因为我的介入所以才失败的,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们两个之间,其实是一场忘年恋,我们两个相识的时候,任雪峰正好是处于一个人生低谷当中,独身一个人,身边连个能够依靠,能够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他人又特别的成熟,让我觉得和身边其他那些年纪相近的小伙子很不一样,在他身边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所以我们两个认识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平时我做他的帮手,照顾他的生活,他做我的大树,让我依靠。”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若蓓的目光变得有些发散,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回忆当中,她的视线越过钟翰的肩头,看向他身后,却又没有注视任何具体的物体,只是那么直直的看着远处:“那段时间真是特别的幸福,我们两个都觉得找到了彼此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最佳伴侣,那时候因为离婚的事,任雪峰的工厂一下子就遇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困难,我当时急的到处找亲戚朋友帮他筹钱渡过难关,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捧着一个不能卖掉的金碗在要饭一样,最拮据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每天都是吃泡面,一吃就是半个多月,搞得我到现在看见泡面都觉得恶心,好在后来工厂正常运转起来了,很快也收回了货款,我们俩这才算把难关给度过了,任雪峰特别感动,经济状况一好转过来,他就立刻买了钻戒向我求婚,我当时很感动,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
钟翰默默的听着许若蓓的回忆,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一动,插嘴问:“所以,听你的口气,你现在后悔了,觉得自己当初想得不够多,决定太草率了么?”
许若蓓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摇摇头:“不算后悔,也不能说是草率,我只是……我只是当初没有想过,嫁作商人妇的代价是不是自己负担得起,或者说愿意负担的,我和任雪峰结婚之后,差不多过了一年特别甜蜜幸福的日子,之后他的生意就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他也就越来越忙,忙到回家来不是喝得醉醺醺,就是累得连话都懒得说,我有时候觉得,当初的感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特别的美好,就是离我越来越远,有点遥不可及了。”
“那在任雪峰失踪前你们没有就这个问题谈过么?”钟翰似乎对许若蓓和任雪峰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充满了好奇。
许若蓓终于有些反感了,她板起脸来,问钟翰:“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怀疑我因为怨恨自己的丈夫没时间陪我,所以把他杀了么?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只能说,这位警官,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钟翰面对许若蓓的指责,表现得不急不恼,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如果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许女士,你丈夫和前妻之间的事情,你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