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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心里叹了口气,再次俯身,在上邪辰耳边,悄声道:“娘娘,菀太妃也带着上官家的小姐过来了!”
上邪辰并不理会,只嘴角微微上扬,凝出一朵冷凌的花,然后继续专注的看着水面。
这些人,若不给她们一次机会,让她们见见端木靳,她们又怎会安心?
……
阳光正好,温度也是不冷不热,明亮的光线透过树荫,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太后带着史锦灵,上官云带着上官岚,她们双双朝着目标地的上邪辰方向而去,同时也在暗暗关注着对方。
按照多日来皇上的作息时间,早朝-乾清宫议事-找上邪辰,她们大概只需要在这里呆上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看见皇上了!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两队人终于遇上,上官云微微福身,上官岚既没位份,又没有诰命,只能与身后一众宫人一起双膝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个头,“草民上官岚叩见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笑,就她内心而言,恨不得这些人跪上一辈子,不过,今儿的目的可不是惩罚上官云,笑容越发雍容大方起来:“好了,都起来吧!”
“谢太后!”上官云亦是维持着最佳的表情,再一福身后站了起来。
太后身穿一件暗红色大袍,上面镶金绣银,头上颈上腕上更是插满珠翠,整个人高贵不可逼视。
扶着她的史锦灵则穿着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她的举止小心,微微低头,一副恭顺的样子。她的美目清秀,谈不上多么明艳,却给人一种静静的感觉,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太后看着上官云姐妹,似乎并不急着去找上邪辰,目光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关切的:“云儿,据哀家所知,皇上和皇后都没有克扣你的月俸,怎么如今打扮得如此寒碜?没个像样的首饰,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了!”
她说着,言语中已有了几分嫌弃:“好歹也是前朝嫔妃,冲冠后宫红极一时,如今居然打扮得还不如你从宫外来的妹妹!你也不怕闪了眼的奴才把你当做常在!”她顿了一下,“来人,选两匹颜色艳一点的碧罗翠柳纱给菀太妃送过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决计不小,不远处的上邪辰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微微皱眉,心中埋怨这群女人惊走快上钩的鱼儿。
这日的上官云穿着简单的白色繁花宫裙,容妆几近于无,发髻也极为简单,若不是头上有彰显她的身份的七尾凤钗,诧一看还真会以为是小小的后宫贵人。
不过,贵人和常在还是有很大区别,太后那句常在,分明是讽刺了!
再说她身畔的上官岚,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裙子,衬得脸庞更为明艳,顾盼生辉。无论是衣着还是容貌,都比她的姐姐上官云还要明显许多,加上她腰束得很高,整个人看起来亭亭玉立,更是青春逼人!
听得太后明显夸她而贬低上官云的话,她眸中骄傲更甚。在京城贵女圈,她也算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平日里听到的中是捧着她的话,今儿个,她倒要看看,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究竟能美到什么程度!
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的主,皇上和皇后,也已经腻歪了这么久了,也该厌倦了!想当日,皇上不和她姐姐上官云也是一对么,如今还不是说变心就变心!
总之,对于这趟进宫,对于几日后的选秀,上官岚抱有充分的自信!仿佛下一个*妃,就是她!
对于太后的那句“常在”与赏赐,上官云只淡淡一笑,略一福身:“臣妾谢太后赏赐。”她顿了一下,“后宫之中,既有皇后艳压群芳,臣妾们蒲柳之姿,实在不需费心打扮!”
她的声音亦是不小,这等抬着上邪辰,贬低自己的话,自然是要让上邪辰听见的。
太后笑:“菀太妃过谦了!”想当初,上官云冲冠后宫的时候,日日穿最艳丽的衣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受*一样!至于如今穿着如此朴素,那是知道自己容貌比不上上邪辰,索性与上邪辰走完全不同风格的路线。
就在太后与上官云对话的空档,史锦灵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树荫下池塘边,背对着她们的皇后身上。
这日的上邪辰身穿朱红色裙子,这是她最近半年最喜欢的颜色,朱红色外,套着一件金色轻纱,在阳光下烁烁闪光。
只见上邪辰斜倚在贵妃榻上,姿态悠闲,手上执一根墨色钓鱼竿,神情专注,仿佛这边发生了什么,全然不在她的关注范畴。
她的发髻如云,高耸在头顶,正好免去了靠在榻上发髻抵在头上的不适。没有太多珠翠,从身后看,只见她的发间点缀着金光的细花,耳下亦是金光璀璨,与身上金纱交相呼应,璀璨丛生。
她的身后,一应宫人躬身站着,唯脚下有个巴掌大的黑色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小东西蹦哒着。
池塘里,风吹过,水面有细褶荡起,从鱼竿上垂下的钓鱼线亦是随波荡漾,画面美好静腻。
史锦灵顿时看得有些痴了,一边是纯天然的自然风光,一边却是璀璨耀眼,然,这两个原本互相不搭边的风格,如今揉在一起,竟是无比和谐!
“锦灵。”太后的声音忽的传来,史锦灵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太后一同往上邪辰的方向走去。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上邪辰依然不动,仿佛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过来,所有心思都落在鱼竿下面小鱼上面!
太后身后宫人急了,按照宫里礼仪,皇后娘娘见到太后应该行礼的!正待开口高叫太后驾到,太后忽的抬手,止住高叫。
今儿个,既是来拉家常,就尽量不要破坏了拉家常的气氛。
这时,上邪辰身畔所有宫人看见太后来了,都已跪了下来,却没有人发声,仿佛生怕吵到上邪辰钓鱼。
这样一幕,对于上官岚来说,却是深深的震撼!
她讨厌给人下跪,讨厌给人磕头!可眼前上邪辰对太后不理不睬的态度,她忽的觉得做人就要做到像上邪辰这般的上位者!想到这里,她越发看不起上官云了,亏得她还是皇上的亲梅竹马!如今还不是看见太后就要行礼!
“皇后好兴致!”太后率先开口。
上邪辰转头,仿佛这才知道太后和上官云来了般,她笑,随手将鱼竿递给骄阳,优雅的站了起来,依然是丝毫向太后行礼的想法也无:“呵,原来是太后和菀太妃啊!怎么,今儿你们也有兴致来钓鱼?”
对于这个害死端木靳母亲,再养了端木羡那种垃圾的女人,上邪辰能笑着和她周旋已是不错了!
“听说这鱼是专门为皇后进贡而来,激灵的很。哀家只喂鱼,从未钓过鱼,就不自讨没趣了!”太后丝毫不怪罪上邪辰不行礼之罪,只笑着,“哀家带孙女儿在御花园散步,远远看见皇后再此,带她过来参拜,顺便和皇后唠唠嗑。”
说话间,已有宫人快速在旁边安置了桌椅,并呈上糕点水果茶水。
这时,史锦灵和上官岚双双跪了下去,老老实实给上邪辰磕头:“草民史锦灵/上官岚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上邪辰垂眸,看过她二人一眼,并不立即叫人起来,而是轻移莲步,走到宫人们新安置的桌椅旁坐下,这才开口:“起来吧!”
史锦灵和上官岚双双谢过上邪辰后,快步走到同样坐在桌旁的太后和上官云身后站好。
因得是三角形摆放椅子围着圆桌,每个人都能将对方模样表情尽收眼底。
这时,上邪辰看过奔跑得欢快的貂儿一眼,唤了句“黑仔”,那貂儿立即窜到上邪辰怀里,上邪辰笑着用帕子将它的脚擦干净,这才抬头,淡淡瞟过史锦灵和上官岚,然后将目光落在上官云身上:“菀太妃平日深居简出,今儿个也这么巧,带着妹妹出来了!”
“回皇后,今日天气好,小岚又难得进宫,臣妾带她四处感受一下,惊扰到皇后凤驾,还请恕罪。”上官云很是谦逊,微微低头。
上邪辰微微扬眉,这个女人,变化可真大!若是生在现代,那简直是天生的演员!
史锦灵和上官岚亦是偷偷打量着这位后宫的主人,对于上邪辰的容貌,史锦灵心中更多是震撼,这辈子,她再没见过比上邪辰更美的女人!
她的衣着是艳丽的,然,这样光华璀璨的艳丽,在那张绝色的容貌下,顿时失了光彩。她整个人,都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一旦目光黏上,便再也舍不得移开!
上官岚亦是惊艳了半响,难怪上官云顶着亲梅竹马的情分也抵不过上邪辰,这个女人,竟是美到这般惊心动魄!不过,很快,她就用指甲狠狠掐了手心一把,美又如何,这个皇宫,从来都不是最美的人笑到最后!
上邪辰和太后不过见过两次,和上官云也不过见过五次,谈不上任何交情,也没有任何体己话可说。
不过,无论是上邪辰,还是太后,还是上官云,都不是找不到话说的人!聊聊天气,聊聊美容,聊聊小动物,聊聊休闲生活,一时间,画面甚是融洽。
上邪辰时不时会看看安置在一旁的鱼竿,每每浮漂异动,她说话的声音就会停下,心思瞬间就过去了,生怕错过上钩的鱼。
“皇后果然是垂钓之人。”太后笑着,目光亦朝池塘里看去。
池塘中,黑色江鲫与池底淤泥颜色相近,很难看见,落目处,全是五彩斑斓的锦鲤。那些锦鲤早已吃得饱饱的,优哉游哉,对上邪辰的鱼饵丝毫不感兴趣。
“闲来无事罢了!”上邪辰淡淡的,她挠了挠黑仔头上的绒毛,然后下巴往旁边水盆处一抬,话语中似有遗憾,“这不,一个上午了,一条鱼也没上钩。”
这时,上官岚上前一步:“启奏皇后娘娘,娘娘若真想钓到鱼,可嘱宫人从头天开始,就不喂鱼,草民保证到第二日娘娘垂钓之时,那鱼儿必定争先恐后上钩。”
话音刚落,骄阳就朝上官岚透过讽刺的一眼,哼,自作聪明!这个方法,宫里想巴结皇后的人多了,早就用过了,被皇后训了一顿!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垂钓的乐趣。
果然,上邪辰笑了笑,朝上官岚看过一眼:“呵,菀太妃的妹妹果然聪慧,这么妙的方法也能想出来!来人,将前几日进贡来的那把团扇拿过来,送给上官小姐。”
“谢娘娘夸奖!谢娘娘赏赐!”上官岚暗自高兴。
想出头,光有聪明还不够,还需要胆量!这不,第一次见皇后,这么快就引得皇后赞赏了!她得意的看过旁边史锦灵一眼,眸中似有挑衅。
史锦灵只笑,早在这趟进宫之前,史家就专门嘱咐过了:此番进宫,千万不要急着表现,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皇后面前,只有低调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绝不会争*,才能活得更久。只有活得更久,才有争的可能性!
团扇很快拿来送到上官岚的手上。团扇是普通的团扇,顶尖的锦缎,顶尖的绣工,双面绣的手法,将扇面上的百蝶绕花展现得活灵活现!
上官岚再次磕头谢恩,脸上欢喜,明媚动人。
坐在旁边的上官云却是淡笑,心里暗骂:蠢货!
这位皇后在宫里什么地位,在皇上心里什么地位,宫人们谁不知道竞相巴结?这种法子,不知被多少宫人想过,还用得着你在这里显摆么?也不知道家里父亲母亲是怎么教的,就这么个蠢货,还想送进宫踩着自己的肩膀和皇后争*!笑话!
上邪辰叫上官岚起身后,又问了几句上官岚和史锦灵的年龄啊,读什么书啊,都会些什么之类的问题。
史锦灵回答恭谨保守,上官岚则是青春灵动,上邪辰笑着夸了几句。在史锦灵说到自己喜画画时,上邪辰又赏了套文房四宝给她。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众人一直盼着念着的端木靳终于到了!
众人忙着行礼,上邪辰想了下,双手抱着黑仔,也微微福身,道了句:“臣妾见过皇上。”
平日里,每日都是端木靳到椒房殿找上邪辰,上邪辰也都从来不行礼的,只不过,今日外人多,还是做做表面功夫吧!
端木靳身穿一袭玄色常服装,快步走到上邪辰面前,一把托起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小声在上邪辰耳边道了句“今日真美”,再把她怀里黑仔拎起,顺手丢到地上。
黑仔“喵呜”一声,忿忿不平的看过端木靳一眼,再幽怨的看过上邪辰一眼,独自玩去了。
它最喜欢的是当日买它的白衣公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它发誓,它讨厌这个黑衣男人的程度,比当日讨厌女魔头的程度还多一百倍一千倍!
女魔头虽威胁过它要扒皮,可不一直没扒皮呢,还给它洗香喷喷的澡,给它吃好吃的东西!可这个黑衣男人,每次看见他和女魔头,呃,是女主人玩,就一定会把它丢的远远的!
端木靳看着黑仔跑远,嘴角再笑了一下,很快笑意尽收,这才对其他众人道:“平身!”
众人又是一番谢恩,端木靳朝旁边端坐的太后微一躬身,喊了声“母后”,便径直坐在上邪辰先前坐的位置上,宫人们早已又加了把椅子,上邪辰和上官云依次坐下,史锦灵和上官岚依然站在太后和上官云身后。
“难得这么多人聚到一起,皇后今日战果如何?”端木靳笑着,伸手捉住上邪辰的手,习惯性在掌心玩着。
“今日成绩最差!”上邪辰笑,嘴巴往水盆方向一努,“你瞧,一条都没有!”
端木靳果然往水盆里看过一眼,笑意更甚:“还说自己是钓鱼高手,今日不作弊了,就一条也钓不上了!”
“那是因为今日把鱼喂得太饱了!”上邪辰娇嗔的看过端木靳一眼,眸光中,爱意流转。
“前几日,钓得鱼多,你说是宫人们把鱼饿得太厉害,如今按照你的意思正常喂养了,你又说喂得太饱!”端木靳看着上邪辰,目光中满是*溺,“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喂鱼了!”
上邪辰皱眉,斜过端木靳一眼,微嘟着嘴:“我最讨厌别人说实话了!”
端木靳笑着,几分爽朗的:“好,待会儿朕陪你钓鱼!保证今儿钓十条八条!”
“恩,我要吃红烧鲫鱼!还要喝豆腐鱼头汤!”上邪辰显然心情也很好。
“好好好,都满足你,小馋猫!”端木靳的目光越发柔和,他甚至伸手,在上邪辰唇角抚了一下,为她擦拭并不存在的糕点粉末。
两个人,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秀起恩爱。然,这样的一幕,上官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是的,她从来不知道端木靳也能笑得如此爽朗,她从来不知道端木靳也能露出这般*溺的表情……
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自己制定多日的计划,究竟能不能顺利实施。
这一刻,上官岚的脸色却是红一阵白一阵,方才还沾沾自喜的让鱼儿上钩的方法,原来早有人用过了,而且还是被皇后唾弃的方法。一时,她觉得握在手里的团扇也有些烫手了。
然而,看着端木靳高贵俊朗的模样,看着端木靳与上邪辰恩爱的画面,她的心里涌起无尽的羡慕。好希望,坐在端木靳旁边的人是自己!好希望,端木靳也能这样温柔*溺的对待自己!
不知不觉,她的脸竟有些红了!
此刻,史锦灵的心跳也在疯狂加快。在京城贵女圈,她们自也有自己的圈子,也曾见过不少优秀的名门自后。
可再优秀的男人,怎及得上这位霸气与深情兼有的年轻帝王?而她的未来,正是和这位年轻帝王紧紧绑在一起!
端木靳和上邪辰终于聊完钓鱼的话题,端木靳这才将目光从史锦灵和上官岚身上掠过,看上官岚的时候,他的目光微停了一下:“这不是小岚吗?果然长大了,亭亭玉立了!”
“是,正是我,靳哥哥!”上官岚露齿笑,年轻的脸庞*明媚。她想了一下,立即后退一步跪下,朝上邪辰磕了个头,“请娘娘恕罪!”
端木靳疑惑的看过上邪辰一眼,并不叫上官岚起身,只问:“发生什么事了?”既是朝辰辰下跪求恕罪,必定是做了对辰辰不好的事情!
不等上邪辰开口,上官岚已主动坦白罪行:“回靳哥哥,方才皇后娘娘说今日鱼钓得少,小岚故作聪明的支了个昏招,说应该先把鱼儿饿一天!”
原来是这事儿,端木靳不觉松了口气,只要没伤害到辰辰就好:“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儿。”
“是,谢谢靳哥哥!”上官岚立即欢快的从地上蹦起来,言语中尽是撒娇。
上邪辰笑,嘴角抿出一丝讽刺,低头喝口茶,这上官家的两姐妹,一静一动,一成熟一活泼,竟占了两种类型。若她家再多几个女人送进宫来,岂不是要把女人的各种类型占完!
史锦灵看着上邪辰,看着她低头喝茶时,发鬓正中的九尾凤凰步摇微微颤着,金光璀璨中,她只觉得上邪辰便是世上最美最高贵的凤。
果然,家里告诫是对的,在这个宫中,不争,就是最大的争。既有上邪辰在,便安安心心做个安分的宫妃。她的作用,不是冲冠后宫,不是红极一时,而是一个小小的角落!让端木靳在朝史家下手的时候,能留情半分!
再看看旁边上官岚,这个女人,虽穿着桃红的裙子,虽也是阳光明媚,虽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将她最美的一面展`露`无`遗,但在上邪辰艳光之下,她只觉上官岚如一个小丑!
小小燕雀,竟然与凤凰争光!可笑!
端木靳又寒暄了几句,很快将人打发走。
离开的路上,史锦灵再回头,便看见端木靳坐在原本放在池塘边的软榻上,他的怀里抱着上邪辰,握着上邪辰垂钓的手,忽的一拉竿。
笑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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