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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梦的记录:2013年3月15日】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附着一个地址,上面说外祖父生前留下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这几十年都藏在一间特别隐秘的医用地下实验室里。但如今,实验室上面的大宅子被一个怪人占领了,要是让他发现那间地下室就麻烦了,必须过去把东西找出来。
我想了想,还是毅然决然地出发了。来到目的地已是夜晚,我发现整栋别墅都建在黑压压的森林深处,充满着鬼气,仿佛在对每个擅闯者发出死亡的恐吓。但对外祖父浓郁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还是坚定地敲下门。
过了整整让人无比紧张与压抑的两分钟,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中年男人阴狠狠地瞪着我。
我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亲热地喊到:“大伯啊!我可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啦!”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居然连诧异的表情都没有。我早有准备,连忙从包包里翻出一堆精妙合成的照片,上面全是我小时候在这座宅子里玩耍的场景。
“大伯你看,我是敏敏啊!小时候我经常来你这玩的,你还喂我吃饭呢,我才离开了14年而已,你就不认识我啦!你看,我一回来就赶紧过来看你!”
黑衣人还是一言未发,却往旁边移了移,示意让我进去。
我心想“我晕!这么好骗?真的假的啊……”
刚走了几步,门就砰咚一声合上了。我心下虽惊,可来都来了,也不能退缩啊!
大厅倒是非常宽敞,却异常静寂与昏暗。我冷汗湿衣,依然故作轻松地笑到:“大伯啊,堂哥呢?准是他把灯泡弄坏了,小时候就这样,哈哈!”
黑衣人缓缓把头往右扭了45度,我咬着嘴唇向那边看去:视线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我的脊梁骨紧缩得都快要僵裂了,忽然,门边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我真想叫一声“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就夺门而逃。但内心仍有一股固执紧紧把我定住双脚,竟不舍迈不开步子。随着那只苍白的手,一个人缓缓而出。
我忙敏锐地打量了他一番,那是张年轻、清秀却又苍白的脸,安在一副瘦削高挺的身子骨上。是他!他依然穿着那件白色上衣,眼神没有光芒,却冷冷地瞪着我。
虽然经过前面几件事,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能见到他,不由增添了三分底气,忙走上前去,笑到:“堂哥!好多年不见啊,你都长这么高了!”
白衣少年嘴角微微上扬,正当我在猜测他是在笑吗之时,他忽然回过身去,指了指大厅尽头一扇半掩的房门,随即缓缓走入那片黑暗。
我心下想着:“就算前有狼、后有虎,既然来都来了,要死就死吧!”一咬牙,一跺脚,紧跟了过去。
房间里一片黑暗,加之我有夜盲症,伸手不见五指,只好叫到:“堂哥,能不能开个灯啊,我怕黑。”
话音刚落,头顶上就亮起了一盏昏黄偏粉的灯。屋里有一张大床,一排衣橱,和几个巨大的纸箱,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了。
我怕那个黑斗篷在门外监视,忙提高嗓音笑道:“我知道啦,堂哥的意思是要我住在这间,是不是啊?堂哥你好聪明啊,知道我今天过来,还这么贴心地收拾屋子!”
白衣少年虽然话少,倒也算配合,正在想着下一步的计划,只见他打开了一个纸箱,里面是一些面包、饼干还有矿泉水。唉,我其实很想说“能不能去炒两个菜啊?还有,我喜欢喝的是茉莉花清茶。”
但毕竟我是来敢死的,不是来度假的,还是笑道“谢谢啊,堂哥,我今晚正想吃饼干呢!”
白衣少年只是冷冷看了我一眼,便又缓缓走出门去。他一出门,我立刻翻箱倒柜,除了那几个纸箱里,几乎没什么东西,周围的灰尘都没清理干净,看来他们搬来也不久。我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片刻,又起身转转,只啃着带来的压缩饼干,想到“这房间真奇怪,连个窗户都没有,出事时,真是想跑都没机会!”,不禁苦笑几声。趴在门上听,外面也没声了,敲敲地板,知道地下室并不在这下面,看来我必须溜出房,去找线索!
在房间里大概又踱步了一个钟头,看夜色已深,我轻轻轻轻地扭下把手、慢慢拉开房门。大厅里漆黑一片,安静非常,很好很好,看来他们住在二楼三楼!我嘴里含着小手电,双手按着防身救命的锋刃,步步依墙前探。
就在我专心致志地环探大厅时,忽然楼上传来诡异的响动,咯吱……咯吱……
赶紧侧滚进旁边的一个房间,用手电一照,天啦,我居然趴在一张手术台边,上面是各种医用手术刀、剪,阴光闪闪…一旁是张病床,铺着惨白的床单。
说实话,我从小就害怕医院啊,真想赶紧出去,可无奈响动已降至一楼。我附耳门边,屏住呼吸,不好!声响居然往这边来!。这里并无藏身之处,我只有灭掉手电,缩在手术台的阴影里。
一秒、两秒、三秒…嗒…嗒…嗒…突然,门上的玻璃外突然露出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上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全脸的中间!是那个黑斗篷“大伯”!他究竟是人是鬼?!我早已吓掉了半条命,只得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大伯”的脸缓缓转动,环视屋内,我紧紧咬住嘴唇…忽然,他仿佛被谁拉了一把,脸便侧了过去,少倾,竟缓缓向旁边去了,嗒…嗒…嗒……
我刚刚舒了口气,门却咯…吱…开了……我心里想着“外公,你真的有东西留在这下面吗?恐怕我就要死了……”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抬眼,居然是白衣少年站在面前!我刚想问什么,他却向我逼近,缓缓拿起一把剪刀。
我的双手攥在一起,不知所措!这时,嗒…嗒…嗒…的声音又向这边走来……
白衣少年苍白的手伸来,剪刀对我慢慢张开,我泪痕斑驳,惊疑地看着他的脸。居然发现,他的嘴唇在无声地颤动着!他在说话!他在说……他在说:“地!下!逃!”这时,那把剪刀已迅速指向手术台底。
我忙用双手快速抹台下的灰尘,果然,那里露出了一块扣板,可却如何也掀不开!怎么又是这种情况!
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地狱的丧钟。我的眼泪滴落在古老的灰尘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衣少年瞬间用两指挑开了扣板:锈迹斑斑的铁梯通向更加深邃的黑暗。
此刻顾不了那么多,我已半滚半跳而下,一边无声地向他道了个谢。随即,头顶的扣板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