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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嬷嬷在阿芙的〖房〗中足足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退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那般老谋深算的笑容,春梅和夏荷回到〖房〗中的时候,看到自家小姐依然坐在妆台前,手托着腮,面带微笑地看着窗外。
“小姐,是时候该给老夫人去请安了。”春梅看着阿芙这般模样,也不知道她正在想着什么,便轻轻出声提醒道。
阿芙缓缓站起身来,形容闲适,忽然开口问道:“今日是不是又到了各房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了?”
春梅立即点了点头回道:“1小姐记得没错,又到三日一请安的日子了,各房太太小姐们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的。”
阿芙没有再问什么话,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便缓缓往正厅走去了,今日倒是没有遇上李思温,想来她应该已经过去了吧,阿芙走到正厅的时候,里头三三两两已经坐了一些人了,李思温与袁氏自然也在其中,还有三太太方氏,窦氏却是还没过来,阿芙先是走到袁氏面前,带着甜甜的微笑与她行礼问安道:“阿芙给母亲请安,母亲今日来得可真早呢。”
袁氏同栏是眉眼和善地看着阿芙,微微点头说道:“阿芙与我无需这般多礼,快快坐下吧,昨日你应是累着了吧,我听下人们说了,你可是忙活了一整天呢,我看着这小脸好像又瘦了一些,真是个实诚的孩子,但可也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阿芙依旧是那般的笑模样,颇是亲昵地开口说道:“让母亲费心了,这本就是祖母抬举我,让我去做那施粥之事我自是要用心去做的,并不觉得有多辛苦,再说帮助那些个百姓,也本就是为善之事,即使身体累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那坐在袁氏身后的李思温听阿芙这般说,颇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她今日面上的神色有些恹恹的,少了些平日里的精气神,想来昨天也定是累着了,似乎连话都有些懒得说了。
“阿芙果然是个极懂事的孩子,难怪祖母这般看重你不过我与你祖母总还是会担心你的身体的,这几日我让厨房多给你煲些滋养的汤,也好给你补补身子。”袁氏一边笑着,一边貌似十分关心地与阿芙说道。
阿芙带着一脸感激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福身说道:“多谢母亲关心,阿芙自己定也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说完这些话,阿芙便在袁氏身旁的椅子上坐了,对面的方氏笑吟吟地看着袁氏与阿芙说话浅笑着开口说道:“大太太和芙小姐的感情可真是好啊,若不是我们都是知晓内情的,还真以为你们是一对亲生母女呢。
袁氏喝了。茶,笑着回道:“是阿芙这孩子招人疼,这般乖巧懂事的孩子,哪个看了不喜欢啊,我却也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的。”
“是母亲仁慈一直都十分照顾我,我往后定是要好好孝顺母亲的。”阿芙却也立马在旁附和,笑容真诚,言辞恳切。
表面功夫都做得如此好的两人相视而笑着,但谁又知道呢其实她们彼此心中都已经将对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这时候,窦氏总算是姗姗而来了,今日她老人家的精神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好,脸色也没有平日里的红润了,被曼青和谷雨搀扶着进了厅内。
众人自然立马就看出了窦氏的不对,那袁氏立马担忧地开口询问道:“老夫人,您的脸色怎么这般憔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窦氏在椅子上坐下,缓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摆了摆手说道:“不过就是头疼的老毛病了,不碍的,我这老骨头毕竟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啊。”“那要不要让孙太医过来一趟给您瞧瞧?”袁氏的面上依旧带着深深的担忧之色,不放心地又是询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了,孙太医给我配置的丸药我这边还有,昨儿晚上已经吃了两颗了,好了许多了,现在也只是还隐隐有一些不舒服,不用再劳师动众地让他过来了,毕竟这太医可不是咱们家的。”窦氏缓缓饮了。茶水,如是说道。
窦氏既这般说了,袁氏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底下的众人便开始相继与窦氏请安,等到一轮的行礼问安结束这后,众人这才又坐回了椅子上说话。
窦氏不说话,众人自然也不敢说话,窦氏缓缓放下了茶杯,看了看坐在袁氏身边的李思温和阿芙,浅笑着问道:“昨日你们二人施了一天粥,感觉如何啊?…,
李思温似乎故意要抢在阿芙前头,迫不及待地便站起身来说道:“让祖母记挂了,温儿昨日是第一次做这事,有许多不足之处,幸好金嬷嬷一直在一旁提点着我,才顺顺利利地过来了,想来有了昨日的经验,今日定会更加顺利的,而且能亲自帮到那些百姓们,温儿心中也是极其开心的。”
窦氏点了点头,也是笑着说道:“昨日金嬷嬷回来之后,便与我夸奖你了,说你颇有大家风范,对待百姓们的态度也极佳,也算是没失了李家的脸面。”
窦氏这番评价虽不算太高,但也是在夸奖李思温了,李思温又是盈盈笑着说道:“这本就是我作为李家小姐该做的,接下来的日子温儿定会做的更好,不辜负了祖母对我的期望。”这般说着,还不着痕迹地瞥了阿芙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得。
阿芙却依旧是不急不躁地坐着,见李思温说完了,方才缓缓找起身来,恭谨地与窦氏回话道:“阿芙先要与祖母请罪。”
“哦?阿芙何罪之有?、,窦氏微微挑了眉,依旧是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阿芙低着头,继续说道:“昨日阿芙到了那里之后,施粥却是迟迟还未开始,阿芙看到的,便是一群百姓们焦灼地等待着,当时我的心中着实难受,后来一问之下,才知晓原来是厨娘们出了问题,才会耽搁了施粥,阿芙难辞其咎。”“厨娘们出了什么事,怎的就没能按时开始施粥呢?”窦氏依旧是语气平淡地问道。
“厨娘们在去的途中,忽然上吐下泻,还晕厥了,迫不得已,便被其他人给送回了候府。”阿芙面上的神色很是内疚,如实回答道。
“那倒真是怪事了,两个厨娘一起出事,不过据我所知,后来你们那儿也是正常开始施粥了,看来这突发情况,你也是处理地很及时啊。”“多亏了有田嬷嬷和许多下人们一同帮忙,才没让百姓们再继续等下去,不过确实是出了差错,所以请祖母责骂阿芙。”阿芙说完这些话,便走了出来,在窦氏面前跪下了,一副甘愿领罚的模样。
窦氏却也是没有马上说话,与身边的金嬷嬷使了个眼色,那金嬷嬷便立马快步走到阿芙身边,将她扶起来,嘴上过急急说道:“芙小姐您这金贵的身子,哪能说跪就跪啊,再说了,那两个厨娘突然出事,也不是您能料到的啊,您何错之有呢,您能临危不乱地将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好,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金嬷嬷说的话,从来都基本就是窦氏的意思,阿芙被金嬷嬷又扶回椅子上坐了,她微微低着头,似乎是一副极其沮丧的模样,眼中还微微含了些泪huā。
袁氏本是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她其实心中也有些摸不准,不知窦氏到底知不知道是她在其中做的那些手脚,不过她也可以确信,就算窦氏对一切都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也不会对自己发难,毕竟相较与她这个当家主母,那阿芙便实在是有些无足轻重了,孰重孰轻,窦氏自也是知晓的,她这个当家主母一直都是做的很不错的,若不犯什么极大的错误,窦氏是不会来问责她的。
“阿芙不必自责了,这些意外你也是不愿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做的那些个红薯粥和红薯饼很是受百姓们的欢迎,而且外头隐隐已经传开了,说是李井的七小姐不仅菩萨心肠,而且蕙质兰心,当得吴国闺秀的典范。”窦氏柔声安慰着阿芙,语言中透露出的意味显然对阿芙很是推崇。
阿芙面上的神情瞬间有些惶恐,连忙站起身开口说道:“阿芙可不敢当这赞誉,不过就是做了些极其微小的事情,哪里就能得如此高的评价呢,阿芙心中甚是惶恐!”“行了,你也别惶恐了,夸你你还不乐意呢,这可是给咱们府上长脸的事儿,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女子未出阁前,向来是名声最重,今次你能得到这番评价,也是你的造化。”窦氏颇有些好笑地看着阿芙说道。
阿芙这才不敢说什么了,只是面上依旧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却不知晓,后头李思温几乎已经恨得快将一口白牙咬碎,那不加掩饰的嫉恨眼神投射到阿芙的身上,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