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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丁小蓉只是忘记了与林莫见面之后到昏睡之前的事情,她可还记得淮姨娘给过她盅药的事。这天晚上,她唤如梦找来了她从前的衣衫,果然在衬里的暗兜中发现了装着子盅和解药的药瓶,那柄玉、
嫔给的玉扇,以及……一个钱袋?
暗紫绣金的纹路,黑曜绳作系,不是她的东西,而且那模样更像是男子的所有物。
她没想那么多,将那钱鼻抛了抛扔给如梦:“这是谁的啊?”
如梦接到钱袋,细看了一下,脱口而出:“哎呀,这不是林公子带身上的钱袋吗,奴婢还以为丢了”话没说完,她就心中一个咯噔:惨了。
丁小蓉歪着头笑嘻嘻地凑上来:“林公子?秦公子才几日没见就多出个林公子来,如梦,好艳福啊。”
如梦捏着钱袋,哭笑不得:她总不能实话实说这钱袋是原家那批女杀手打着李凤鸣的名号给的,林莫拿去买了马车,剩下的交给了她保管,但是她以为抢亲时掉了的吧……
丁小蓉自觉地将如梦涨红的小脸当做了害羞,从她手里拿回那钱袋,打开,抖了抖,想将里面的银钱倒出来清点一下:“咦?这里怎么还有一支青huā小瓷瓶?”
如梦凑过来,也大呼怪哉:“原是没有的啊银钱也不对数…咦?这分明是另一个钱袋。”却与先前原家人给的那个很像呢,………,
丁小蓉捏起那支青huā小瓷瓶,表情慢慢变得严肃。
“如梦。”她低下头,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如梦心神一凌,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是……小,小姐……”
丁小蓉抬了抬眼皮,葱白的手指把玩着那支青huā小瓷瓶:“你有事瞒着我。”
如梦抖着嗓子争辩:“小姐您说什么啊奴婢,奴婢哪里敢瞒着小姐……………”
丁小蓉晃了晃手中的青huā小瓷瓶:“这个瓶子你看着不眼熟么?”
如梦抬起头,小心地避开与丁小蓉直视,瞟了那支小瓷瓶几眼:是,是有几分眼熟啊……
不待她回话丁小蓉就气鼓鼓地坐下了,嘟着嘴:“你说,为什么瞒着我李栖桐的事情?”
“李,四四少爷?!”如梦一头雾水:这跟李家四少爷有什么关系啊?”
丁小蓉看出了如梦的满头不解,不过她以为如梦是在故意瞒着她,想托词,遂狠了心不理她想拷问出点什么。
两人僵持着,屋门忽然被一阵带着浓郁栀子huā气息的香风卷开,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李家二小姐给你留下的。”冷冷清清的声音一开口,如梦就如遇大赦般瘫坐到了地上。
见丁小蓉仍然半信半疑,苏瑶池又走近了几步拎起那支青huā小瓷瓶细细地看着,并用很随意地口吻说道:“前几日李家二小姐逃婚来过府邸,在你床前哭了一阵被她哥哥带回去了。”她点点那支青huā小
瓷瓶:“银钱是她留下的。”
丁小蓉呆呆地握着手里的钱袋,心里思绪翻滚:李栖桐第二次了…真没想到呢,东阳侯府里自己一心相信,以身相护的人却伤自己最深,而那个寻常总是寻着她茬解闷的恶魔却在那紧要关头帮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到底是她看人的眼光太差,还是大家都隐藏的太深了啊。
等等,说起来,好像太少了点什么左右环顾:“如梦,喵喵呢?”貌似醒过来没见着它了。
“啊?”如梦摸摸头:是哦,好像来到这府邸就没见过了,它好像一直跟着林莫……
“物归原主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再次解救了她。如梦不由地感激地抬头,对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扑克脸心中大叹:这本是撤谎的境界啊。
丁小蓉哼了两下,也没了声息。毕竟那小猞猁就是从李栖桐那里讹来的,如今被李玉燕和李栖桐带了回去也算是“物归原主。。
不再计较良多,丁小蓉这才意识到苏瑶池是不请自来的,莫不是有事要寻她?遂正襟危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问道:“大少奶奶这么晚来访可是有事?”
苏瑶池一愣,才隐约觉察自己这番出现着实有些冒失了,随口说道:“今晚夜色不错想邀姑娘去园中赏月。”
丁小蓉面色微微发窘: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别扭不过关于府里银钱的事,她倒真想同苏大少奶奶说道说道于是点点头:“多谢大少奶奶,芙蓉亦觉得今夜月色尚好,正想去走走。”
苏瑶池本就是寻托词,见丁小蓉不答,正合心意,就想交待几句就离开,却没想到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与女子约会这种事情,她亦是很头疼的………………
心中虽有些想法,但她的面上却不显,而是很有风度地立起身来,转身向丁小蓉摊出了一只手。丁小蓉面红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那双冰凉的不像话的凝脂玉手上。
下了塌,丁小蓉走在苏瑶池身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苏大少奶奶的身材可真好,个子,个子这么高,骨架也比寻常女子大些,但是身形纤瘦有致,总是美人一枚,远看还有些分不清楚是翩翩玉公子还是如雪女神仙还有那通身的气质,素白萦裹,乌发自垂,瞳眸如墨,黑白分明的颜色,配上那谪仙一般的风度,真似天人下凡
……,
苏瑶池察觉到丁小蓉的视线,微微侧了一下头,那如缎的鬓发正好落在了丁小蓉的肩上,一阵淡淡的栀子huā香钻入了鼻中,那味道,似曾相识……
两人并肩走到廊下,同时停住了脚步。
天公不做梦,今夜哪有什么皎洁月色,不仅没有,漆黑的夜幕中还密密地织着细雨。哗啦啦的雨点砸中屋棚的声音倒是清脆入耳,别有一番春意。
“呃”丁小蓉先发了话,偷偷向身边人看去:“看来织女今日心情不好。”
苏瑶池淡淡地回眸,伸出玉手探向檐外。清风席卷,带着湿漉漉的雨气,佳人如玉,墨发白袍,檐外挂着的老旧竹风铃被雨点打得叮咚作响,多么美的一副画卷。
“若是”她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丁小蓉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大少奶奶有话直说,芙蓉洗耳恭听。”
苏瑶池双手拢在袖中,修然而立,眉宇间淡若云烟。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救了你?”
丁小蓉恍惚了一下,总觉得这种事情以前似乎发生过但是像是在梦中…怕是入夜迷糊了吧。她遂甩甩头,望着雨中的栀子huā树温柔地笑笑:“我若问了大少奶奶会告诉我吗?”
苏瑶池也转眸园中,认真想了一下,摇摇头:“不会。”
丁小蓉嫣然一笑:“那便是了,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呢?”
苏瑶池回头望着她,狭长的瞳眸中静静地立着一个淡蓝色的小身影,朱唇缓启:“有理。原来你不是傻,只是太过在意他”
最后那句话说得极细,极低,以至于丁小蓉只见她唇部蠕动了几下,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苏瑶池说完这句话再次望向了园中。淅沥沥的雨在下,她的手在袖中握紧。
“若是”她再次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住的飘远:“若是你那孩子的父亲死了,你当如何?”
丁小蓉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明白了过来苏瑶池问得是什么。
父亲?她下意识地抬手搭在了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上,半响,才喃喃答道:“没想过。死子最好吧。”
此话一落,她就感觉到了两道极冷的目光射到了自己身上。心虚地抬头,正好与那狭长瞳眸的主人相撞,那漆黑如墨的瞳眸中此时有些许流光与冷色。她咽了。吐沫,赶紧辩解道:“这个孩子是我的,我会好好照顾他那个父亲,还不知道是何许人也,其实,其实如此不负责任,不是盗匪淫徒就是那无情浪子不是,不是不想见最好么……………”
那肃然如冰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阵之后,居然有了一份笑意。
呃…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未见苏大少奶奶笑过呢,果真是倾城倾国啊。
丁小蓉讨好地也回了个笑容。
苏瑶池收回了目光中的咄咄逼人,反而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淡淡问道:“若是那孩子的父集是个君子呢?”
……哼,伪君子还不若真小人呢。”丁小蓉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倒存了几分心思:这个苏大少奶奶莫不是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