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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小姑娘迟迟疑疑的看了锦卿一眼,人看了邵小姐一眼,脸上布满了红晕,1小声道:“不用了,我身体很好的”
邵小姐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拉她坐到了锦卿身边,1小声道:“那些男大夫给你瞧病你不好意思,袁小姐是女子,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生病了难受的可是你!”
锦卿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捧着茶坐着,病人要不要看病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绝不会强求。
小姑娘被邵小姐这么一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1小声道:“请袁小姐给我看看吧。”
锦卿笑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的脸涨的通红,看了坐在锦卿左边的圆脸姑娘一眼,那姑娘立刻知趣的走到一边去了。1小姑娘见周围没了生人,才放心下来,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我一年前来了葵水,可只来了两次就再没来过了,我,我很害怕……”
说着说着,1小姑娘的眼圈红了,似乎要哭出来,锦卿看她情绪如此激动,掏出了帕子给她擦了擦眼睛,葵水不正常便不能生育,1小姑娘怕是知道这点,才这么害怕的。
不过锦卿的心却轻松不起来,照小姑娘的说法,她这是继发性闭经,按现代医学的观点,造成闭经的原因实在太多了,有可能是大脑激素分泌不正常,也有可能是器官病变了,并不是单纯的妇科病。
锦卿朝小姑娘示意了下,1小姑娘伸出了胳膊,露出了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臂,锦卿搭脉后,只觉得这小姑娘肝火旺盛,脉搏跳动快,人却纤细消瘦。
锦卿心里有了怀疑,把手伸到了小姑娘的脖子处,轻轻的按压了几下,果然如她所料,1小姑娘的甲状腺明显有些肿大。
邵小姐叹息道:“我表妹自小没了娘,姑丈在外地任职,这几日才把她送到我家,她脸皮薄,生了这病又不好意思对姑丈说,拖到了现在…
听表姐这么说,1小姑娘眼圈又红了,锦卿有些哭笑不得,甲亢的患者确实是情绪容易激动,而且甲状腺激素分泌不正常,也会引起女性患者的闭经。
好在小姑娘还小,女性青春期里甲状腺也偶有肿大的情况,而且锦卿通过触摸和把脉判断她的病情并没有到严重的地步,服药加饮食按摩调理,相信很快便能恢复。
见邵小姐和小姑娘期待的看着她,锦卿笑道:“并不是多么严重,你的病因在这里。
”锦卿微笑着指了指小姑娘的脖子“这里出了些小毛病,导致你葵水来的不正常。”
听锦卿这么一说,邵小姐和她的表妹才放下心来,热切的问道:“那要怎么治?”
锦卿想了想,笑道:“日后饮食上要注意了,不能吃海产品了,也不能喝浓茶。”
邵小姐惊奇的说道:“袁大夫可真是厉害,我表妹从小就跟着我姑丈在海边,没少吃海货。”
锦卿笑了笑,又,丁嘱了几句,最后说道:“今日不趁手,明天我开了方子,邵小姐使人去太医院寻我便是。得了病还是尽快看大夫,病情可耽误不得。”
而另一桌上聊的热烈的女孩子早就安静了下来,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待听那个圆脸女孩说锦卿是御医后,等邵小姐和她表妹看完了病,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纷纷要锦卿给他们瞧瞧身体。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幸让御医诊病啊!更何况还是女御医,锦卿倒也来者不拒,笑眯眯的请她们排队坐好,她一个个的给把脉问诊,这些千金小姐倒也没什么大的毛病,最多也就是月经不调,气虚体弱,难不倒锦卿。
锦卿完全能猜的到袁应全的想法,他之所以这么极力的让袁锦绣带着她来参加这种宴会,无非是想让自己多结识一些千金小姐,扩宽自己的人脉,好为他所用。锦卿也乐得做个好人,至少与人结了善缘,这些小姐念着自己的好,总会有用得到她们的地方。
袁锦绣跟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几个小姐身后,从huā厅内间出来时,就看到huā厅外间的十几个女孩子围着锦卿坐成了一圈,锦卿正低头给她们把着脉,笑眯眯的说着什么。
袁锦绣顿时皱起了眉头,不快的叫道:“锦卿,你干什么呢!”
锦卿抬起头看到了袁锦绣,和她在一起的居然还有杜雪襄和张妍,走在这行人最前面的是两个盛装的小姐,一个年约十五六岁,长得婉约端庄,很是漂亮,另一个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尚小,五官精致,面容上还有些稚气。
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听到了袁锦绣对锦卿的称呼,微笑着转头问道:“那就是皇上御赐的太医袁锦卿?”
袁锦绣刚在屋里半天都没找到机会和她搭上话,这会见她主动来问自己,心中一喜,一脸谄媚的笑道:“正是我妹妹,刚到我家,没什么规矩,居然到李小姐家里卖弄起医术了,回去我让我爹好好管教管教她。”
锦卿瞧袁锦绣一脸谄媚的跟那个华服女子说话,猜她肯定不会说自己什么好话,快步走过去后朝袁锦绣一起的人行了个礼,算是打了个招呼。
张妍对锦卿的那一巴掌还心有余悸,看到锦卿后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搭理锦卿。而杜雪襄则像是没事人一般,朝锦卿微笑着还了个礼,面子活做的十足。
袁锦绣指着那年纪略大的华服女子说道:“这位是李小姐。”锦卿便朝李小姐福了下身子,而李小姐微笑着点头算做是回礼。
袁锦绣又指着那漂亮小姑娘说道:“这位贵人是承福郡主。”锦卿又揖礼,却感觉承福郡主年纪不大,一双眼睛的眼神却极为锋到,打量自己的时候,感觉像是针扎在身上一般。
承福郡主撇撇嘴,娇小的脸上满是不屑,自顾自的先行走在了前面,李小姐等人连忙跟了出去。
待出了huā厅,承福郡主朝杜雪襄和张妍嗤笑道:“以往听你们说这袁锦卿多么厉害,把叶二公子迷的团团转的,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长相也一般般,你们连这样的女子都比不过、OP
承福郡主言语中轻视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杜雪襄脸上尴尬不已,她顶着“才女”的名号,却被袁锦卿给打败了,脸上也不好看,然而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张妍急了,争辩道:“郡主,您是不知道这袁锦卿的手段和心机,深沉的很,哪是襄妹妹能比的!”
承福郡主向来不喜欢张妍,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脑子里全是草,居然还觉得杜雪襄没心机没手段?她虽然年纪小,可也不是傻子,看人还是很准的。
“别说了。”承福郡主扫兴的摆了摆手“不过是个庶女,当了太医也是伺候主子的奴才,亏你们一个个把她当回事了,别说她了。”承福郡主虽然年纪小,但这里地位最高的便是她,她一发话,顿时就没有人再敢提起袁锦卿了。
张妍心里暗暗怄气,原来是想借承福郡主的手好好整治下袁锦卿,可承福郡主压根不把袁锦卿放在眼里,没把她当回事,可不让她郁闷。
huā厅里,袁锦绣急着追上前面的承福郡主等人,简单的对锦卿说了下承福郡主的出身便追出去了。
原来承福郡主是荣宣公主唯一的女儿,荣宣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算起来除了皇帝的亲生儿女,在小一辈的人当中,就数承福郡主和皇帝血缘关系最近,也深得皇帝宠爱,比一般嫔妃生的公主都有分量。
锦卿了然了,怪不得袁锦绣这么火急火燎的赶着贴上去,原来人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一干千金小姐捧在中间,出身又高贵,可真是大唐的天之骄女。
锦卿重新坐下来没多久,便有丫鬟来huā厅通报,笑说小姐请了教坊司的歌舞班子,排了一台戏给大家看,要大家去大堂里去看。
huā厅里的十来个小姐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邵小姐一把搂过锦卿的胳膊,亲热的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锦卿以为这戏跟当年她在朱家村看的草台班子没什么区别,也提不起兴致,谁知道到了大堂才发现,到富贵人家演戏的歌舞班子,到底是不一样,无论是布景还是歌伎的妆容和衣服,都不错。
承福郡主等人先到了大堂,已经坐在了戏台最前方的位置上了,而邵小姐一心想找个前面的座位,挽着锦卿一个劲的往前挤,等锦卿坐下时,赫然发现自己的斜前方正是出身高贵的承福郡主。
好在没多久戏就开演了,情节并不复杂,讲的是一个相貌清俊、才识出众的书生进京赶考,经历了重重困难中了状元,机缘巧合之下结实了当朝宰相的女儿,千金小姐约他品诗论画,看中了鲜衣怒马英俊潇洒的状元郎,到最后发展成了郎有情妾有意,只剩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宰相有意招他做东床快婿,然而已经是状元郎的书生拒绝了,坦诚自己在老家已有妻室,经过这么一幕,宰相千金觉得他并非贪图虚荣的人,更加佩服爱慕他了。
状元郎派人接来了在家务农的妻子白五娘,白五娘知道事情始末后,深明大义,不仅感动于丈夫没有抛弃她,而且敬佩他和宰相千金虽然有情,却始终守礼不曾逾矩,便请旨自愿为妾,两人共侍一夫,结局三人行,和和美美。
锦卿看的牙根痒痒,剧中反复表现貌美多才的千金小姐和状元郎之间郎情妾意,又是高山流水知雅意,又是鸿雁传书诉衷肠,却苦于状元郎已经娶亲,想放弃又对俊秀有才的状元郎不舍,千金小姐心里痛苦万分,农村来的正妻又土又没文化又难看……
锦卿只觉得索然无味,周围的人都看的一脸兴趣盎然,早被深深的代入了剧情当中。也只有这种男权至上的时代才能出来这种没有下限的戏剧,这种男人放到现在也就是个既想踹了没家世没长相的原配,又不想名声受损,想当以又想立牌坊。
戏演到圆满的大结局时,锦卿斜前面的承福郡主悠悠然长出了口气,靠到了椅子上,嗤道:“这个班子演的越发的好了,前些年来我家演出时,还没有这么好。只不过在本郡主看来,这白五娘实在是……”
李小姐温婉的笑了起来,追问道:“郡主觉得白五娘如何?”承福郡主撇了撇嘴,指着台上的白五娘厌恶的说道:“你说这白五娘可真是厚脸皮,都到了这份上还肖想自己能做状元夫人,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好在她及时幡然悔悟,也算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自己一个粗鄙的女子配不上状元郎!”
李小姐笑了笑,并不说话,然而承福郡主却并未罢休,转头看向了斜后方的锦卿,笑道:“袁小姐以为如何?可是这样?低贱的人就别肖想什么不该想的!”
锦卿冷不防承福郡主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句句针对出身粗鄙的她,而第一排坐着的张妍和杜雪襄,则是噙着得意的微笑看着她。
张妍就不信,有郡主压着她,袁锦卿还敢翻出什么风浪来!
锦卿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若她附和了郡主的话,那等于是打自己的脸,不少人知道她和叶纬安的事情,就是在说自己厚脸皮不识趣。
若自己反对了郡主,那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锦卿微微垂了垂眼皮,她不记得有惹到过这个郡主,看来是杜雪襄这些人的“功劳”了。
锦卿想了想,便答道:“我们不过是看戏的人,隔岸观火罢了,谁都没有到那个境地上。
郡主讲的确实很有道理,低贱的人不该肖想不是他们的东西。可这状元郎本来就是白五娘的相公,这白五娘到了京城,不但不争,反而把自己的正妻之位拱手让给他人,日后她的孩子便是妾生的庶子,一辈子低人一头,受人白眼。这白五娘,确实是自甘下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