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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六月底,刘愈人在外,心却飞到建康城去。他心知应早些处理完南疆之事,早些踏上归途,至于南方各军事势力,是急是缓,可再作计议。
南方的各军事势力没有刘愈想象中那般顽强,经过这两个月的战事,岭南至海滨之地,有半域已或败或降于朝廷,而残余军事势力也被打怕,龟缩着不敢出来。刘愈也可料定,只要先将南疆少数民族问题解决,岭南之患当不足为虑。
现在,刘愈更想知道柳丽娘的下落,希望通过她来从中斡旋。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有一条不错的途径,就是赢得比试来当选名义上的理老,或许这可以得到南疆各少数民族的支持。
六月二十九清早,刘愈起来的很早。因为昨日霍病的到来,耽搁了越家阿妹的献身大计,于是刘愈又做了一宿的老实和尚,大早起来精神倒是不错。
比试定在上午日上三竿进行,而三族联盟的人吃过早饭之后,便要同苗族人参加芦笙节的队伍一起进中苗的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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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芦笙节开启后的第三天,路上便已经热闹非凡,路上不少的青年男女载歌载舞,甚至有很多少男少女在那对山歌,嬉笑声伴着歌声绕耳,三族一行也时不时停下来观看后才前进。
“喂,他们在干嘛?”霍病初来乍到,不了解南疆人的生活习惯,瞪大了眼一边望着一边问刘愈。
“那是对歌,对的好的,能得到苗族姑娘的青睐……”
霍病兴起道:“快教我。我也去对。”
刘愈瞅了瞅春心荡漾的霍病。想想他也差不多到了成婚的年龄。蓦然间刘愈便想起霍病跟小宫女勾勾搭搭的事。
“你能听得懂他们唱什么?”
霍病很老实地摇摇头。
刘愈无奈道:“听不懂还去对歌,怕别人不知你是朝廷的奸细?快走,一会要轮到你出场比试。”
霍病从昨日便知刘愈要拉他去比试,至于比试什么还不肯透露,霍病猜又猜不到,此时悻悻然跟在后面,突然就发现米耳和朵琳在偷瞧他,霍病做个鬼脸。逗得米耳和朵琳掩口偷笑。在两名少女眼中,霍病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何来战场上浴血杀敌将军的风范?
到了大寨的比试场之前,几方人先是做了简单的赛前总结,紧接着便是刘愈代表三族联盟出来公布他们的比试项目。
越族、佤族和安族势微,在南疆其他少数民族看来已是无力回天,今天若不是三族联合在一起,连竞选理老的资格都没有。此时三族人丁单薄,其他部族也相信这一句他们或能捞到便宜。
刘愈走上前,让人把准备好的三丈高的竹竿拿出来。等刘愈把竹竿竖在地上,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里有根竹竿。竹竿上面缠着红绳,今天我们所提出的比试,便是看谁能在不移动竹竿,不放倒竹子的情况下把红绳解下来!”
刘愈话音刚落,周围围观的少数民族人一片惊叹。
之前的比试项目,都是集体项目,比的是族人的团队协作或者是个人技巧,谁曾想,今天越族的这个青年,居然提出这么生僻的比试项目,他们大致可以感受到,这不是在斗力,而是在斗智。
刘愈看着各家人问道:“这比试,没有问题吧?”
南苗嘎略侬衣先看了中苗的人一眼,摇摇头,笑道:“此比试,合理。”
随后白族和北苗的人也附合,最后中苗之人也再次不得不被迫接受。
“那就开始,谁先来?”刘愈把竹竿插在地上,问道。
这下可把各少数民族的人给为难坏了,这不能放倒竹子,已经是大难题。本来还有个花哨,便是把竹竿挪到井口或者是水潭前,然后把竹竿插进去,如此便可解下红绳,如今刘愈又明言不能挪动竹子,一时间谁都无法想到好的办法。
第一场斗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有人都看到刘愈脸上自信的笑容,人们也均想,就算是自家琢磨不出诀窍,也不能让越族的人先来,反正越族提出的项目,越族必然要最后出场。
短暂的沉默变成长久的思考,很多人便坐在比试场地中,一坐便是一上午,到中午时,还是没有哪家愿意出来比试。
到正午时,刘愈再次走出来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出来比试,可否由我们越族人先来?”
白族的人出来说道:“你可说了,不能放倒竹子,也不能砍断,也不能挪走,就这么竖放着,不能耍赖。”
刘愈心说这白族的人还真是会胡搅蛮缠,到现在一场比试没赢,现在还出来搅合真是不怕丢人。而他们所说的限制,有不少是刘愈所没提过的。
“没错,就是如此。三苗的人可有出来比试的?”
从北苗,到中苗,再到南苗,没人点头,最后刘愈招招手,霍病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人群中走出来。
“那我们越族人就先献丑了。”刘愈先到霍病耳边低语了两句,霍病双目精光一闪,脸上咧嘴一笑,人也走到竖起的竹竿前。
只见霍病双手握住竹竿的底部,双足噌的一蹬,人好像个猴子一样飞窜着缘着竹竿爬上去,很轻盈地便到了竹竿的顶部,然后将红绳给扯了下来。等红绳在手,他人也不是缘着竹竿而下,而是一个后空翻落地,稳稳地坐在地面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就算是比试场上都是对手,三苗和白族的部从也忍不住惊呼叫好,而越族、佤族和安族的三族联盟这面,更是叫好声连天。
一根插在地上的竹子,非常不稳定,如此也能攀爬而上把红绳给解下来,这本事众人只有望而惊叹。
刘愈笑着接过霍病手上的红绳,走上前道:“诸位,承让,看来这一局是我们胜了。”
白族和北苗的人没提出异议,他们自愧不如,也就没面目去争。
南苗的人想争,但最后想想反正越族不敢拂逆他们的意思,也就没去理会。
就在此时,中苗人群中突然蹿出个很低矮的身影,用娇嫩的语气道:“既然可以这么来,我也行。”
刘愈听着声音熟悉,看过人之后,更熟悉了。
只见场地边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正用敌视的目光瞅着刘愈和霍病,而此人刘愈在梅关时候见过,便是那天为他来治病的少女。
刘愈心中一惊,要说别人上场,刘愈觉得也没什么。但这少女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这么个飞檐走壁的少女,爬根竹竿自然不难,这么一场胜券在握的比试,岂不是要为中苗的人做嫁衣?
少女话音刚落,也不由分说,人突然飞快往仍旧竖在场地中央的竹竿上爬上去,因而此时竹竿上没有红绳,少女似乎有些恼怒,直接从腰带上解下来一物挂在竹竿的顶部,刘愈仔细看才知道是块白色手帕。等少女把手帕挂上去,然后人又把手帕解下来,然后直接从竹竿上跳下来,动作优雅而一气呵成,等人平稳落在地上,若是评分的难度系数比霍病高高出很多。
但此时场上鸦雀无声,因为谁都不知少女的确切身份。
少女把白色手帕向刘愈比划了一下,娇哼一声道:“喂,是不是我赢你?”
少女身后中苗阵营走出一名中年人,正是这两天负责主持合族会议的中苗暂代理老侬多。侬多喝一声,却不是对刘愈喝的,他的目标是场上的小萝莉。
“放肆,把……收回去!”
“父亲,你……”
少女撅起嘴很委屈的模样,大概是觉得自己帮族人出头取得了胜利,却不知为何被骂一样。
刘愈从苗族人嘀嘀咕咕的表情来看,少女的举动应该是触犯了某种禁忌,其实以刘愈的“见识”不难理解,那白帕到底是作何所用。小萝莉不开蒙,拿自己贴身的白帕出来显眼,自然会被她父亲痛骂。
少女撅着嘴到了侬多的身后,此时侬多走过来,道:“请原谅小女的鲁莽,不过此局,我们中苗似乎并未落下风。”
刘愈本以为侬多会发扬风格放弃这场比试,没想到他竟然一边骂小萝莉,一边承认了小萝莉的劳动成果。
刘愈还是颇为为难的,这场比试,因为提前说的不够明白,因而双方只能通过加赛来决定胜败归属。而除了霍病和小萝莉之外,也没人有这种高竿取物的本事。
“既然双方旗鼓相当,我们……”
刘愈正要说加赛的事,霍病突然跳出来嚷嚷道:“爬一根杆子不叫本事,我能同时爬两根,那个谁,你敢吗?”
对面的小萝莉不服气道:“谁怕谁?”
两个人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小孩斗嘴吵架一般,连刘愈和侬多两人都有些无奈,现在明摆着知道霍病和小萝莉桀骜不驯,也不能太打压,不然一会谁撂挑子就等于是认输。
这场比试,不管谁拿下就是取得两场胜利,因为之后只剩下一场比试,一场胜等于是立于不败之地。而最后一场又是中苗的人出题,那这场若是中苗胜,那基本就是稳操胜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