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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布鲁斯的笑脸在走出那府大门,进了加长车后就完全落了下来。
“蠢货!”她一把夺过双生子手中的神鹰军团招兵申请表,真想撕个稀烂。不过,想到明天还要交给童秉圣,只得作罢。但胸中怒火实在难以熄灭,就伸手打了他们每人两个大耳刮子。
她每年在他们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财,为的是让他们扒上有价值的人物,好为布鲁斯家族铺路,而不是去当兵。这两身她精心调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在军队里风吹雨打后,要不了多久,就会与那些个糙汉子一般无二了。屁的为国争光,屁的男人本色,屁的英雄勋章!这两个没脑子的货,竟然被那个明显别有居心的童少谦给忽悠了。
卡尔与兰特脸颊红肿,低着头,不敢吭声。
他们哪里是被童少谦给忽悠的啊,分明是因着那月脂而迷了心窍,应下的。
她说,她最敬重的就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当他们的长相引不起她的兴趣,当他们所有的小心思小手段在她淡漠却又通透的注视下成了最最拙劣的把戏后,急于得到心上人认同的两个少年就不顾母亲干咳声的阻挠,接下了申请表。
自接下申请表之后,他们终于从那月脂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赞同。为此,就算回去后会被母亲责罚,他们也不后悔。
苏珊气极,空寂的车厢里只听着她“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随着车子的前行,外面路灯的光投射进来,忽明忽暗,让她的圆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伊玛的心情也不好,刚才道歉时做足了谦卑的姿态,忏悔的眼泪都浸湿了一整条的手绢,那样情真意切的表演,她自已都要信以为真了。但那个女人,竟然从头到尾都只冷冷地望着她,一边品着茶,像是在看歌剧一般,让她再也表演不下去。
她说:“伊玛.布鲁斯,你可以考虑下去娱乐界发展,也许能混个天后当当。”
她还说:“我尊重每一位母亲,布鲁斯夫人,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自你们出我家门,之前我与伊玛的一切恩怨都一笔勾消。但是,我希望贵千金真能认识到自已的错误,否则,下一次,就算布鲁斯家的上任家主来,那府的大门也不会开。”
除了双生子,苏珊还准备了巨额金卡作赔偿,那月脂却一样也没有收。只在最后伸手往伊玛的左臂与左胸点了几下,而后冷冷道:“这次就小惩大戒,下回再惹我,就算是五王子也罩不住你。言尽于此,慢走不送。”
那几下,点得不痛不痒,伊玛不明所以,只点头哈腰表示自已明白了。临走时,终是忍不住朝着童少谦望了一眼,只见他正专注地侧头望着那月脂,全没有面对别人时的冷峻,眼波多情而宠溺。
胸口憋闷得很,却依然维持着谄媚的神情,和着母亲及双生子走了出去。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妈妈,真要把卡尔、兰特送到神鹰军团去吗?你花了十八年用心打造的瓷器,就准备碎地战场上吗?”目光扫过双生子的头顶,脸上浮起几丝冷酷的笑。锦衣玉食之下,他们连头发都顺滑油亮得出奇。布鲁斯家,在他们身上投资了,就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就是把他们一寸一寸地绞碎,也要榨出几许油花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这两个蠢货自已接了下来,明天再说不去了,童少谦在他哥哥面前一挑唆,童秉圣和那上将会怎么想?”越想越气的苏珊又狠狠地拿眼剜着双生子。
双生子抖了抖肩膀,头埋得更深。
看似害怕,心里却不以为然。这次,没能留在那府,母亲终有一天会为了家族利益,把他们送到其他女人的床上。以前,也许会听天由命,现在,心里有了人,却不想背弃。哪怕,她心里没有他们,哪怕,她可能连两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所以,当兵就当兵吧,死在战场上,也不失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总比当其他女人的玩物要强得多。
不过,一直憎恶着他们的异父妹妹可不想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妈妈,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说,有什么办法?”
“明天,卡尔和兰特会在交申请表的路上出一场车祸,伤势严重……”
话只讲了半句,但接下去已不用再讲了,大家都已明白。
不是布鲁斯家的双生子不愿当兵,而是人家出车祸了噢。到时,不光不会受到指责,还会收获许多同情,连教唆两人去当兵的童少谦都会心有愧疚吧?
计划,很高明。
但身为妹妹,却眼睛眨也不眨地要自已的哥哥们遇车祸,还要“伤势严重”。这样家常般平淡地说着计划,配上她清纯的长相,让开车的沈风心底一颤,差点滑了手。所幸,他立马稳住了心神,车子只微不可查地轻飘了一下。女儿长相随他,心思却随了妻主,一样善于伪装,且狡诈多智,又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好色yin\靡。
卡尔和兰特闻言,惊惧地抬头望着在光线中明明灭灭的少女脸庞,只觉得那一双望着他们的眼睛冷酷至极。
苏珊则闻言眼睛一亮,而后又有些迟疑:“办法是好,不过,真的致残了不是更加糟糕?”
现在医学发达,断肢可以缝合。但是,如果有些部位实在损毁严重,不能再用了,也可以用做人造人的材料来修补,精致到以假乱真。不过,假的就是假的,修补过的商品,总不如原装的值钱。
“车祸不需要真那么严重,只要在事后敲断需要的部位就行。”
“腿骨?”苏珊对于女儿的聪明十分赞赏,一边打量着双生子的肢体。
卡尔和兰特白着唇,无论怎么控制,都停不下身体的轻颤。那对母女的目光如蛇信一般,舔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万分恶寒。她们,用着菜场卖肉摊主的口吻,讨论着伤他们的哪个部位会不影响以后的“销路”。而他们两个,还真的不比案板上的死肉更有自主权。
暗金色的加长米路豪车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没人知道这层浮华内里的冷酷与肮脏。
卡尔与兰特以为,他们的命运就这样了。但是,因着明天将面临的糟遇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两人,在半夜就听到了异响。披着睡衣在过道上相遇,而后,卡尔将兰特拽进了他的房间。两人没有开灯,而是静静地站着聆听动静。
“卡尔,是五楼的伊玛。”兰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像是燃着火。
“是伊玛。”卡尔出声确定,而后望着弟弟那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庞,“我想,现在就去把申请表交给童少将军。”
“他会收下我们的。”兰特握住哥哥的手,握紧再握紧,他不想被敲断腿骨或者是肋骨等等一切的骨头。“我们要带上衣物、申请表,还有身份证件……”
“我去把我们的身份证件偷出来,你准备其他的东西。”
为了掌控他们,两人的身份证件向来是由苏珊保管的,他们知道是放在书房里的保险箱里,但他们不知道密码。不过,参军需要身份证件,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去试试。
五楼伊玛的房间里,她正蜷缩着身体在地板上翻滚,口里发出的惨叫十分渗人。
“伊玛,伊玛,我的宝贝女儿,别怕,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忍一下,再忍一下。”苏珊推开几位丈夫的阻挠,扑上去将伊玛搂抱在怀里。任她张嘴将自已手臂咬出了血,也不松手。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她面色青白,一头大汗,瞪圆了眼睛,竟是不比地上痛苦挣扎的女儿好多少。“嘘~嘘~~伊玛,宝贝,别怕,妈妈在这里,医生马上就来了。”
苏珊的丈夫们都上前帮忙,沈风更是伸出自已的胳臂来代替。
到得医生赶来,已是二十分钟之后,此时,伊玛的痉挛已近尾声,打过舒缓剂后,彻底平静了下来。她如烂泥一般地躺在床上,浑身汗出如浆,面色虚白,眼神空洞而无神。
“杜医生,伊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半边身体的筋都抽了起来?”
收起各项仪器,杜医生一脸的表情也很疑惑:“布鲁斯夫人,伊玛小姐的状况很特别,依靠我随身携带的仪器查不出原因与病症,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的详细检查看一看。”
苏珊的正夫送医生出去,伊玛终于像是缓过来一点,看着母亲嘶哑着声音道:“是那月脂。”
“为什么说是她?”
“还记得她临走时在我身上点的那几下吗?她说,小惩大戒。”
苏珊缩了缩瞳孔,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难怪她都不收赔偿金卡。本来,以为她是看在五殿下面子上放过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你。”
如此快意恩仇的个性,不愧是那上将的女儿呢。
今天,对布鲁斯一家来说,真是坏事连连。续伊玛的事后,又发现住在三楼的双生子不见了,他们趁着所有人都被伊玛吸引的当口,卷走了衣服,并偷走了保险箱里的身份证件及一本近两年来所贿赂的官员帐单。
“混帐,竟然敢威胁我!”将留言撕得粉碎,苏珊抓起书桌上的水晶镇纸朝着站在门边的侧夫亚瑟扔了过去。
亚瑟侧头相避,终是晚了步,被划了道口子,血水顺着眉骨流了下来。他掀起眼帘望了暴跳如雷的妻主一眼,又面无表情地垂下去。
“人是挂在你名下的,你是怎么做的父亲,怎么管教这两个白眼狼的?”苏珊拍着桌子,越想越气,几步上前,抬脚踹中他的下身,在他因痛弯腰时,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他背上。“吃老娘的,用老娘的,现在竟然偷偷跑了。未了,还偷了老娘的帐本威胁,让我别再找他们。好,好,真是长本事了。总有一天,我会逮他们回来好好收拾不可……”
苏珊正在迁怒侧夫亚瑟之时,卡尔与兰特已从出租车上下来,各背着一个双肩包,站在了那府大门前。互相望了一眼后,由哥哥卡尔按了门柱上的传唤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