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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大婚,玉霜县主得到消息,不免有些不悦,嘴里絮絮叨叨不停:“先生与玉儿姐姐大婚,也不通知我一声,气煞我也!更可气的是,听说先生大展文采,诗句丛生,不在现场,真是遗憾……”
邸舍不大,漫云住处又紧挨玉霜县主房间,玉霜县主整日说个没完没了,漫云纵使再无心,也得知了秦轩大婚之事。没有失落,只有淡淡地微笑,挂在脸颊,心中感慨:公子大婚,不知还能否记得漫云!
迈起玉足,徐徐走至门口,微微昂头。天,依旧那么蓝,云,依旧那么远,风,依旧肆意在庭院。漫云抬起纤纤玉手,缓缓捋着耳边发髻,抿嘴一笑,喃喃自语道:无奈流云恋苍穹,可怜落花随日月。只盼郎君莫相忘,不期春风绕花叶……
玉霜县主不知何时站在漫云身后,闻听此言,不觉间微微一怔,随即轻声而道:“漫云,其实先生……还是对你有感情的!”
漫云闻声回首,看见玉霜县主一袭素裙迎风飘然,道不出的洒脱。颔首施礼,然后莞尔一笑,并未言语。转而又将目光投到遥远的天际。
玉霜县主向前迈步,与漫云并肩而站,顺着漫云目光,看着天边的白云、红霞。良久,开口轻声道:“漫云,你一定很恨我吧!是我多管闲事,准备带你离开,让你不能和先生在一起!”
漫云嘴角依旧挂着一丝微笑,眨了一下眼睛,娇唇轻启:“玉霜县主之举,漫云若说一丝怨言都无,那是昧心之话。不过,漫云也知道,若不是玉霜县主出手,只怕我此刻已经被柴令武带回柴府,只怕倾尽韶华,再也无缘见得公子!不像此时,至少还有个盼头!”
玉霜县主干笑了几声,随口而道:“你能这般想,我十分高兴,至少你比先生看得更加透彻!”
漫云闻言,转过头来,注视着玉霜县主,询问道:“透彻?公子只是身在其中,难以看清罢了!玉霜县主难道只是担心公子对玉儿不好?”
玉霜县主微微一怔,随即笑问道:“不然为何?我可是和玉儿姐姐相商之后,才这么做的!”
漫云随口而道:“哦?我还以为少女怀春呢?”
漫云轻描淡写之言,令玉霜县主不觉有些发愣,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摆摆手,干脆道:“说什么呢,我对先生只有钦佩,只是见不惯他拈花惹草罢了!”说完见漫云依旧盯着自己,脸上浮出一剂饶有深意的微笑,急忙岔开话题:“后日便要启程返回襄阳,你想不想与先生道别?”
漫云闻言,闭目稍作思考,摇摇头,柔声回道:“算了,还是莫去了!只怕到时候难以割舍,不愿离开!”
漫云最终还是被玉霜县主蛮横地带走,只是辗转数人,捎来了一份书信,信中写道:君若安好,漫云便知足!寥寥九字,让秦轩如万箭穿心般疼痛。钱如玉看了之后,也不免生出一丝愧疚,不住地扪心自问:难道是我错了么?
又过几日,秦轩期待的襄阳县令,太宗并没有答应,而是安排让他去平康里坊担任坊正。秦轩听到这个消息,无奈地笑了笑,心道:我到底是异想天开啊,县令再不济也是一方父母官,李世民怎么可能让毫无经验的我去呢?
其实,太宗此次可是被秦轩冤枉了。坊正虽然小,却能得到最好的锻炼。尤其是平康里坊,烟花之地纠纷多,风月之场琐事杂。若是京都最难管理的平康里坊,被秦轩管治顺当,那秦轩可就算是练成不败金身了,再去做什么县令,绝对是游刃有余。
更鼓浑厚的声音,徐徐而过,秦轩整理好着装,带着李庆瑞径直走向平康里坊。为何带着李庆瑞,其实秦轩也是思考多时,才决定的。李庆瑞为人机灵,看事细心,而且做事又圆滑。不太自信的秦轩,便想着带李庆瑞壮壮胆。
京都各坊都设有一个处事堂,也就是坊正、坊丁、更夫的办公室。譬如,户籍,店籍等等文档也都储放在此处。
平康里坊处事堂,一位年约五旬白须老头,正端坐胡椅,拿着一本折书阅读。秦轩二人迈步而进,老头听见脚步,抬头一看,放下手中的折书,迎上前开口说道:“二位公子有何事?坊正已经更换,不日便会上任,若是事情不紧的话,便等几日再来!”说完不待秦轩回话,便转身走向胡椅,拿起折书,继续翻看。
秦轩见此,心道:这莫非便是上一任坊正?可能是因为我顶替了人家的位置,闹情绪呢!想及于此,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在下秦轩,便是平康里坊新任坊正!”
老头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折书,笑呵呵地起身询问道:“可有任命书?”
秦轩闻言,转头对李庆瑞示意一下。李庆瑞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任命书,走上前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看完,面露春风。将任命书递还给李庆瑞,开口笑道:“秦坊正,你总算来了,老夫这就和你交接一下!”
秦轩见此,心道:怎么一听我是来接任的,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这么高兴呢?这不科学啊!
三人坐定,老头徐徐而道:“平康里坊共有更夫两名,杨启明,为人随和,做事认真,从未误过更点;史达林,做事积极,却粗心大意,需要不时提醒一下!”
秦轩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心中腹诽道:此二人搭配,一急一缓,倒挺合适!
老头见秦轩点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坊丁四人,于哲勇,是此处有名的地痞,身手敏捷,颇为难缠;至于另外三人,毛希林和段应明二人也是平康里坊有名的小混混,为于哲勇马首是瞻;最后一个叫邢宏林,力大无穷,为人有些正直,是为数不多能镇住于哲勇,又正直之人。”
听到此处,秦轩忍不住脱口而道:“这么安排实在是巧妙,怕是平康里坊无人会闹事!”
老头闻听秦轩之言,面露一丝得意之色,接着道:“坊内街道南北三条,东西一条,其中八百三十七户人家,各类店铺约有百间,其中最需注意的是其中三大青楼:怀春楼、环采阁、宁花苑。”
秦轩皱着眉头,开口道:“老伯,详细说说!”
老头点点头,继续道:“环采阁歌妓,相貌出众,能歌善舞,京都达官显贵经常前去作乐,争风吃醋之事屡屡发生。怀春楼和宁花苑便好许多,不过仍有争执。若是此三处有何问题,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其自然!”
秦轩又问道:“那其他地方便没有这般纠纷之事?”
老头微微一笑,脱口道:“何处能无纠纷,只不过其他地方于哲勇都能平息,算不得事,无须操心!”说完,老头拿起折书,起身便欲走,随口道:“至于户籍什么的,内堂都有!好了,交接完成,老夫也该走了!”
秦轩皱眉心道:平康里坊这么乱,我不一定能管得好,看这老头,管理的妥妥当当,更夫和坊丁又安排的如此巧妙,定是经验丰富,或者能力出众之人。不如就邀请他留下来帮帮我吧!想及于此,秦轩上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在下初来乍到,诸事不清,老伯能不能留下来相助于我!”
老头闻言,不觉放缓了脚步,随即转身道:“秦坊正莫要如此,老夫不过是待的时间长了些,怕无能为力!”
秦轩不死心,又向前迈了一步,出言道:“也许老伯并不清楚,你管理里坊,和安排更夫坊丁,那都是经验,是最难得的能力!”
老头稍作思考,便点头道:“好吧,既然秦坊正这么看得起老夫,索性老夫左右无事,便留下来相助于你!”
秦轩欣喜,急忙回道:“在下先行谢过老伯!对了,还不知老伯,尊姓大名,往后如何称呼?”
老头呵呵一笑,随口而道:“老夫刘青云!”
“刘老!”秦轩显得十分恭敬。
刘青云回到胡椅上,秦轩又问道:“刘老,不知更夫坊丁,你是如何安排做事休息的?”
刘青云脱口回道:“更夫二人一同行事,四名坊丁一分为二,轮流值班!”
相聊多时,秦轩对平康里坊更加了解,对管好里坊更加有信心。不过五六天,整个里坊的运作,秦轩了如指掌,六名下属也对他颇为尊重,相处融洽。
平康里坊平日里倒也无事,秦轩却必须每日去处事堂候着。闲来无事,便和刘青云聊聊天,下下棋。刘青云棋艺不高,秦轩堪堪能下赢,于是每日蹂躏刘青云,便成了秦轩在处事堂最大的乐趣。
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到最后,秦轩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慨:还是当官好啊,有事下属办,没事下下棋,喝喝茶。怪不得后世那么多人,挣破头都要考个公务员……
一日,秦轩照常和刘青云坐在处事堂下棋。秦轩使出一招卧槽马,笑道:“将军——刘老,承让了!”
刘老微微摇着头,叹道:“哎——老夫又输了,这一招马平车,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秦轩得意道:“哈哈,刘老大意了吧!”
突然,坊丁段应明急匆匆跑了进来。“坊正,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