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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般的世家公子,在十三岁之后都会搬到外院,身边的丫环有的会被抬了当通房,也有自己看顺眼,要了去自己房里的,特别是像吴世子,汝南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宠到了天上去,吴世子在女色上从来没有节制,只要是姿色过人的丫环,没有几个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当然,没有谁会以这个作为拒婚的理由,何况齐正匡和汝南侯决定这场联姻,本来就是以利益为基础,谁会去考虑吴世子将来是否能够对齐茹一心一意?
但是,如果家中的未出阁的姑娘连自己兄弟屋里的丫环都敢打压都敢管,这传了出去,就不怎么对了。
一个姑娘家,在家中又没当家作主,只不过是一个妹妹,就敢将兄长屋里的人打出去,或是直接打死,这打的可不是几个丫环的事情,而是打了自己兄长的脸面,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想呢?必是都认为吴家姑娘厉害得连兄长都没放在眼里,甚至认为吴世子是个软弱无能,被自己妹妹欺负到头上的男人,试问一下,哪家姑娘还敢嫁到吴家去?这不是以后还要看小姑的脸色做人吗?
就算是齐家和吴家为了某些利益结为亲家,听到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要考虑一下,毕竟如果将来在吴家当家作主的是个外嫁女,那算什么啊?
吴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格的,女儿将儿子屋里的人打出去是因为那些丫环都被其他姨娘收买了,她是为了不让儿子被蛊惑,这些事情她以为隐瞒得很好,怎么会传到京都去呢?
“齐莞,你胡说八道,这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吴盈没有吴夫人耐得住气,立刻尖声地反驳,哪里还有小白莲的样子,已是恢复了平时泼辣刁蛮的形象。
“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吴家比我们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齐莞淡淡地说。
“够了,阿莞,莫要再说了!”陆氏知道阿莞要想办法让齐茹寻死的真正目的掩饰过去,可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算是吴家的秘密了,毕竟这要是传了出去,吴盈将来可别想嫁到一流的名门望族去了,娶妻娶贤,谁会要一个这样不懂规矩的媳妇?
吴夫人递了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吴盈,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定是某些不守规矩的丫环被打出去之后胡乱编出来,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陆氏笑着道,“我们自然是相信没有这样的事情,吴夫人,我们还是看戏去吧?”
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眼睛在吴盈和齐莞身上转了一圈,心里都有个想法,这齐家的姑娘虽有恶名在外,可是今日仔细瞧她,这样年纪已经有一股端雅娴静的气度,哪有一点像传闻说的那么夸张,反观吴盈虽然像是受委屈的,可眉眼间隐隐流露出几分狠毒的厉色,连自己兄长屋里的人都敢打,恐怕没什么做不出来。
看来,先前的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吴夫人此时哪里有闲情看戏?她跟陆氏勉强笑了笑,“我们两家看来误会颇多,改日还要好好地谈谈。”
“误会说清楚了便好。”陆氏笑道。
刘夫人松了一口气,这两位都是她不能得罪,本来还担心她们会在这里不欢而散,如今看来还算稳住了,她这个主人也不能只顾着听八卦,急忙招呼大家到戏台看戏。
吴盈狠狠地瞪了齐莞一眼。
齐莞跟在陆氏身后,察觉到吴盈的视线,抬头对她灿然一笑,把吴盈气得肝肺都疼了。
陆氏和吴夫人并肩走了出去,跟在她们身后的夫人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幸灾乐祸和对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话题感到窃喜,只不过话题的主人翁就在前面,她们不好出声议论罢了。
吴夫人勉强看了一场戏,连午饭都没吃,就坐不住告辞了。
刘夫人再三挽留,可吴夫人推说家中还有要事,说句改日再来,便带着吴盈匆匆离去。
待吴夫人一走,不少人将陆氏围了起来,纷纷说起了之前齐莞被吴盈中伤名声的事情,“……我就说齐姑娘看起来知书达理,哪里是那种野蛮性子的人。”
“今日才知是有人其身不正,故意诬蔑。”
“齐夫人,原来那吴姑娘在家中这么蛮横,听着就觉得可怕!”
陆氏淡笑不语,有些事情她们只能做到适可而止,毕竟齐家和吴家还是要做亲家的。
大家见陆氏并不怎么想要说吴家的事情,只好歇了想要打听更多小道消息的心,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刘夫人这位主人身上。
刘夫人今日虽被抢去不少风头,但她本来就想过齐夫人和吴夫人碰面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心中也不大介意,只是想着不知接下来的风要怎么吹了。
从刘夫人家中回去的路上,陆氏才有机会问一问齐莞,那吴盈的事儿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难道你真的找到那些被吴盈打出去的丫环?”
齐莞道,“这么短的时间,哪里能找得到那些丫环,只不过收买了吴家的一个下人,在那人嘴里知道这些事情,其实有些是女儿自己猜测,没想到猜对了。”
陆氏莞尔一笑,摇了摇头叹息,“刚刚连我都吓到了,没想那吴盈竟是这么蛮横的人。”
她本来不想跟吴盈计较的,毕竟吴盈在她眼里还只是个小姑娘,可是对方似乎没打算适可而止,非要逼得她出手不可,正好有齐茹这件事来作为借口,她一箭双雕,既能为齐茹的寻死找个理由,又能教训一下吴盈。
“这么一来,吴夫人应该会约束她了吧,不然以后妹妹进了吴家,可真没好日子过了。”齐莞淡淡地说,脸上却没半点真正为齐茹担忧的神色。
陆氏低声说,“吴盈未必就是二姑娘的对手。”
齐莞想起某些事情,嘴角浮起一个嘲讽的淡笑,连她都差点在齐茹手里吃亏,别说是吴盈了。
再说那吴夫人从刘夫人那儿离开之后,立刻回到家里,勒令吴盈回房不许出门,便去找了汝南侯说了今日的事情。
汝南侯听完,大发雷霆,要吴夫人立刻将吴盈送去山庄禁足思过,自己则亲自写了一封信给齐正匡,并要吴夫人明日去找陆氏,将所有的误会都澄清了,不允许这门婚事在出现什么波折。
吴夫人一向对丈夫的话惟命是从,立刻诺诺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