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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感冒发烧~~~吃了感冒药,然后就昏睡了,耽误了日更,深深鞠躬)
林岩把整个企划部的人给我介绍完以后,伸直了手臂,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光线透过林岩的镜片在眉毛上映出点点光斑。
“这个靠窗口的位置还行吗?”林岩把我领到一张靠窗口的小格子边转身问我。
“挺好的。”我客气地说。
“嗯,那就好。”林岩弯下腰帮我开了电脑,然后从桌上抽出一张便签,低头写着什么。
“这张桌子之前有人用过。”林岩起身,把笔帽轻轻插上,又丢回笔筒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了,还有些基本的用品,你一会再自己整理整理。”
“嗯,好的。”我抬眼看着桌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浅浅一层灰尘,像受潮的霉斑,黏腻的爬满了整个桌面,格外的明显。林岩也瞅着桌子,有点尴尬的神情淡淡散布在脸上,很快又消失了。
“这是我的QQ和MSN,你都加一下,有什么问题网上问我就行了。”林岩露出了笑容,阳光从他的身后射出,厚重的倒影扑在我的身上。
“好的。”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微笑了一下,只是觉得面部的肌肉传来硬生生的酸涩,让我的神经充满了胀痛感。
“那我先去忙我的事情了。”林岩说完没等我回答就转身朝他的座位走去了。我拉开椅子坐下,抓着鼠标在桌面上胡乱晃动着。瞅着一只硕大的可达鸭在抚摸着呆呆兽的脑袋的桌面,整个人被黑线笼罩了。我看着桌面突然想到齐诺的口头禅里面,总是有那么一句“白痴是没药医的”,有点好奇之前坐在这里的,是个怎样的人。一边想着一边从包里面翻出纸巾,神经质地在桌面上拼命擦拭着,擦到指尖划破了纸巾,又翻了一面继续疯狂的擦着。
我点开QQ和MSN,按着纸上林岩留的号码一一加了上去。午后的阳光暖暖撒在身上,在皮肤上蒸出一阵困意。伸手把椅子调低了一点,看着光线射在桌上的玻璃杯上,晕开一片光圈,安静的落在桌角上,透着缤纷的颜色。
在阳光里恍惚了半天,拉出键盘,找到林岩的QQ,敲了一行字过去,
“请问,我要从哪里开始熟悉工作?”
我一口一口抿着玻璃杯,光标落在回复栏上,看着林岩的头像下面永远都有个正在输入的提示,这个永远持续了15分钟,依然没有看到林岩的回复。我的牙齿在杯口恨恨地咬着,咬得我牙齿阵阵生痛。
在打开浏览器尝试了若干我喜欢的网站以后,我才发现新都变态的地方。我亲爱的淘宝网,人人网,校内网,豆瓣,以及各种能给我打法无聊时间的网站输入以后,都显示出“该网页无法显示”。我点开林岩的QQ,依然是正在输入。特别想把玻璃杯咬碎,将玻璃渣揉进心里,才能解脱我内心的纠结。
“从熟悉这个屋子里面每个人开始。”林岩在我已经要把杯子咬碎的时候,终于回了我一句话。
“。。。”我习惯性地敲上去三个句号,心碎得一地。
“在这里,如果你不想死,请从平时开始规范你的输入标点,是正确的,并且存在的。”
“额,为什么?”
“还有不要出现任何的语气词。”
“。。。”我头重重地磕在键盘上,揉捏着键盘噼啪作响。
“这里没有任何一位总监会明白三个句号表示什么,也不会明白‘额’是一个语气词。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应该怎么和这个屋子里面的人熟悉?”
“刚刚给你介绍了每个人的名字和职务,你只需要在近期记住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职务就可以了。”我看着林岩打过来的这句话,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就在半个小时前,林岩拉着我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我除了努力使自己摆出比较自然的笑容以外,什么信息都没进入脑袋。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我在半个小时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淑女,很淑女,很淑女。
“企划助理的工作,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你要把散在一地的珍珠,一颗颗串成项链。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是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工作环节上。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过问彼此工作内容之间的联系,而你的工作,就是在每个CASE进行的时候,将他们彼此衔接起来。明白了吗?”
我觉得天旋地转,看着对话框里一长段的文字,只觉得林岩是要我把揉进心里的玻璃渣一粒粒取出来再复原成一个杯子。头皮渗出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地刺痒,然后让我的大脑进入了麻痹的状态。
“明白了。”我看着林岩头像下面还没消失的正在输入状态,心乱如麻,虽然知道他此时此刻肯定不是在和我说话,但是还是觉得林岩就是一个披着画皮的魔鬼,在我的身后张牙舞爪地追逐着。
“那企划部,有几个助理?”我惴惴不安地敲出来,犹豫了很久才点下了发送。
“你1个。”林岩很快就回复了我。
这个瞬间让我觉得林岩百分百就是一个魔鬼,他揣摩着我的心思,是以很平缓的语气和漫长的语速一点一点侵蚀我的神经,然后在我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再狠狠地给我致命一击。
“那在我来之前,企划部的助理是谁?”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自己的厄运正式到来之前,想要死个明白。
“是我兼的。”
“那在你之前呢?”
“走了。”
“。。。”
“!”
我关掉了林岩的对话框,趴在键盘上陷入了深深的呆滞状态。桌面上可达鸭和呆呆兽也呆滞地看着我,像是一幕幽默的哑剧,我的心底可耻地被这种幽默感占据,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震得我声带一颤一颤,发出呜呜的声响。
微微抬起头撇过周围坐在小格子里面飞速运转的机器们,就感觉本来挺宽敞的办公室里充足氧气,就被这些熊熊燃烧的小宇宙烧成了青藏高原般稀薄。每个人的头上好像都随时悬着一把锋利的斩首斧,被彼此嚣张的气焰映得铮铮发亮,只要一停止转动就手起刀落的快感。
我就这样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拼劲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在回想林岩半个小时前带我转悠的那一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大侦探福尔摩斯似的,每个细节都能让我神经皮层异常的兴奋。只是没多久以后,我就由于兴奋过度,发现我的脑细胞已经全部英勇就义了。我失重般伏在桌上,像支断线的风筝,沉重地思考到底应该怎样才能面对我苍白的人生。
我试着努力回想从进来以后遇见的每一个人,脑袋里面除了我精心装扮的淑女形象和辨识度极低的清一色西装之外,什么都没能想起来。
指尖纠缠起都快要竖起来的头发,狠狠在头皮上摩挲着,让我像只躁动的小狮子,时不时又颓丧得像只袋鼠,在广袤的草原上吃力地蹦跶着。就在我绞尽脑汁试图让我的大脑也能运转起来的时候,我被闪光灯眯住了双眼。
我抬起头淡定的看着一个男人伏在我的桌边抓着一台佳能瞄准着我,神情和一个狙击手一样认真,顿时我就有了中枪的感觉。像个被照出原型的小妖精,在这该死的法器面前涨红了脸。
“你好,夏天,我是负责摄影的吴鸣。”
我愣神看着留着板寸的吴鸣,在光线下,像只挣扎的刺猬,发尖流出亮晶晶的光泽。
“每个新人都需要一张办公照,放在公司网站的照片墙上。”吴鸣大概是看到了我茫然的神情,放下相机,耸了耸肩膀,依靠在窗沿,像一具矗立在光芒之中的雕塑,散发的神圣的光芒。再我还没有来及反应过来想到我要和雕塑祈祷什么的时候,吴鸣的动作敏捷得像只翻滚的豹子,弯腰,前倾,抬手,又是咔嚓一声。
我讪讪地笑着,撇到桌上玻璃杯里映出我凌乱的头发和苍白的脸,把嘴角弯成好看的弧线,说了声谢谢。心里面说的是,你再敢停留一步,我立刻起身开窗把你从16楼推下去。
吴鸣客气地点了下头,眯起眼睛探过脸来,悄悄地说,“我P完会给你看的。”然后摆了一个安心的手势,就转身走了。
“他的意思是说,我的照片,很需要P一下吗?”我攥紧了手,骨节噼里啪啦响成一片。脑袋里面浮现出的画面都是我怎么能摸到他的相机,然后把原片给删掉。说到相机,我突然想起来林岩带我和每个人握手的时候,我除了看到吴鸣的佳能,还看到在他旁边的小格子上放着一台莱卡,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小格子里面拿着镜头笔擦拭着螺旋镜头,时不时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品味道。听到林岩的声音,才太起头来,素颜,晒得很均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刘海细长地贴在脸庞上,像是深海里柔软的海藻,透着暗暗的蓝光。示意自己不方便起身以后露出诚挚的笑容,
“你好,我是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