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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冷清了许久的荷风轩骤然热闹起来,赏赐接二连三的送来。
冯遇春的对联,章泰宁的一阙词,还有邝玉书的一把折扇。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张蜻蜓心心念念的是她爹要送的“猪”。
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张大姑娘没有失望,那里头是一串雪白莹润的珍珠项链,颗颗都有莲子大小,饱满富态的象一个个裂开嘴笑的小银锭子,看得张蜻蜓是心花怒放!
她虽是乡下丫头,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从前在北安国家乡的铺子里瞧见过黄豆大小的一对珍珠镶银耳环就要二百文,象这么大颗珍珠,怕不得一粒就要好几两银子了吧?
一想到银子,张大姑娘就激动起来,当即也不怕丑的一五一十数了起来,整整二十八粒!连串珍珠的线和两头接的榫头都是用纯银打制的,这怕不得要上百的银子了?
张蜻蜓啧啧称赞,简直是爱不释手。
周奶娘瞧她跟小孩儿得了宝贝似的开心模样,不觉有几分莞尔,想想却又暗自伤感。想当年,周姨娘得宠的时候,有一年过生日章致知也赏了串珍珠项链,那颗颗足有龙眼大小,更加富丽堂皇。只是后来周姨娘势败了,那串珍珠项链便给林夫人找机会讹走了,在章清雅出嫁的时候,拿去拆了给她做了新衣。
算了,还是不要再提了。周奶娘只问,“姑娘,这些字画咱们要挂起来么?”
“挂吧挂吧!”别人好心好意送的,就算是自己看不懂也得挂上,起码也得图个表面光嘛!这些人情事故无论是穷人家还是富人家,倒都是差不多的。
张蜻蜓交待了一句,仍是继续把玩她的珍珠项链。
周奶娘左右看看,将中堂那儿挂了许多年的一副旧字画收了起来,让小丫头们踩着凳子把这个新的换上了。
一会儿又瞧瞧那把檀香扇,不觉赞道,“哟,这扇子倒精致得很,怕不得要几两银子呢!”
银子?张蜻蜓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过来瞧那把房子,一面画了些流云花卉,另一面提了些字,只是字都怪模怪样的,她一个也不认得。
但是,在张大姑娘的眼里,只要是值钱的都是好东西,那么大的字画不方便卖,象这样的小扇子就没关系了,“赶紧收起来,别弄坏了!”
周奶娘笑着点头,拿扇套装了,收进扇匣子里。
此时,林夫人又打发人来说,客人都要走了,让她去送一送。
那就去呗!张蜻蜓特意把珍珠项链带上,又去了上房。因为绿枝送人没回来,她便把蕙心和艾叶带上了。
去上房的路上,快要拐过假山时,她眼尖的瞧见刘姨娘抱着外孙女,和章清芷从侧路过来,便把脚步放缓,意思让她们母女二人先过去。
却见章清芷也在假山前停了脚步,低声道,“娘,我这趟回去再就只有过年能来了,我们在家都挺好的,您就保重好自己就行了,知道么?这钱算我借您的,二回宽裕了,我再还您。”
刘姨娘嗔道,“咱们母女还说什么还不还的?你就拿去放心使吧!娘一个人,在这府里吃喝都有,哪还有用钱的地方?只是芷儿啊,我知道你贤惠,只是他们家的事也太烦人了些!遇春不过是个七品官,区区一个翰林院编修,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衙门里,能有多少俸禄?这乡下成天有人来找他,你们怎么顾得过来?”
章清芷也有些无奈,“可能怎么办呢?相公的家事您又不是不晓得,他小时候要不是靠这些穷乡亲们帮忙,哪里能有今日?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咱们也不能不管吧?”
“可你们这样终归不是长远之计,倒不如攒下钱来置些田地商铺,有个租子长长久久的收着,才不至于后手不续。”
“您以为我不想啊?自打一进门,我就这么寻思着了。可到底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零零碎碎全白填进去了。若是不给,好似我不诚心的跟他过日子似的。有些话太重了,我也实难说得出口,他对我真是没话说的。”
“算了算了,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在她面前提一提,给遇春谋个好差事吧!”
“您可千万不要了!”章清芷急急拒绝了,压低了声音,“她那儿是好相与的么?这么些年,您受的窝囊气也够了,别再给人当刀使了!再说,您就算是办成了,给相公知道,以他那个孤拐脾气,还不知怎么别扭呢!”
刘姨娘听得阴沉了脸,章清芷又放软了语气,“我知道您是疼我们,我不也是怕您受委屈么?虽说我们穷了点,但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但夫人那儿的事,您还是少掺合得好。尤其是三妹妹,人家已经很可怜了,我毕竟还有您疼着,她那儿有什么呀?咱们不能雪中送炭,至少也别落井下石了。还有那五姨娘,也不是个安分的。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争得过她?少操点心,照顾好自己就成了。”
见刘姨娘脸色渐霁,却仍是赌气不肯吭声,章清芷让女儿撒起娇来,“来,小桔亲亲外婆,让外婆笑一个!”
“行了行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刘姨娘抬起眼来,教训着女儿,“小桔懂什么?你这么教她,万一孩子不懂事,真在外头这么喊我了,给人听到,岂不连你们也笑话了去?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回去之后记得照顾好自己,希望你这回能替遇春生个儿子就好!”
“生闺女他也喜欢!”
“傻了吧?就算他不计较,他们家能不计较的?真是……”
母女俩渐渐走远了,张蜻蜓在后头摸摸下巴,大姐这人还凑合啊!
进了上房,人差不多也都到齐了。纵是面和心不合,也还是亲亲热热的相互拜别。就连章清雅,也收起了愠色,客客气气的跟张蜻蜓打了个招呼。
冯遇春和邝玉书先去书房给岳父辞了行,此时进来跟岳母拜别。林夫人笑着对冯遇春虚套了几句,又格外交待亲女婿,“玉书,我们清雅是新媳妇,从前在家里娇纵惯了,初为人妇难免有时候不那么周到,你平日里还得多担待些,提点着她,知道么?”
邝玉书自是点头,唯唯诺诺。此时,外头有婆子进来,递了一个花梨木的匣子给他,附耳说了几句话。
邝玉书满意的笑了接过,拿着盒子走到张蜻蜓的面前,含笑奉上,“幸好赶上了,三妹妹,请笑纳。”
张蜻蜓刚想伸手,突然察觉到站在一旁的章泰寅投来一个不屑的眼色,她微微一怔,当即明白过来。转头吩咐蕙心上前接过,这才道谢。
心下暗叹,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哟,真是烦死人!幸好那小大人提醒了一下,否则自己伸手接了,那可又成一条罪状了?
章清雅眼光咄咄的盯着那匣子,恨不得能穿个洞出来,这里究竟放了什么?
就不告诉你!张蜻蜓可没打算在众人面前打开,她得带回去偷偷的瞧。
可惜这却由不得她做主,等人一走,林夫人便发话了,“三姑娘,把盒子打开。”
作为家长,她有权力检查别人所送的礼物。
只要不被没收就好,张蜻蜓心里嘀咕着,让蕙心打开了盒子。
盒子有点深,蕙心捧到林夫人面前打开,也就是她刚好能瞧见。
张蜻蜓就见她许久没有吭声,然后淡淡说了句,“既是你二姐夫的一番心意,你就好生收着吧!”
等她出了门,林夫人才恨恨的冷哼一声,“就一张脸生的得人意些,就处处占便宜!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小蜻蜓:抱拳感谢各位的留言!你们的肯定与意见都是本姑娘持续战斗的力量源泉,废话少说,努力码字。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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