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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嬷嬷与阿芙躬身行了礼,而跟在她身后的小乞丐似是慢了半拍似的,僵硬地弯了腰,与阿芙行了一个十分生硬的礼,那好看的眉眼微微皱着,似乎与人行礼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
阿芙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觉得这个小乞丐更有趣了,挥手让她二人起身,便带着温和地笑与田嬷嬷说道:“嬷嬷,我想与这孩子单独聊一会儿,您就在门外等一会儿吧。”
田嬷嬷显然有些犹豫,毕竟那小乞丐虽然只是个孩子,但终归还是男子啊,和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单独相处,总是不那么好。
阿芙也看出了田嬷嬷的顾虑,又是开口说道:“嬷嬷放心,我有分寸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亲自问明白罢了。”
田嬷嬷想到阿芙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也便不再说什么,又是与阿芙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阿芙又遣退了两个丫鬟,房间里便只剩下她与那个小乞丐了。
那小乞丐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着,背脊挺得很直,阿芙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方才芜尔一笑,缓缓开口说道:“你不是想要见我吗,现在都已经见到了,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我想请小姐您帮我。
”那小…乞丐依然没有抬头,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与阿芙上次听到的不太一样,微微有些沙哑,却并不难听,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颇为生硬。
“我听着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啊~~”阿芙慵懒地一笑,用有些调侃的语气对那小乞丐说道,满意地看到那小乞丐微微憋红了脸,却是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芙轻笑出声,却也不再逗弄那小乞丐,语气转了轻快,又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那小乞丐的表情也总算是微微放松了一些,踌躇了一会儿,回话道:“小七,十岁。”阿芙却是看不出眼前这个过于瘦弱的小男孩儿竟然只比自己小了一岁,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又说道:“小七吗,倒是看不出来啊 ”
那小七自然也知晓阿芙说的看不出来指的是什么,小脸又微微憋红了一些,那小模样甚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掐上几下。
“你还未说你想求我帮你什么?”阿芙歇了玩闹的心思,开始认真的问道,总觉眼前这个小七的身份不简单啊,
“你帮我安葬母亲,我为你卖命五年。”那小七猛地抬起头,紧紧地盯着阿芙,语气坚定地说道。
阿芙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觉得这个小七实在是很有趣,她开口,语气有些轻蔑地说道:“你母亲我自然会帮忙安葬,只是并不需要你报答什么,再说了,你以为你对我能有什么用?”
小七没有立即回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眸子看着阿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我也从不欠人,相信我,我定会对你有用的。”阿芙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少年的眸子,清澈而坚定,隐隐带着些骄傲,她便又笑出了声,笑了好一会儿,待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小
七的眸子里似乎多育了些许怒气,是在气她的不相信,还是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我暂且相信你,既然你不想欠别人的,那我便成全你,但我要事先告诉你,我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可以暂时留在我的身边,但我吩咐称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必须要帮我去做到,但若是哪一天我觉得你没用了,那可不只是简简单单赶你走的事情了,你明白吗?”“我答应你”小七没有片刻的思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便应承了下来。
阿芙说了太多的话,觉得有些渴了,便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放到唇边抿了一口,而后看着那小七甜甜地笑道:“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的,并不需要这么着急地便回答我,现在若是反悔并没有什么,但若是等到以后,你便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我要你做的事情,并不会如你想的那般简单,这任何事当中,也可以包括杀人放火的”阿芙用那般无关紧要的语气,却是说着骇人的话语,却不知为何,竟是没有给人一点违和感“我都答应你,无论你让我做任何事情,这五年里我不会说一个“不,字。”
阿芙微微眯了眼,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放心,为我卖命的人,我决不会亏待他们,我会把你变成对我有用的人…
那小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阿芙便摆摆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你的事情,我会让田嬷嬷帮你安排,再过几天,我或许会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你要先有心理准备,那或许并不是一个太过美好的地方”
小七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阿芙倚在榻上,唇角含笑,又是轻轻抿了。茶水,真是个有趣的少年呢,阿芙看人虽不能说是十分准,但是她知晓这个少年往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只是此刻他还只不过是一块璞玉呢,需要自己好好雕琢一番才行啊。
阿芙又想到那少年眼底的那一抹傲气,却不知为何,她十分想看看,抹去鼻一份傲气的少年,是否也会让她如此地感兴趣,当真是十分恶趣味呢,
时间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当它碎开一切的时候,人们却往往来不及反应,四年的时光,便这般悄无声息地溜走,阿芙依旧是那个阿芙,却早又不是那个阿芙,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人,包括事,独独不变的,却是那深埋在骨子里的孤寂,不论在这个时空生活多久,阿芙却依然没有一丝归属感,或许她从来便是这样,冷情地很,也淡漠得很,一如当初“
判…姐,咱们可以出发了,五小姐她们都已经过去前厅了。”春梅婷婷地从门外进来,四年过去了,她也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水嫩地如一棵青葱般,正是女孩儿最最美丽的年纪,白皙的皮肤更甚往昔,似乎能掐出水来。
阿芙缓缓回头,微微眯着眼,浑身上下都透出那么一股子慵懒,那光滑的鹅黄丝绸罩衣微微有些滑落,露出曲线优美的颈项,髻上那一只点翠步摇,随着转头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衬得卑如葡萄一般墨黑的眼眸更是清亮了几分。
春梅含笑上前,整了整阿芙身上的衣衫,不禁微微赞具道:“小姐真当是出落地越发美丽了呢,特别是这通身的气度,您上一次进宫,我偷偷瞧了,您跟太后娘娘可真是有几分神似呢!”
阿芙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开口却是责怪的语气:“你这丫头,却是也学得那夏荷,说起话来越发没分寸了,这等话,若是让宫里的人知晓,可是要治你的罪的。”
“奴婢可也没说错啊,小姐您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儿,与她相像,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旁人哪能说什么啊。
阿芙却是没有再说话,心中暗笑,嫡亲侄女儿,许是吧,毕竟在外人看来,她确实是太后的侄女呢,只是这像不像,若是本来心中就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那即使是不像,也一定会变得相像的。
阿芙带着两个丫鬟往前厅走去,一进门,便看到李思温正明媚地笑着,那笑容好似骄阳一般,让人看了便不舍得移开目光,李家从来都是出美人的,李思温和李思柔运一对双生姐妹huā,一个明媚,一个温婉,站在一起,那便是双份的震撼,也怪不得袁氏对她们姐妹抱有极大的希望了,确实是两颗耀眼的明珠啊。
这几年,阿芙与李思温的关系倒也说不上来坏,表面上姐妹们见面都是和和气气的,虽说暗地里谁都会给谁使些绊子,但阿芙何许人也,怎么会让她占了便宜去,所以几次之后,李思温也便觉得无趣,没怎么再找阿芙的晦气了,不过这也多与阿芙这几年十分低调有许多关系,自从四年前的施粥之后,阿芙便也没做什么出挑的举动了,一心一意地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除了偶尔会跟随窦氏进宫,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社交活动,却不如李思温与李思柔二人,整日穿棱于各个诗会宴会,当真是艳名远播啊。
“芙妹妹过来啦。”李思温看到了进门的阿芙,美目微微眯了眯,坐在那儿凉凉地招呼了一声,似一点也没讲阿芙放在眼里。
阿芙依旧是浅笑应对,不管那李思温用怎样的态度对她,她都是这般笑着,这些年她似乎也学了那李墨言,面上永远都是挂着那和煦的微笑,如一张再牢固不过的面具,紧紧覆于脸上,不让人窥视内里哪怕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