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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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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来的这样恰到好处,她没有错过:“敢问恩人如何称呼?”

    却被他漫不经心的搪塞:“萍水相逢,日后天各一方,再难见面,何需相识?

    她没放弃:“救命之恩……”

    他打断她:“良古难得兴起,不好叫他失望,你若提报答,只管问他可有需要。

    跟她玩神秘?结果成功勾起她的好奇心,这不近人情的家伙有张死鸭子嘴,好在还有个平易近人的颜良古,至少比起他来,平和得多,私下捉他解惑,没想到他竟大呼小叫:“夫人莫不是看上了在下的小师叔祖?”

    雪姬嘴角抽了抽,抬手轻按覆着药布的太阳穴,她用什么‘看’?

    没等她回应,他便开始了自以为理所然的规劝:“虽说你长得挺俊,可在下还是要劝你早早断了这念想,这一路下来,不知遇到多少倾慕小师叔祖的姑娘,花样百出的前来示好,却从不见小师叔祖拿正眼瞧她们,毕竟早有那么个青梅竹马的相好,不但长得美,还有一身俊功夫,知天地,识人情,庸脂俗粉当然难以入眼,不过看你这模样,一定要报答小师叔祖的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或许,勉强会收你做小……”

    不是故作神秘,是怕她死皮赖脸缠上他!雪姬觉得自己脑袋瓜有点疼:谁说女子要报答一个人,只有以身相许这一个办法的!没等她缓过这口气来,颜良古又十分为难的补充道:“只是可惜,没等遇到小师叔祖,你就嫁人了,还有了娃。”

    雪姬:……

    她若再主动问他叫什么。就是猪头!

    当然,她也没那个机会当猪头了。因为这天中午船上飞来只信鸽,稍后他们将船就近停泊,颜良古送她上岸,雇了辆马车,隔着车帘子,与她简要明了道:“我们有急事,带着你不方便,这前面不远有个原家东村,整个村子也就三十来户人家。隔得都挺远,十分清静,适合修养。”

    颜良古将她托给一对淳朴的中年夫妻,无儿无女。打渔为生。临去之前。递了个包裹给她:“这里是几件专为你买的棉衣,另外还有些闲钱,够你花销一阵子的。你的眼睛再过两天就可以拆开,有什么不方便,拜托原婶就好。”

    雪姬后来问原婶颜良古与他们的关系,原婶说他们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几个月前,他曾在他们家借住了一晚。雪姬撇嘴,感情还真怕她对他们死缠烂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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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雪姬重见天日,拆开覆眼的棉布,没等她适应突来的光明,就听见原婶一声惊呼:“呀!”吓她一跳。

    蹲院子里劈柴的原叔闻声拎着斧头冲进来,嘴上嚷嚷:“你这婆姨,啥事让你大呼小叫的,吓老子一跳——啊!”最后这一声,比原婶还吓人,令雪姬不知所措的僵在木墩上,心有余悸,视线左飘右闪,不敢直视原氏夫妇,最后停在原叔拎着的大板斧上,蓦地想起那时执戟相对的赫连翊,瞬间苍白了脸色。

    原婶见她如此,为自己的失礼赧然,伸手拽了拽原叔的袖子,原叔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板斧藏到身后,抬手搔着后脑勺,憨声道:“乡下人,没啥见识,让你见笑了,嘿嘿……”

    雪姬强打精神抬起头,回了他们一个笑容,这才将照顾她两天的夫妇看清,布衣葛鞋,和蔼可亲。

    原叔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憨笑过后,又补充道:“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啊,怪不得不放心,要将你打扮成男人模样嘞!”

    安顿下来后,雪姬翻过颜良古给她的包裹,发现里面全是男式衣服,先时还有些不解,现在突然明白,伸手抚上自己左脸,是光滑细腻的触感,从前人见人笑她生得丑,现在人见人夸她长得俊,是啊,那个奴儿已然不见,活下来的是全新的雪姬,眼下的世道,女人的美貌,是非的源头,特别是她这种特殊身份的女人。

    虽是粗茶淡饭,却过得安稳顺心,原氏夫妇并不追问她前尘往事,他们说,这样的弱女子,却受了那么重的伤,旧事重提,就是往伤口上撒盐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那样的话已叫她动容,更叫她感动的是,他们待她有如亲生,因颜良古之前同原婶说过她身怀有孕,他们便倾其可能搬着花样替她改善伙食,三不五时,原婶会从原叔打回的鱼里,挑拣出格外肥美的,干净利索的拾掇了,煲出好吃的鱼肉羹给她补身子。

    雪姬十分感激他们,无以为报,将颜良古留给她的闲钱全拿了出来,原家夫妇坚决不收,说颜良古留下的钱足够花销了,他们不收,她便作势要走,他们这才勉强留下,却从不见拿出来用,再三追问,原婶说她没生过孩子,到时候须得请个稳婆来,等她生完,将养身子,伺候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到底,还是不肯受她的。

    这些天风大雪疾,不好出门,雪姬抱着原叔赶集时买回来的小手炉,坐在床头看原婶一针一线的缝小衣裳,同她闲话家常:“嫁你原叔之前,总是想入非非,说过要给他多生几个娃,可惜,我肚皮不争气,当年有人让他休掉我,却被他扯着破锣嗓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从那以后,再没人来自找没趣,我三十岁那年,西村有个死了丈夫的,带着个孩子过不下去,想嫁他做小,托了媒婆登门,那媒婆同我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心里不舒服,可想那话在理儿,便同他商量,他竟跟我瞪眼睛,说孩子可以要,大人不要,你说说。他这个人多不可理喻!”

    原婶知书达理,不像普通人家出身。嫁给了原叔那样的粗人,却觉得满足,自是有些道理,四十多岁的女人,讲到过往,眉间眼角晕开小女人的甜蜜,令她平凡的样貌现出别样的动人,那些好像抱怨的话,是许多女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幸福。扛得住压力的感情,才配称为爱情,她没有爱情,他们有。她很羡慕他们。若有可能。她宁愿平淡,与喜欢的男子做对像他们这样相濡以沫的贫贱夫妻。

    雪姬的胡思乱想被门外的说话声打断:“大叔,我口渴。想跟你讨口水喝。”捧着的手炉咚的一声掉在地上,原婶紧张追问:“怎么了,雪儿?”

    “是她,一定是。”含糊其辞的两句,说罢起身就往门口跑去。

    原婶放下针线追了出来:“雪儿,你慢点。别伤着自己。”

    原叔扯着大嗓门,热络的招呼道:“这么冷的天。小哥穿的这样单薄,快进屋暖和暖和。”边说边走过来开门,正对上冲出来的雪姬,愣了一下:“雪丫头,你干什么?”

    雪姬扒着门框,视线越过原叔,看向他身后,皮包骨的一个人,穿着单薄的麻衣,戴着顶破毡帽,蹬着双散了边的葛鞋,立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四目相对,雪姬抬手捂住嘴,果真是她的烟翠。

    烟翠愣了一下,随即扑过来,千言万语,满腹心事化作一句:“公——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泣不成声的将她上下打量,确定她平安无事,将她紧紧抱住,谢天谢地。

    雪姬觉得,老天待她还不算缺德到家,至少将烟翠留给了她。

    她们分开了将近两个月,再见面,自有那说不完的话,蒙着同一条被子,讲到半夜三更,仍无睡意。

    烟翠是被几个渔夫救了,姒黛那箭略有偏差,才叫她幸运的捡回一条命,将养了一个月左右,辞过渔夫,前来寻她,即便赫连翊昭告天下,说姬氏妖女已经死去,尸骨于冬月底被发现,可烟翠从不肯相信她死了,沿着河岸一路找来。

    那对奸.夫**也没能事事如愿以偿,效公虽然死了,赫连翊却没能当上虞国的王,而姒黛也没能在那天嫁给赫连翊,现在的虞国是姒黛暂代腹内的孩子掌权,赫连翊正式聘了姒黛的胞妹姒嫣,也是个名动天下的美人,据说很像姒黛,却比姒黛要温婉许多,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只是赫连翊忙着南攻,不得已将婚期定在一年后。

    他已封王,晏安王人生中第一次正了八经的大婚,草率不得。

    烟翠提到这些,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雪姬的表情,见她一脸无所谓,才敢说下去。

    无所谓么?不过是善于伪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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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三天,出门赶集的原叔突然半路折返,大冷的天,竟跑出满头的汗,原婶问他:“你见鬼了?”

    原叔扯着衣摆擦掉额头的汗,急切道:“还真是见鬼了,快,快点让那两个丫头躲进米缸下面的地窖里,有啥动静都别出来,我出去扫雪。”

    说完就往外走,被原婶一把拉住:“你倒是说清楚,这么不明不白的,怎么叫人蹲那鬼地方去。”

    原叔磨牙道:“还不都是那帮子无耻的晏狗,说要缉拿王族余孽,只要是近来有陌生人出现的村子都要来搜一搜,听说十里外的原家西村,收留过路人住宿的,满家子不管男女老少都被抓去审问,有一些还给打残废了,现在他们正往咱们这头来。”

    雪姬和烟翠面面相觑,缉拿余孽,什么余孽?

    原婶跟着恨声啐道:“这群遭天杀的。”

    因这些年的动乱,原叔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自家屋内挖了个口可容藏身的地窖,果然派上了用场,雪姬和烟翠下到里面,发现这地窖口很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可下面却很宽敞,挖得很深,又有通气孔和排水口,安全可靠。

    她二人刚藏好,晏军就到了,好一顿搜查盘问,最后不了了之。

    原以为如此轻松容易便蒙混过关,可没等她们出来,竟又来了拨人,为首者是个面上无须,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你们最近收留的那两个人呢?”

    原婶抢先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哪能收留什么人啊!”

    来人拉长了声音:“我们接到密报,你家确实收了两个人。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岂容你们狡辩,说,将他们藏到哪去了,若是不说,休怪杂家心狠手辣。”

    原婶陪上笑脸:“哦,大人说的是我那两个侄子,真是不巧,他们昨天刚走……”还没说完。被为首的人一脚踢飞:“执迷不悟,将线人带进来。”

    原叔上前搀扶起原婶,两人齐看向被带进来的线人,竟是本村泼皮无赖原五津。原婶痛得说不出话来。原叔怒道:“竟是你这腌臜货,又跑去胡言乱语,什么人的钱都敢骗。老子看你是活腻味了。”

    原五津被原叔一顿抢白吓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在为首者的瞪视下,结巴道:“你含血喷人,村里人谁不知道半个月前,有人用马车送了个人到你们家,前两天又自己找上门来个。”

    为首者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剁了那娘们的手。不说,就再剁了她的脚,杂家倒是想看看,这两个刁民硬到什么程度!”

    藏在地窖里的雪姬闻听这话,打算出来,却被烟翠拽住。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原叔原婶拆开,其中两个按住原婶,又上来一个操出家伙,手起刀落,原婶一声惨叫,那双闲着便为雪姬腹内胎儿赶制小衣裳的,灵巧的手被齐刷刷剁掉。

    “说是不说?”

    原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就是没有!”

    “给杂家再剁。”

    “啊……”

    “说!”“死、死了也是——没有!”话音刚落,双脚又被剁下。

    原叔脸红脖子粗,终于挣脱开来,操起倚在墙边的板斧,冲向为首者:“伤我婆姨,老子剁死你们!”距为首者一臂之遥,被人自身后一剑穿胸,煞住脚,低头看看胸前滴血的剑尖,仍将举得老高的板斧倾力劈向为首者,竟被他踹开,正好倒在原婶附近。

    地窖里的烟翠伸手捂紧雪姬的嘴,已拉她不住,只好以自身之力,死死压住她。

    原叔偏过头,看着原婶,吃力道:“丈人说得不错,我终究负了你,不能陪你白头到老了,嫁给我这样一个粗人,这辈子,委屈你了。”

    原婶以肘撑地,爬向原叔:“那是我爹不知你的好,怕我受苦,胡诌的借口,能嫁给你,我很满足,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为你生个孩子,我对不住你。”

    原叔颤巍巍的伸手去抓原婶:“有你在,足够好。”还差那么一点,为首者发了话:“杂家最讨厌看狗男女情深意重的戏码,将他们拆开,莫说白头到老,就是死也不叫他们死在一堆。”

    到底将他们分开,贫贱夫妻,也是悲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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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五津只想混几个赏钱,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看着死不瞑目的两夫妻,早就吓尿了裤子,哪里还敢要赏钱,想走没门,人家赏了他一刀,小人,没有好下场,是理所应当的。

    雪姬剧烈的喘气,烟翠也满头大汗,虽然外头叮铃咣当的翻动声早已停下,也没个人动静,却不敢有半分松懈,果不其然,又过了一阵后,有人走进来,脚步声就停在她们不远处,原来那个带头的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在这等消息。

    “公公,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没人,回去怎么跟狐大总管交待?”

    为首者冷哼:“怕什么,吴泳他们不是也一无所获,再说,骨头渣子都找到了,不知上头到底坚持个什么劲。”

    雪姬停止挣扎,愕然的瞪圆眼睛,烟翠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几个……”

    “老规矩,别留了痕迹,随便处理掉。”

    雪姬和烟翠没想到,他们的随便处理掉,竟会是屠村,这些人,何其无辜!

    残垣断壁间,扒出三具焦黑的尸身,勉强辨出谁是谁,将原叔原婶搬进地窖,那原本就是他们为了避难而准备的。大难临头,却让她们给占了去。

    此地不宜久留。烟翠同雪姬商量:“公主,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可不久之后,晏兵肯定是会打过来的,这里太不安全,咱们往虞、宋、巴三国交界那儿走吧!那里是钟离琇将军的属地,钟离将军是慕老将军的旧部,为人很是刚正,大家伙都说。姒黛打着陛下旗号收兵权,钟离将军抵死不从,很有慕老将军当年的风范,现在百姓很多都奔着他去了。”

    烟翠口干舌燥。雪姬无动于衷。搞得烟翠莫可奈何:“公主,您倒是说句话啊!”

    结果她说:“烟翠,你自己走吧。”

    好不容易重逢。怎么舍得分开:“为什么?”

    雪姬抬头望着罩顶的阴云,喃喃:“我这个祸害,跟我在一起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原叔原婶,待我是这样好。却因我而死,我没办法释怀。烟翠,再有一次,我会疯的。”

    烟翠霍然起身,激动道:“公主可知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雪姬收回视线,一脸茫然的看她,烟翠泪流满面:“那个时候觉得,好疼,好累,睡过去,就不会再想,多轻松,可转念想着,如果我死了,公主一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我不可以死掉,而今您说怕疯掉,让我自己走,想没想过,我会疯掉,公主,您怎么可以这样自私!”

    这样的诘责,令雪姬不知所措,烟翠失控的将她拽到被封住的地窖口:“这下面就是原叔原婶,他们是好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如何能不痛,可他们为什么宁肯去死,也没将我们供出来,您想过没有?”

    “因为……”她答不出来。

    烟翠高声道:“因为他们是虞国人,而来搜查的是晏人,想来他们并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可他们懂得王族余孽是什么意思,您这样辜负他们的恩情,不觉得惭愧么?他们是被姒黛的走狗所害,您就只顾着自怨自艾,从没想过该怎样活下去,好替他们报仇。”

    醍醐灌顶,烟翠总是最了解雪姬的,知道对症下药,雪姬强打起精神,拜别原叔原婶,乔装易容,混在难民间,一路南下,奔着据说是虞国最后一员虎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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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婶替雪姬收着的闲钱,她们带上了路,可连年灾荒,加上效公的横征暴敛,粮食本就是十分精贵的东西,又疯传晏兵即将打来,粮价长得漫无边际,就这样还要排队抢,她们那些钱,没两天就花了个精光,随后的日子,只能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没下顿,烟翠还可以勉强坚持,雪姬身子一日比一日大,更容易犯饿,尽管她从不说,可烟翠心里明白,是以整日忧心忡忡。

    那时是走投无路,跳进护城河,虽然烟翠勉强保住了命,可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再经了冬月的河水一冰,落下了病根,加上忧心,身体虚弱的不比她这个孕妇好多少,她们自然走不快,已经跟丢了一拨又一拨逃难的,这一日落单后,雪姬索性就坐在河边倒下的枯树上不走了。

    这些树是被人扒光皮后,枯死的,比起观音土,树皮已算得上是极好的食物——至少,吃不死人。

    突然发现这河里居然还有鱼,这些鱼竟没被人抓去吃掉,真是稀奇,肚子又在咕咕的叫,看见鱼,自然想起原婶煲得鱼肉羹,那样的美味,真叫人怀念,越是怀念,越觉得饥渴难耐,最后竟全无意识的朝着河中的鱼伸了手。

    二月的天,河水冰冷刺骨,指尖刚触及水面,便被冰醒,条件反射的缩了回来,不觉戚戚然。

    烟翠站在雪姬身后,默不作声的看她,心中一阵阵的抽痛,刚得知雪姬怀孕那会儿,她曾专门打听过的,听说怀孕的女人会很馋嘴,她发誓要好好照顾她,可连顿饱饭不能给她。

    河边有间空着的茅草屋,勉强挡挡风,雪姬犯了困,烟翠将茅草屋简单的拾掇了拾掇,找出厚衣服给她披上,看着她睡。

    将将打了个盹便被饿醒,睁开惺忪的眼,烟翠没在跟前,轻唤一声,没有回应;复又大声的唤,仍无回应,雪姬心头一紧,站起身跑出茅屋,举目望去,僵愣当场……

    本章完