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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侯与魏青山进了门,魏青山看到方太姨娘与齐氏都地上跪着,脸上苍肿流血,哭成泪人儿,他的脸当即了沉下来。.
宣阳侯的神色异常难看,只盯向了侯夫人。
魏青山即刻上前扶方太姨娘与齐氏起身,脸上仓皇愤恨之色毫不掩饰,而看向林夕落的目光则更为复杂。
刚刚的确是侍卫府邸的魏管事向他通禀此事,但魏管事是魏海的父亲,而魏管事也告知他是五夫人院子的大丫鬟去回的话······魏青山即刻出门正遇上宣阳侯,父子二人来到此地却是这般模样。
魏青山知道自己是庶子、而且还有太姨娘在,他做事也一步一个脚印不敢贪功冒进。
虽不向魏青羽那般退一步风平浪静但夫勇之心常在,可生母的牵扯、媳妇儿上上下下讨不得好,这也的确让魏青山畏首畏尾。
本寻思这一次回到幽州城内,侯府大爷已过世,不会再出现这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可孰料……
这些心眼儿魏青山不愿意细想,无论是什么心思,方太姨娘与齐氏二人脸上的巴掌印迹是真的,那流下的红是血,这些都是真的。
方太姨娘已经泪如雨下,伤心欲绝,不顾魏青山前来搀扶,当即就又跪在宣阳侯面前,哭着道:“侯爷,都是我的错儿……”
“起来,带下去。”宣阳侯满脸厉色,意图将此事圆了了事·魏青山心里过不去,他必须要将此事问个究竟,这件事不明不白、更不说谁对说错,他的生母与媳妇儿都挨了打,难道就这么算了?
魏青山直接问向侯夫人,“母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说于规矩他应该叫侯夫人一声母亲,可于心,他绝对过不去这个坎儿!
侯夫人看向宣阳侯·压根儿不理魏青山,淡言道:“这事儿还是别当面说的好。”
魏青山横在宣阳侯面前,虽没开口,可那副模样明摆着不给句话他绝不能这么算了!
宣阳侯冷哼一声,只得看向林夕落,压着怒意道:“你又闯了什么祸?”
林夕落向来是不畏惧宣阳侯,侯夫人想私底下说,谁知她会说成什么德性?林夕落不顾侯夫人的颜面,当即道:“我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呆着,各个都去找我的麻烦、挑我的不是·怎能是媳妇儿闯祸?不过是身子不爽利,偏偏说我给五爷戴了绿帽子,这事儿我是忍不了的,侯爷来的正好,这事儿怎么办,您给说说吧,要是没道理,我这就搬回林府住,不在侯府受这份窝囊气!”
眼瞧着林夕落这副说辞,侯夫人指着她骂道:“如若不是你整日在外东跑西颠·老五不在家你都不肯停了这双脚依旧出去,别人怎么会如此误解你?旁人家的媳妇儿都在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尊贵守礼早晚请安·这些你不做便罢了,惹的侯府鸡飞狗跳的你还有理了?”
“你闭嘴!”宣阳侯怒火攻心,猛斥侯夫人,侯夫人脸上惊愕不宁,翕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花妈妈当即扶着侯夫人坐于一旁,林夕落心中冷笑,脸上则看向宣阳侯,满脸认真的道:“侯爷·这委屈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您当初可是允了儿媳出入侯府不用遵那份规矩·何况儿媳来来回回的奔波不也是为了侯府?如今被栽了这么个罪名,我是真不敢认!”
魏青山听了这话·心里也气恼不过,他心里实诚但不是傻·虽说自己的媳妇儿和生母有错,还不是侯夫人吩咐的?
他与魏青岩兄弟情深,而之前又是林夕落派人绕着弯子告诉他来到此地平事,否则方太姨娘与齐氏指不定会被打成什么模样,这事儿他绝不忍!
“父亲,这事儿您还是与母亲说一说,孰是孰非、谁对谁错都说清楚!”
魏青山这话说出,无非也是对着侯夫人,破天荒的第一次,之前从未有过!
侯夫人满脸吃惊,林夕落这死丫头与她没完便罢了,如今连魏青山个庶子也与她对峙起来?她可是堂堂的侯夫人,怎能受这等屈辱?
咬牙切齿,心里愤恨不宁,侯夫人看向宣阳侯歇斯底里的大嚷:“侯爷,您让我闭嘴不如让我去死!好歹我是侯府后宅的女主人,我连斥骂儿媳、斥骂姨娘两句都做不得主?还不如赏我一根白绫让我吊死算了!”
侯夫人出言威胁,宣阳侯是气恼不已!
他之前三番五次的阻拦,却都阻不住侯夫人对五房的偏见和打击,而如今妫‘这般说显然也是在跟自己对峙,这个女人,怎么这般不省心!
宣阳侯始终不愿在子女面前惹出事端,“先这般罢了,稍再说,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不行,今天必须要给我讲清楚,往后这侯府的内宅到底是不是我说了算,如若由我说的算,侯爷还是莫要插手,如若你偏插手不可,那就让我死在这儿!”
侯夫人声音锐利刺耳,她不得宣阳侯一句话绝不罢休,她是侯夫人,如若这般不了了之,往后她说的话谁还肯听?
林夕落站在一旁不吭声,而魏青山刚刚听了她的话,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与齐氏分不开,也是从这儿引出的事。
给自己弟弟扣绿帽子这事儿魏青山是自觉有愧,但如今此事已经上升到他无法阻止的程度,他可怎么办是好?
魏青山看向方太姨娘和齐氏,齐氏捂着脸在一旁仍然哭个不停,这股子眼泪让魏青山觉得心烦,可看向方太姨娘,她虽嘴角有血、脸上掌痕历历在目,可目光却一直盯着侯爷与侯夫人······
那目光中没有委屈,有的却是一股他无法参透的贪婪和急切!
魏青山心中豁然一紧,他对自己会萌发出这样的念头感到格外恐惧和害怕,这样看着方太姨娘,她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魏青山心底腹诽,心中彷徨无措目光则四处乱看,豁然看到了林夕落这位五弟妹,魏青山的目光沉定下来。
虽说此时与林夕落牵扯格外深,可她却站在一旁喜怒无色,怎能这样的冷静?
难道是事先都已经想好的?
魏青山不信,虽说都传言她这位五弟妹格外跋扈张扬,可他从魏青岩待她的态度来看,此女绝非那样的人。
魏青山只觉得自己头疼无比,实在缕不轻此事该如何是好····…
宣阳侯与侯夫人仍然在对峙当中。
侯夫人不屈、不忿,宁死也绝不退后,更不允宣阳侯不了了之。
她出身贵门,嫁给宣阳侯这大周国第一位凭借战功而封侯爵的男人,本觉得是一豪杰英雄格外自豪,可她书香门第、他土匪糙人,她喜好花前月下诗书酒茶,他喜好大碗吃肉大碗喝酒。
夫妻之间虽说相敬如宾,可不如说是貌合神离,他对侯府中事向来颐指气使,似如对待下属的官兵下命令一般,她怎能容忍如此之人?
男主外、女主内,可他的手缕缕伸得如此之长,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她委屈了这么多年,如今为了林夕落这个臭丫头、为了那姨娘和他庶出的儿子,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闭嘴?
侯夫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如今已经连自己这夫人的位子都要踹上几脚,不允她坐的稳,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宣阳侯的心里也有犹豫不忍。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说侯夫人规矩大、事儿多,但她出身高,书香门第的讲究多,他忍了也就罢了!
几十年夫妻了,终归有几分情意在,可孰料她越做越过分,单是对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的事他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多遍,可她却背后总是不肯放过,逮住一件事纠缠没完,如今的宣阳侯府哪里还是之前的侯府?
“这是何必呢?”宣阳侯看着眼睛已瞪出血丝的侯夫人,又将屋中站着的人看了一圈,“子女都在,你何必呢?”
“侯爷,我终归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我不是你的奴才!”侯夫人话语平淡下来,可她心底的怒意极盛,任凭一旁的花妈妈如何劝阻她都不肯听。
“何人当你是奴?”宣阳侯心中也涌了气。
“后宅自有我来管辖,不是你两句交待、一句命令就可,您还当我是这府里的夫人吗?啊?”侯夫人最后一句声音带着颤抖的质问。
宣阳侯的眉头紧皱,“我对你的交待不也是为府邸好?”
“如何是为侯府好?你为何不说清讲明?”
“朝堂之事怎能与你一妇道人家多说?还要本侯向你回禀不成?你太过分了!”宣阳侯彻底动怒,他没想到侯夫人如此难缠,这哪里是个有品有德的妇人?比之泼妇都不如!
侯夫人看到他目光中的厌恶,眼里涌了泪,“我是你的正妻,我为何不能知道?”
“你不能知道。”宣阳侯沉下来声音,“你如若觉得如此对你不公,往后就在侯府中精心休息,不要再提白布条子自尽之言,本侯是刀砍出来的爵位,不是守规矩守出来的,更不是被吓出来的。”宣阳侯看向方太姨娘,“往后府里的事你先帮衬着管一管,不要再劳烦侯夫人了!”
“婢妾遵命!”方太姨娘当即应下,侯夫人瞬间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